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位置
“這事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隱暉拍拍晴殊後背，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珠，“莫衍已經得到教訓了，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以後？以後的事，誰說得准呢？”晴殊抹抹眼淚，向銀霧笑笑，“讓學弟見笑了。上次要不是你出手相救，還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呢！以後，子衿要有什麼事，還要麻煩學弟了！子衿是我的命根子，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我真不知該怎麼辦……”
“一定，一定。”銀霧答應着，眉頭卻皺了起來，看着我的目光里好像又夾了絲為難。
我埋着頭，不作聲，繼續撫弄着朔瞳。朔瞳得過教訓，知道反抗無效，只得閉目任由我擺佈。
唉，晴殊對我的深情，我怎可能視而不見？並且，我突然發現，自己這段時間對這個小貓妖子衿的身份似乎投入過多了，表現也越來越像一個正常的小妖了。再這樣下去，我會不會有一天把自己當成個真正的小貓妖？不行，這段時間與晴殊關係太近了，以後要記得保持距離，不然，離別時，會傷心的……為什麼我現在一想到離開晴殊，胸口就會悶悶的？
“娘，現在晚會還沒開始，我想先去別處玩玩。”我抬頭，已決定從今以後，與晴殊的關係要冷一下。
“天都要黑了，一會兒晚會開始，人來人往的，走丟了怎麼辦？”晴殊皺眉，不贊成我的提議。
“沒事，我認得回迎賓軒的路。”我此時想找個地方一個人靜一靜。
“晴殊，就讓他們去吧！”隱暉從晴殊懷裏把無妍抱出，將她塞進莫衍懷裏，“孩子們喜歡玩，就讓他們好好玩個痛快吧。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有這樣的好機會了。我再給他們加個追蹤術，就不怕丟了。再說，還有銀霧在呢。”說著，把頭轉向銀霧，“銀霧，這幾個孩子就麻煩你多照應着點了。”
“啊？”銀霧一愣，沒想到隱暉突然提出這個要求。我倒是看出來了，隱暉是想趁着今晚，與晴殊有個二人世界，要把我們支開！銀霧愣了沒多久，不知是不是明白了隱暉的心意，總之，苦笑着答應了，“好吧，那晚會結束時，我就把他們四個給學長送回家吧。”
“可是……”晴殊仍皺着眉。
“沒什麼可是了，”隱暉勸慰睛殊，“銀霧辦事，你不放心嗎？你一直為孩子們操心，也該找個時間，好好放鬆下自己了。今天的篝火晚會，你一會可要大展身手啊！我還記得，當年學院的第一屆舞會時的情景，那次，你可是當時的舞會皇后啊！”
“是啊。我還沒修成人形時，一直生活在人界。”晴殊憶起當時的場景，臉上浮起個羞澀的微笑，“我曾經的一個主人，是民國時一位富家小姐，留過學，她最喜歡的就是跳西洋舞了。因此，我耳聞目睹，也學了些……”
趁着晴殊沉浸在回憶當中，隱暉沖我們打手勢，叫我們快走。
“爹，我還想吃烤魚。”莫衍厚顏無恥地要求，他面前的魚骨都堆成座小山了，還不滿足！
“爹爹，那些燒烤我還想吃嘛！”無妍不滿被莫衍抱，在他懷裏不斷撲騰着。我看了眼桌上被無妍咬過口就丟到一邊的燒烤，真是暴殄天物啊！
“我也還沒吃飽！”朔瞳在我懷裏悶悶地回了句，也跑出來湊熱鬧。沒吃飽？誰叫你不好好吃的？
“給！給！”隱暉拿出一把晶石塞到我和莫衍手裏，“想吃什麼，自己去買。不會用錢，問你們銀霧哥哥。記住，晚會結束了再回來！”
“知道了！”莫衍喜滋滋地將晶石收進手鐲，無妍伸爪去搶，沒搶着，氣鼓鼓地把頭埋進莫衍懷裏。朔瞳還鬱悶着，繼續扮演隱身人。
我看了看晶石，其中有兩顆是中品的，隱暉為了打發我們，給的零花錢還不少啊。
妖界是用晶石做為貨幣使用的，一般說的幾晶石，就是指幾下品晶石。晶石分為上、中、下三品，還有一種極品的晶石，這種很少見，不常在市面上流通。一極品晶石相當於一百上品晶石，一上品晶石相當於一百中品晶石，一中品晶石相當於一百下品晶石，一下品晶石就相當於人界的一塊錢，很好算的。
“學長，那我們走了。”銀霧向隱暉告別，轉頭，又用那種似乎要看穿靈魂的眼光看着我，“子衿，我們走吧。”
“嗯。”我略一皺眉，低頭避過銀霧的眼神，起身先行了。
“子衿，等等我！”莫衍想想，又從桌上抓起串烤魚，向我追來。
桌上，只剩下隱暉與晴殊了。
“晴殊，你還記得當初那次舞會時是什麼樣嗎？”隱暉抓住晴殊的手。
“記得，當時，我還剛入學的……”晴殊臉又紅了，猶豫了下，還是把手抽了回來，繼續追憶起當年來。
“子衿，你要去哪兒？”莫衍緊跑幾步，追上我。
是啊，我要去哪兒？我掃一眼四周，看見正忙着生意的小販，幸福吃着小吃的遊客，緊張進行晚會準備工作的人群，突然覺得心中一陣寂寥，只覺前途一片茫茫，不知將往何處……
“子衿，晚會快開始了，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看吧。”銀霧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不用看，我也知道，他的眼睛裏些時正閃着什麼樣的光彩。
“好啊，銀霧，你帶路吧。”我意興闌珊，不知怎得，突然對晚會失去興趣。四周明明是熱鬧歡騰的場面，我卻感覺自己再也不能融入其中了。
在銀霧的帶領下，我們在明智堂前，那一片貴賓區附近找了個位置坐下了。這裏借貴賓區的光，正對着操場中央的舞台，果然是個好位置。
銀霧還記得我們沒吃好，叫來旁邊一個小吃攤主。無妍又每樣叫了一點，只圖嘗個鮮。莫衍叫了一堆魚，什麼烤鯽魚，烤鯉魚，炸魚排，燒魚丸……全不放過。我點了杯清露花汁，將朔瞳放在桌上。這種清涼爽口，帶着淡淡花香的飲料很像我前生喜歡的茉莉花茶。朔瞳對於脫離“魔掌”很是滿意，叫了幾份肉排，據案大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