第261章 蝕骨毒
公主失德，當眾撒潑，於皇上臉色也不好看，皇后私以為自己這樣說，皇上定能答應讓陶陽下去的。
只要將她暫時帶離這個地方，然後私下商量對策，或許還有扭轉乾坤的機會。
只是，皇上冷冷瞥了她一眼，沉聲道：“陶陽失德，皇后確實有教女不嚴之罪，不過她已失了體統，皇后又何必急於讓她走呢？”
皇后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
平時皇上也頗為寵愛女兒，像陶陽宮裏每年被女兒打死宮人的事時有發生，皇上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日為何這般疾言厲色？
姜棉聽見這話，嘴角卻忽然浸出一絲冷笑。
不管平時陶陽公主如何受寵，今日當著諸多朝臣和權貴們的面，皇上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了她的。
即便不會因此便將一個嫡公主賜死，那也一定會是極嚴厲的懲罰。
就在這時，遠處便趕來幾個侍衛，馬上還馱着一個人，走到離王賬近百米時翻身下馬，然後將馬背上的人拖下來，來到皇上面前跪好。
眾人的眼神被這一幕吸引，紛紛看過去，之見那人身上到處都是泥濘，渾身的衣裳看不出本來的神色，連頭髮上也被泥水糊滿了，就像從沼澤地里拖出來的人似的。
皇上臉色愈發陰沉。
今日他原本心情很好，想藉此秋獵機會好好看看兒子們的騎射本領，誰知竟是一出接着一出，接連出現變故。
守着這麼多朝中重臣的面，還有皇親國戚們，皇家秋獵出現變故，那些人難保不在背後議論他這個皇帝沒有威嚴。
貼身內侍見皇上這個神色，嚇得臉色都白了。
他伺候皇上許多年，知道對方此時是憤怒到了極點了，只怕今日要有人掉腦袋……
心念一轉，他立刻對下面幾個侍衛道：“大膽！君前衣冠不整渾身污穢……還不帶他先下去清理……”
不管發生了何事，也得先把人略微清理一下再說，他可以先讓發現對方的侍衛說明情況。
果然，侍衛很快懂了他的意思，一人帶那泥人下去清理乾淨，一人則留下來說明發現對方的過稱。
他們負責巡查秋獵場安全，是在一個偏僻少人之處，聽到了求救聲，找了半天才在一個陷阱中將人找到，並用繩索拖了上來。
很快，那泥人被清理乾淨，被侍衛們帶了上來。
剛才陶陽公主被皇后使勁瞪了幾眼，又看皇上臉色不好看，已經老實了些，但是看到此人後，臉色重新緊張起來，眸底露出震驚的神色。
他……怎麼還沒死？
只是還沒來得及想好對策，場中有一道渾厚的聲音傳出……
“石頭！你這是怎麼弄的！”
東昌侯滿臉陰沉走出，看着那人的目光中，彷彿帶着一把利劍。
石頭是他府上的小廝，前幾日皇上定好了秋獵的日子，宮裏讓各個府上報隨行名單，他念及對方還算老實，便將他的名字也報了上去。
只是，今日他只顧着跟幾個世家家主說話，並未發現身邊少了這個小廝，此刻見對方如此狼狽，不免有些震驚。
隨後，想到剛才那個侍衛說是在陷阱中發現了對方，他眼底現出一抹陰沉的神色，難道這奴才也跟今日的事有關？
可……今日之事不是公主的人做的嗎？
這奴才一直在府上，外出採買的事也用不到他，他怎麼可能被公主所用？
那小廝抬頭看了看東昌侯的神色，嚇得忙低頭下去。
隨後他又感到一束目光扎在自己背上，眼珠悄悄一轉，便撞進了一雙流水般璀璨的美眸里，這下更是慌亂不已。
這一耽擱的功夫，背後便被那侍衛踹了一腳，對方冷聲喝道：“還不快說！你是怎麼掉到那陷阱里去的？”
“我……奴才……奴才……”
他一輩子都沒見過皇上，此刻當著龍顏的面，身旁又都是勸退，直嚇得話都不會說了。
陶陽公主這時一把推開扶着她的那個宮女，厲聲道：“大膽奴才！當著我父皇的面，你說錯一句便要了你的狗命！”
話音剛落，皇上便沉聲道：“住嘴！讓他說！”
這個女兒今日太讓他失望了，還嫌剛才出醜出不夠，他真是後悔，之前沒有對其好好約束。
那石頭渾身戰慄，又驚又俱間臉色忽然發黑，眼前一白就要暈過去。
在一旁的太醫見狀，忙用手指抵住了對方身上某個穴位，又讓其清醒了過來。
隨後，他猛地鬆開手，臉上現出驚懼的神色，回頭認真看了看那石頭幾眼。
“皇上，此人中毒了。”
今日之事過於複雜，他一個太醫誰也不敢得罪，便只能對皇上實話實說，他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面朝皇上道：“且此人身上是中了兩種毒，前一種是慢性毒藥，一日之後才會發作，后一種則是蝕骨劇毒，一旦接觸上立即會七竅流血而亡！”
聽了這話，不少女眷紛紛倒吸一口氣，眼底現出驚懼的神色，往後退了退才安心。
一聽到蝕骨二字，就知道這毒性多厲害了。
只是，在場還有不少人眼底有質疑的神色。
“李太醫，那他……看起來也沒多大事啊？”
有人沉不住氣，認真端詳了那個叫石頭的小廝幾眼，忍不住問了出來。
果然，他問出了很多人的心聲，不少人都紛紛端詳，那石頭除了被嚇得臉色有些發白，還真看不出中毒的痕迹。
太醫對他們恭敬的點點頭，解釋道：“毒雖能致死，但各位應該聽說過，有時候以毒克毒，便能治病，這人身上的兩種毒，便是相生相剋，所以他還能安然跪在我們面前。”
說完，他臉上現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石頭的臉，緩緩道：“也是他命大，先中了這慢性毒，最後又中了蝕骨毒，不然……”
蝕骨毒毒性最強，頃刻間便會沒命，便是再中慢性毒也無用了。
原來是這樣，不少人眼底的疑惑解開了，紛紛低頭互相議論。
姜棉立在人群中，一雙美眸眨了眨，心底一個疑問瞬間便被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