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述衷腸
「不好。」容珏拒絕。
「阿九……寶貝……陛下……」晏池一聲一聲地在他耳邊發出誘人的祈求。
容珏:「……」
「一起吧,我想和你一起。」晏池趴在他耳邊,薄唇里的吐息熱意綿綿,吹得容珏耳朵有些發癢。
容珏磨得無可奈何,今天的晏池真是太粘人了。
他抬腳朝浴室走去,晏池竟然也不鬆手,只在身後抱着他,亦步亦趨。
然後,就在容珏鞋後跟上踩了一腳。
容珏:「……你非要這麼走嗎?」
晏池雙腳往外一張,成大字型打開,「不會再踩到你了。」
容珏:「……」
屬實沒想到還能有這種辦法。
他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感覺身後像拖着一個王八似的。
還是影帝級別的王八,真是演什麼像什麼。
洗了澡出來,
容珏穿得整整齊齊。
晏大影帝卻只圍了一條浴巾在腰上,露出精壯的身軀。
那一身流暢的肌肉線條完美得彷彿雕刻出來的,處處彰顯着男性荷爾蒙,令人血脈f張。
不過容珏可不是***熏心的人,只是掃了一眼那令人羨慕的身材,很快移開眼去。
他走到舒適的大床上坐下,沉默了半晌,終究問了心中挂念的問題,「我死後,楚州……還好嗎?」
「很好。」這一點,晏池可以肯定的回答。
二十年來,他一直殫精竭慮,一門心思地撲在朝政上,把楚州守護得很好,朝臣換了一代,朝廷的風氣清明了很多,百姓安居樂業,邊境無人敢犯。
只為有一天,在黃泉路上見到容珏的時候,鄭重地告訴他:阿九,我沒有辜負你的託付。
晏池道:「我找出先皇遺詔,賜死了五皇子、六皇子,又殺了一些結黨營私的朝臣,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了內亂,經過十幾年的發展,楚州也強大起來,百姓安居樂業,邊境無人敢犯。」
容珏心道:「你果然比我合適做皇帝,楚州落在你手裏比落在旁人手裏好。」
「阿九,我沒有辜負你的囑託。」晏池問心無愧地說。
「謝謝你,宴哥哥。」晏池比他坐做得好,容珏並沒有絲毫不滿,反而有些慶幸。
他替他守護住了江山,讓百姓過上了衣食無憂的日子。
「你呢?」容珏眼皮輕抬,定定地看着他。
「我不好。」晏池坦言。
他坐到容珏旁邊,漆黑的眸子流動着星芒,裏面承載了無數的思念。
他抓住容珏的手,帶到面前,雙手合住。
「你走後,我總是想你,日復一日地想。」
「想着想着你就入了我的夢,卻不和我說話,一眨眼就跑了,我怎麼追都追不上。」
「有時候又夢到你怪我,怪我沒有幫你打理好楚州。」
「有時候又夢到你哭,也不哭出聲,我很惶恐,在旁邊不停地認錯,你一直不肯原諒我。」
「偶爾一次夢到你對我笑了,我能開心好久好久……」
晏池說話的速度不快,聲音低沉,聽起來沒有太大的起伏,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可是每一句,每一字,都浸透在他刻骨銘心的濃烈深情里,帶着血,帶着淚,帶着無盡的思念和孤獨。
容珏沒有說話,他靜靜地聽着,只是眼底的顫動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晏池的話里沒有濃墨重彩的渲染,沒有海枯石爛的表白,甚至沒有華麗的語言,卻像無形的爪子一樣,一點點地捏着他的心臟。
感覺到容珏的手指在慢慢用力,晏池才察覺自己是不是握得太緊,把他捏疼了。
他掀開薄被,「我們去床上慢慢說。」
容珏跟着他上去,晏池拉起枕頭靠在床頭,又拉過容珏帶到面前,親昵地摟着他的腰,畫面溫馨。
「寶貝,你把衣服tl吧?」他摸了摸容珏的衣角。
容珏斜睨他一眼,帶着十二分的警惕。
「……」晏池看懂了他的眼神,心裏大呼冤枉。
這次他真的很純潔啊。
容珏收回目光,「繼續說。」
