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從今天開始,我們可以同居了嗎?
當最後一節實驗課結束后,徐卿伸了個懶腰,“好傢夥,終於上完課了!”
他一巴掌拍到裴凜肩頭,“好兄弟,我是真受不了老邱的實驗課,完全不敢分神,稍微走會兒神,立馬就跟不上了,想我徐卿這輩子,什麼時候這麼認真上過課,高中那會兒都沒現在這麼認真。”
說罷,他又反問,“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怎麼做到這麼認真的?”
聽着徐卿的抱怨,他把身上的白大褂脫了,“上課就該認真聽講,有問題?”
徐卿癟癟嘴,他就是嘴賤,和誰說這個問題不行?偏偏要和裴凜說,他這不是上趕着自取其辱嗎?
“算了,不說這個問題了,咱們好久沒出去唱歌了,怎麼樣?今天要不要去?”
說罷,他又轉頭問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邱月白,“月白?去不去?”
聞聲,她心不在焉的抬頭,就看到徐卿正暗中對她擠眉弄眼的。
她又下意識的看了裴凜一眼,猶豫了下,搖頭,“算了,我不去了,我還有其他事兒呢。”
眼下,她和裴凜的關係極度尷尬,又怎麼好意思再像以前那樣玩樂呢?
“哎呀,沒事,明天周末,有事兒放明天再做!”
徐卿的過度熱情,讓邱月白不得不懷疑,他讓她去的真正目的是想撮合他倆。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裴凜突然說道:“徐卿,你和月白去吧,我今天有事兒,去不了。”
徐卿和邱月白同時一愣,徐卿問道:“裴凜,我記得你的課題報告好像已經完結了哈。”
徐卿‘善意"提醒着,言外之意明顯,今天如果不是特別重大的事兒,說什麼也得去!
話說回來,自從裴凜前女友出現后,三人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出去耍了,而月白也有意無意迴避着裴凜,弄的他夾在中間極為尷尬。
“不是這個。”他輕笑,“我準備明天搬寢室。”
搬寢室?!
徐卿震驚的看着他,邱月白下意識的縮緊手,垂眸咬緊嘴唇,沒說話。
“不是,好端端的你搬寢室幹嘛?我們幾個招惹你了?”
“沒有,是因為漫漫,她現在一個人住,我放心不下她,搬過去,我也方便照顧她。”
聽到他搬寢室的理由和前女友有關,又看邱月白一臉受傷的模樣,徐卿打心眼裏為邱月白感到委屈。
人一旦對某人有了偏見,說話也就不那麼好聽。
“裴凜,不就你前女友嘛!都分手了,你還舔着臉上趕着對她這麼好乾嘛?”
“我和漫漫沒分手。”
“沒分手?”徐卿冷笑,“沒分手,你說她是你前女友?說她把你給甩了?我看你就是太心軟,前任對你哭一哭,掉掉眼淚,你就以為她還愛你。”
他只顧着發泄心中的不滿,壓根沒注意到裴凜那越來越黑的臉。
“徐卿!你不明白我和漫漫之間的事情,剛才的話我就當做你是開玩笑的,但下次,我不想再聽到你說半句有關漫漫不是的話!”
裴凜生氣了,徐卿也滿肚子怨火,“那你就告訴我,你的前女友都對你做了些什麼,我不信她對你的好能超過月白!”
反正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倒不如索性把話說開了,他不是邱月白,寧願把話憋在心裏也不說,他就這性子,有什麼就說什麼。
“徐卿,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假如你身邊有一個父親嗜酒如命還會家暴,母親是在夜總會上班的人,你會和他成為朋友嗎?”
