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授官結束

五月十三日，凌霄緊趕慢趕回到了京城，在路上一點也不敢耽擱，此時眾進士基本已經授官完畢，陸陸續續已經都離開了京城。

凌霄到山東會館的時候，會館內不似往日的熱鬧，進去之後感覺四周安安靜靜，小柱看見他們歡快的跑了過來，“哥哥，凌老爺，你們回來了，我來給你們拿行李。”

此時，會館內住着的進士已經沒有幾個人了，梁冀正在收拾行李，看見凌霄來了趕緊過來幫忙。

幾個人一塊兒將門口的行李卸了下來。

坐在那休息的時候，梁冀說道：“還以為走之前，見不到你的面呢？”

凌霄看着他打包好的行李，不由的問道：“梁冀兄，你這是準備要回去了？”

“是啊，準備去山西平陽府？”

“怎麼去山西平陽府？難道你分到山西了？”

“對，分到山西平陽府翼城縣當知縣了。”這和梁冀原來想的當個知縣沒有差多少，不過他想去的是南方的縣城，沒有想到分到他快西北了。

凌霄也沒有辦法，只能安慰他：“平陽府也是一個大府，翼城縣一聽這名字，就大氣。”

梁冀說道：“沒事，不用安慰我，只是這路途遙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和妻兒見面。”

“等安置好了，再給嫂子說。”

“只能這樣了。”待梁冀他們拿到文書的那一刻起，就有了上任的時間限制，要在規定的時間內上任，不然會受到處罰，這也是凌霄他們曾經考過的一道題，“官吏赴任過限”，除非是生病或者遇見什麼極端天氣，這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才可以延期。

所以文書下來之後，京城的眾進士，一刻也不敢耽擱，趕緊收拾行李去上任，不過現在也有一個好處，就是他們可以住驛站了。

凌霄看了一圈，沒有見知衡，便問道：“知衡去哪了？”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知衡到戶部當“觀政進士”了，你這時候正當值。”

凌霄一臉驚訝的問道：“這什麼時候的事了？”

“就你走的那天，這樣算起來，知衡已經到戶部一個多月了。”

凌霄還一直以為知衡能當上“庶吉士”呢，沒有想到竟然去戶部當“觀政進士”了。

“那煜熠呢？”

“煜熠當然是“庶吉士”了。”確實不出所料，畢竟煜熠是二甲的第一名。

“一共有多少人進了翰林院當庶吉士？”由於館選這段時間，凌霄沒有在京城，對這些情況不是很了解。

“一共二十五名，二甲、三甲的都有。”梁冀將他們館選的情況告訴了凌霄，當時禮部挑選出了五十名進士進入考選。

禮部、吏部和內閣三個部門共同監考，一篇文一篇詩。

文章考的是，“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無反無側、王道正直。”出自《尚書·洪範》，“王道”是一種治世理念，主要考察諸生對王道的理解。

詩題延續會試和殿試出題的理念，依舊考的是為民情懷，出的是憫農的詩。

煜熠在這兩道題中都表現的上佳，文章取得卷首，詩稍微遜色一籌，主要還是對農民的生活了解的不夠透徹。

梁冀坐下給凌霄說了會話，便要離開，除了他之外，還雇了兩個人跟他一塊兒走，那兩人正在門外等候。

“梁冀兄，一路上多保重。”

“回去吧，你們在京城也要照顧好自己。”

看着梁冀兄隨着騾車離開，凌霄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惆悵，人生充滿着各種短短長長的分別，總有人在某個階段暫時離開，又會有人重新加入，這或許就是生活，“分別容易，再見時難，路上又有他人相伴”。

凌霄無精打採的在會館鋪着床鋪，其他的東西就在那裏放着，他們也會有一日離開這個會館，而且那個日子不會太遠。

大柱和小柱有一個月沒有見，坐在一塊兒嘀嘀咕咕說著話。

晨聚昏散，天快黑了，知衡才散值回來，看見知衡一陣驚喜，“凌霄，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上午到的。”

“來的時候見梁冀兄了嗎？他今日準備去山西了。”

“恩，來的時候正好見到，說了會話，梁冀兄才離開的，去了山西，路途遙遠，也不知道梁冀兄到時候能適應不？”

兩人感慨一番，怪不得大家都不願意去地方當知縣。

凌霄問道：“對了，知衡，你怎麼到戶部當“觀政進士”了？”

知衡聳聳肩，說道：“這事我也不知道，反正現在就在戶部獃著。”

“在戶部哪個清吏司？”

“福建清吏司，民部。”

戶部根據不同布政司和地區，主要下設了十三個清吏司、戶部分司及二十餘個倉儲。每個清吏司下又有四科，分別是民部、度支、金部、倉部。

知衡所在的民部，掌管本轄區內省府州縣地理、人物、圖志、古今沿革，山川險易、土地肥瘠寬狹、戶口、物產多寡登耗之數。

知衡現在主要在給一主事打下手，另外兩個人分別分到了陝西和浙江清吏司。

其中一個人分到了度支，管“夏稅、秋糧、存留、起運及賞賚、祿秩之經費”。馬上就到收夏稅的時節，每次知衡見到他的時候，都是匆匆忙忙，顧不上說幾句話就忙去了。

時常看見度支的人忙碌，知衡他們散值回家了，度支的人還在整理不知道什麼東西。

有了對比之後，知衡對自己所在的科十分滿意，主事並沒有給他分很繁重的工作，閑下來的時候可以翻翻福建的相關卷宗，了解一下風土人情，偶爾來興緻了可以畫一下其中的插圖。

知衡的畫，受到了主事的賞識，雖然不講究什麼意境，但是足夠寫實，這正是他們需要的。

主事告訴他，要是可以，會建議左侍郎將他留在戶部。

知衡尚不知道其他五部是什麼情況，不過倒覺的留在戶部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對了，忘了給你，這是董先生讓給你帶過來的信。”

知衡接過後，趕緊拆開，凌霄去一旁看晚飯準備的怎麼樣，會館內如今就剩下五位進士在這裏住，除了凌霄和知衡留在京城外，其他的三位明日都要到地方上赴任。

吃飯的地方也變的冷冷清清，凌霄和大柱、小柱將晚飯端到自己的房間內吃。

回來之後，看知衡臉上笑容滿滿，估計是有好事發生。

知衡信中告訴董先生，如今自己已經考中進士，等過一個多月後，便會上門提親，待“觀政進士”學習期滿，到時再成親。

董先生的信中回復到，“靜候佳音”，對這件事情已經同意了。

不過這最難的一步也來了，如何讓他娘上門去提親，凌霄可是提前給他打了預防針，將回家時候，見他娘的態度給說了說。

“知衡，你最好去信一封，將此事給你弟弟講一講，我看他這半年來變化很大。”

“恩。”知衡也聽凌霄說來，他這弟弟開始變的懂事了，到現在兩人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弟弟突然變化這麼大。

原本還雀躍的心情，瞬間低落下來，知衡吃過飯之後，趕緊給家中寫信，分別去了三封，一封給他娘、一封給他弟、還有一封給他親爹的弟弟。

信中的意思很明確，那便是要娶了玲兒。

真的是一波三折的婚事。

凌霄現在還沒有這樣的苦惱，晚上睡之前，還想着明日要去禮部一趟，估計過幾日他也要去翰林院當值了。

還有最近幾天抽個時間，要和知衡在京城找一處房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