晏池這樣靠近容珏,心裏總算踏實了一些,「大致情況就是那樣了,我晚上夢見你,白天就越發地想你,老天一定是聽到了我的呼喚,才把我送到了你面前,讓我們再次相遇。」
他低頭吻了一下容珏的秀髮,有一點淡淡的香,讓他如痴如醉。
又說道:「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容珏沉默,良久。
有些問題,他還是不敢問。
見他不開口,晏池又開始主動交待,「我把持朝政三年後,你八皇兄誕下一子,我接到了身邊撫養,待他五歲時,我奉他為新帝,又過十二年,他已經能獨當一面了,我把所有政權都還給了他。」
容珏聽后大為震驚,「你沒登基稱帝?」
「我從沒想過做皇帝。」晏池將下頜抵在容珏頭頂,輕輕蹭了蹭,頗有些委屈地道,「我告訴過你的,你不信我。」
「那你為何派人刺殺我?」容珏終於問出口。
他在意的,從來不是晏池想不想做皇帝,而是晏池為了做皇帝要殺他。
「我沒有。」晏池急忙否認,生怕慢一秒,就被容珏判了死刑。
「那些刺客,是你侯府的人。」容珏道。
「那不是侯府的人,也是侯府的人,」晏池正襟危坐,整個人都緊張起來,重新解釋道,「那些人是從侯府派出去的,但不是侯府的人……」
到了這個時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他仔仔細細地將後來查到的事情全都說給容珏聽。
「是我父親派的人,他並不認同我們的事,和六皇子勾結,卻被六皇子擺了一道,嫁禍給了我,我起先不知其中緣由,只以為我父親一人所為……」
隨着晏池將事情娓娓道來。
這件叫兩人陷入痛苦的事在今天總算水落石出。
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兩人起來隔閡,他們也不會彼此生氣,那麼痛苦。
容珏聽得心裏鈍痛,又惱怒不已,明明晏池可以向他解釋清楚,卻選擇了隱瞞,倒是他誤會得越來越深。
可是轉念一想,解釋了又該如何?
如果晏池毫不隱瞞地解釋了,他又會做什麼樣的決定呢?
殺了侯爺,成為晏池的殺父仇人?
放任侯爺不管,讓他繼續與虎謀皮培養勢力來殺自己?
這是一個無解的題。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混賬,我不該那麼傷害你。」晏池想到那段欺負容珏的日子,就恨不得拿刀捅自己幾下。
容珏無法忽視這件事帶來的傷害,但是晏池背負的已經夠多了,他不想抓着不放,「這事,也怨不得你。」
「換做是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晏池有些不敢置信,漆黑的眸子看着容珏,「你不怪我?」
「我怪的,從來都是你欺負我,」容珏冷哼一聲,想抓他衣領給個警告,卻抓了一把的胸肌。
晏池沒穿衣服!
容珏索性狠狠掐着胸肌擰了一把,「以後再敢對我用強,我廢了你。」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晏池忍着痛,連連道。
容珏橫他一眼,又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再不睡天都亮了。
他甩開晏池的手,躺下,「以後再找你算賬,睡了。」
「好。」晏池心裏滿滿地感動,容珏竟然沒有把他踢下床。
不知睡了多久,容珏迷迷糊糊地醒來,感覺手上好像纏着什麼東西,一轉身就拖着重物似的。
他睜開眼,打開枱燈,整個人都不好了。
晏池竟然趁着他睡着的時候,撕下別人的床單把兩人的手綁在了一起!
容珏眼冒殺氣,這廝記憶回來了,怪癖也跟着回來了!
難不成以後還要上鎖鏈嗎?
看着睜眼醒過來的晏池,容珏氣得一腳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