“當然不會!”徐卿想也不想回答道:“俗話說得好,上樑不正下樑歪,這種人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
裴凜冷嗤,“對,你說的沒錯,你口中的這種人就是我。”
徐卿差點驚掉下巴,“不是吧?兄弟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不是玩笑,而是真的,曾經的我就是這樣,包括我自己以為,這輩子我可能永遠在最底層掙扎一輩子,但就在這時,漫漫出現在我身邊,只有她不嫌棄我,把我從黑暗中一點點拉出來,無條件支持着我,可以說我如今的一切都是她給我的。”
“都說年少時不能愛上驚艷一輩子的人,不然心裏再也裝不下其他人,而我尤其慶幸自己遇上了這樣一個人,所以我心裏這輩子再也裝不下第二人了。”
他的話像是在為徐卿解釋,又像是在拒絕邱月白。
聽完這些話,徐卿一臉為難的看向邱月白,只見她臉色難看的可怕。
他真的儘力了,從裴凜說的話來看,哪怕他沒有經歷過這些,他也清楚,這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他們的世界中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第二人。
看來月白這次,是必須要放手了。
“夠了!”她痛苦的低喝一聲,突然又覺得自己很可笑,裴凜根本就不喜歡她,只是她把自己陷在這場虛幻的愛情中,自以為自己對裴凜來說是特別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自作多情已經夠讓她丟人的了,她哪裏還有那個心聽他講他和那個女人的過去。
對她來說,他的每一句話,都是插在她胸口上的一把刀。
“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強忍着眼淚,留下這句話走了,現在的她看起來一定很可笑,她是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絕不允許別人看到她痛哭流涕的一面。
直到邱月白走遠,徐卿才收回目光,“裴凜,你最後那句話,是說給月白聽的吧?”
“算是。”
“雖然我沒資格評判對錯,但我覺得,你還是有必要和她好好說清楚,畢竟她是真的很喜歡你。”
“我知道。”
邱月白一路小跑到學院後山的涼亭處才停下來,想到裴凜剛才說的那番話,她再也忍不住難受哭了起來。
裴凜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人,她本以為兩人會有一段美好的愛情,但沒想到,卻是她一個人的暗戀。
現在,她突然很後悔,當初的自己為什麼不能勇敢一點,但凡早點表白,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可是世界上哪裏有那麼多如果。
“月白,別哭了。”
隨着一道溫潤的男聲,她的面前多了一條純白色的手帕。
她認得那條手帕,是裴凜的。
她沒接,用手飛快的抹了把眼淚,轉身背對着他,“你怎麼來了?”..
“對不起,月白。”
“你又沒做對不起我的事,用不着對我道歉。”
“你對我的心意,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只是我沒辦法回應你。”
想到他對她做的那些容易引起誤會的事,邱月白有些生氣,轉過身質問道:“裴凜,既然一開始就知道我和你不可能,那你為什麼還要對我做那些事?”
“我暈倒時,你為什麼會那麼慌亂的抱我去校醫室?我喝酒時,你為什麼要阻止我?甚至還幫我擋酒?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麼我的所有要求你都會無條件答應!你知不知道,你對我做的這些,真的讓我以為在你心中,我是最特殊的存在,可現在你卻告訴我,你心中愛的只有那個叫漫漫的女孩,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多大的傷害嗎!”
看着眼前崩潰的女孩,裴凜心中不是滋味,“那是因為我把你當成是朋友,畢竟你在很多事情上確實幫到了我很多,對你自然要比對其他女生不同一些。”
邱月白錯愕的看着他,滿眼不可置信,“也就是說,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換做任何一個女孩,你都會那樣是嗎?你對我特殊一些,僅僅出於我幫過你,你對我的感謝?”
“對。”頓了下,他說道:“月白,我的愛從來不是溫柔,而是掠奪與佔有,能讓我做到這一步的,也就只有陸漫。”
邱月白被這番話震驚到半天說不出話來,越發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羞恥和不甘心轉變成對裴凜的憤怒,她紅着眼,咬牙道:“裴凜,你現在就離開,我不想見到你,你走!”
沉默了片刻,看着她一聳一聳的肩膀,知道她現在很難受,但這種事她遲早是要面對的,他也幫不了她,只希望她能儘快從悲傷中走出來。
那天下午,裴凜先拿着一部分東西去了陸漫那兒,來的路上,他買了一袋雞翅,想着今晚給她做可樂雞翅,給他一個驚喜。
只是驚喜還沒到,他先得到了陸漫給他的驚嚇。
他配了一把陸漫家裏的鑰匙,就在他興高采烈的推開門,喊了一聲‘漫漫"時,家裏寂靜的可怕,到處都看不到陸漫的影子。
他一下子慌了,連忙拿出手機給陸漫打電話,電話一直沒人接,不好的念頭開始瘋狂在腦子裏瘋長。
想到陸漫有可能趁着他作死,裴凜坐不住了,丟下手上的東西轉身就跑。
他跑的過於着急,連眼前的人都沒看清,硬生生撞了上去,只聽到一聲沉重的悶哼聲,他趕忙循聲看去。
看清那人時,裴凜愕然,“漫...漫漫?”
陸漫扶着自己的腰,屁股硬生生撞到地上,疼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裴凜,你在幹嘛?”
回過神來,他趕緊把陸漫從地上扶起來,“漫漫,你沒事吧,我有沒有撞疼你?”
陸漫疼的齜牙咧嘴,“屁股都開花了,能不疼嗎?”
裴凜一臉抱歉,“對不起,漫漫,我剛回到家,發現你人不在,我以為你又....”
“又尋死了?”
男人點了點頭,“嗯。”
陸漫任由裴凜扶着進去,客廳里滿地灑落着他的東西,足以看出來他剛才有多慌張。
“裴凜,你還別說,這段時間,我還真想過自殺。”
把她揉腰的手猛的一緊,男人沉聲警告,“漫漫!”
“但是!”她忽然笑着摟住他的脖子,笑道:“想到你一直鼓勵着我,突然就不想自殺了,想為了你,重新鼓起勇氣活下去。”
她的臉上揚起熟悉的笑容,恍惚兩人又回到了高中時的樣子,他抱着她,聲音激動,“漫漫,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真的,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雖然我沒有學歷,還身體殘廢,哪怕以後你會拋棄我,都沒有關係,我依然還是曾經那個驕傲的陸漫,我有一雙會彈鋼琴的手,我有一副會唱歌的好嗓子,我依然可以在屬於我的舞台上發光發熱,你說呢?”
男人沉着臉,“我能說什麼?在你眼中,我就是一個喜新厭舊,會拋妻棄子的臭男人,還讓我怎麼說?”
陸漫連忙捂上嘴,完蛋!剛才她只顧着說自己心裏的感想,忘了裴凜很忌諱她不相信他會永遠愛她這件事。
她這純屬在雷區蹦迪啊!
她連忙換上討好的笑,“裴凜,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表達我已經想開了,以後不會尋死的。”
然而沒用,男人臉色依舊很難看,陸漫被他盯得心虛,下意識的想當鴕鳥,身體比她更誠實,已經挪動屁股準備開溜了。
裴凜早一步看透她要做什麼,在她開溜的那一刻,他長臂一撈,陸漫就摔回他的懷裏。
他捏着她的下巴,眼神極其危險,“漫漫,把我惹惱了,就想跑?”
陸漫有些怕怕的吞咽了聲,說話都有些磕巴,“那你想怎麼樣?”
他忽然俯下身子,溫熱的呼吸噴洒在臉上,嚇得她下意識閉上眼睛。
記憶中的事情沒有等來,反而等來了裴凜的揶揄。
“漫漫?你想什麼呢?”
她猛的睜大眼睛,只見男人眼底染上笑意,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他給耍了。
她抬手往男人肩頭給了一巴掌,“裴凜!你耍我!”
男人將她抱在懷裏,從胸腔里發出低低沉沉的聲音,將她胡亂拍打的手摁住,暗啞的聲音裏帶着隱忍。
“漫漫,剛才我確實有那個衝動,但想到你會拒絕我,所以我就忍住了,除此之外,我有另外一個請求,想讓漫漫你答應我。”
“什麼?”她被他撩的臉紅心跳,說話氣息都有些不穩。
“從今天開始,我們可以同居了嗎?”
同居,很正常的一個詞,但從他嘴裏說出來,總讓人有種美好且嚮往的幻想。
想到以後每天都能在他懷裏醒來,這不就是她曾經期待了很久的畫面嗎?從明天開始終於要實現了嗎?
壓下心頭的期待,她點點頭,“嗯,可以。”
直到晚上陸漫洗澡出來,她才反應過來,裴凜口中的同居意味着什麼。
除了吃住在一起,也要睡同一張床。
看到陸漫那張錯愕的臉,男人單手支撐着腦袋,笑道:“漫漫,你傻愣着幹什麼?快過來睡覺。”
她手腳僵硬的走到床邊,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拽到懷裏。
他低頭,用鼻尖蹭了蹭她,“漫漫,你不會想着和我分開睡吧?”
“裴凜,我....”
滾燙的氣息噴洒在陸漫的頸脖處,黑暗中,周身的溫度陡然升高。
男人蹭了蹭她,聲音嘶啞,“漫漫,可以嗎?”
陸漫手腳僵硬,腦袋一片空白,只能聽的到自己的心跳聲。
“什...什麼?”
男人忽然貼上來,將她緊緊抱在懷裏,“你說呢?漫漫。”
陸漫頓時羞紅了臉,轉過身,在極度的緊張中,她主動親了親他,聲音小的如同蚊子。
“那...那你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