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刀子戳心
慕歸荑對這個軟萌小可愛很有好感，笑眯眯地看着她吃點心，自己也輕輕咬了一口，慢慢的吃起來。
兩姐妹你一塊我一塊，吃的不亦樂乎，同時還不忘說些各自覺得有趣的事。
忽然，慕嘉卉渾身抽搐了一下，小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面色也慢慢變得蒼白。
“怎麼了嘉卉？”慕歸荑立馬給她把脈，又檢查了她的口鼻眼耳喉，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我不知道。”慕嘉卉搖搖頭，放下手裏拿着的一塊糕點，雙手撐着下巴支在桌子上。
“這是我從記事起就有的毛病，每隔一段時間身上就會變得很不舒服，似乎被人打了一般，而且每次疼痛的位置都不同。父親母親給我請了很多郎中看病，都查不出原因。”
慕歸荑也覺得奇怪，若慕嘉卉身上真的有疾病或者中了毒中了蠱，以她的醫術，不可能檢查不出來。然而事實就是，慕嘉卉的身體的確很健康，沒有任何問題。
那麼，她現在這情況，又是怎麼一回事？
忽然，慕歸荑想到慕嘉卉還有個龍鳳胎哥哥，就問道：“這種情況只出現在你身上嗎？你的哥哥，慕澤宏身上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沒有，只有我有這毛病。”慕嘉卉說完，忽然探頭往門外看了看，然後才悄聲對慕歸荑說道：“阿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
“是什麼秘密？”慕歸荑附耳過去。
“我經常夢到一個和我長得很像、遍體鱗傷的小男孩在哭泣，讓我救救他。可是我跟阿父阿母說這件事，他們誰都不信，哥哥他們也覺得我在撒謊，都不理我。”
慕嘉卉似乎只是說了一個略顯荒誕的夢境，可慕歸荑聽完后，眉頭卻不由得蹙了起來。
發生在慕嘉卉身上的事，怎麼處處透着蹊蹺？看來，她得見一見慕澤宏，看看是什麼情況。
雙生子之間一般都有些無法用常理解釋的心靈感應，可慕歸荑從剛才和嘉卉的閑聊中得知，她和慕澤宏這個哥哥，平日裏最是水火不容，相看兩厭，更別提心靈感應。
難道……
“嘉卉，這些話以後不要跟任何人說，我來幫你尋找答案，好嗎？”
慕歸荑心中有個猜想，但還是不成熟。或許，這些事，都得她調查后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慕嘉卉離開后沒多久，又有人來了。
“自打知道小姐您要回府了，夫人便一直記掛着您。這不，您今日回來，夫人就想好好兒看看您，叫奴婢來請您過去夫人的院子呢。”
來人是一名約莫四十上下，面容和藹的僕婦，是武寧公府人身邊的貼身女婢，名喚福雙，不過如今上了年紀，人人便稱呼一聲福姑姑。
慕歸荑聞言，倒也沒有多說什麼，笑着道：“福姑姑稍等，待我整理儀容后，便隨你去見母親。”
見慕歸荑去屏風後面更衣，福姑姑自覺跟了上去，親自拿了衣服服侍她換上。
期間，注意到慕歸荑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幾處早已長好的疤痕，福姑姑眸光閃了閃，卻什麼也沒說。
收拾妥帖后，慕歸荑便由福姑姑引着去了國公夫人居住的院子。
一路上，慕歸荑回想着小說里有關國公夫人的劇情，以及她最後的結局，不免有些唏噓。
小說里的國公夫人親自養大了假千金慕嘉若，對她可謂是疼愛有加，有什麼好東西都是緊着她來，連小女兒慕嘉卉都要排在後頭。
為了不讓慕嘉若傷心，真千金回府後也一直被國公夫人冷待，兩人有什麼矛盾衝突，國公夫人也都是偏向慕嘉若這個假千金。
然而就是這個對養女掏心掏肺的女人，在小說後期，因為查出小女兒之死，與慕嘉若有關，嘴上抱怨了幾句，又扇了她一耳光，立馬從正面角色打成了惡毒反派，被人下毒后癱瘓在床口歪眼斜大小便失禁，可謂晚景凄涼。
“小姐，您先在外面稍等片刻。”到了國公夫人的院子后，福姑姑滿臉歉意地笑了笑，讓慕歸荑在外面等着，自己則進去通傳。
福姑姑進去后不久就出來了，身後還跟着兩名年輕的女婢，將慕歸荑請了進去。
國公夫人不到四十的年紀，哪怕是六個孩子的母親，歲月也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迹。見到慕歸荑，國公夫人秀麗溫婉的臉上，露出幾許複雜的情緒來。
這是慕歸荑第一次見到和她血脈相連的親生母親，可是母女見面，她的內心卻並沒有太多感觸。
兩人相顧無言，沉默許久后，慕歸荑才徐徐上前幾步，略顯生疏地對國公夫人行了一個禮：“歸荑拜見母親。”
“好，好。”國公夫人仔仔細細打量着慕歸荑，眼圈微紅。她似乎想抱一抱慕歸荑，但不知為何，抬到一半的手又放了下去。
“回來就好，前面十幾年你受苦了，如今回了自己家，也不必拘束，安安心心地住着，你是我公府的嫡長女，什麼都不會缺了你的。”
慕歸荑斂着眉眼靜聽國公夫人的話，卻是一句也沒往心裏去。
“你是我的女兒，嘉若亦是，你們兩人出生時被抱錯，也不是她的錯，她當時也只是個無辜稚兒。且那孩子是個孝順懂事的，你也別為難她。從今往後，你們姐妹二人，要和睦相處，莫要起了內鬥，叫別人看了府上的笑話。”
想到曾經割肉為引給自己治病的慕嘉若，國公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愧疚。那麼乖巧聽話的孩子，怎麼就不是親生的呢？
一旁的福姑姑聽着國公夫人說的話，忍不住想要張口說些什麼，可她想到自己不過是個下人，便閉口不言。
夫人如今糊塗，對剛回來的大小姐說這些話，豈不是往她心窩子上扎刀子？罷了罷了，等沒人的時候，她再勸夫人幾句好了。
慕歸荑任由國公夫人絮絮叨叨說著，並不回應她，沒說答應，也沒說不同意。
只是心中不由得暗想，幸好她不是小說里的原主，不然的話，就國公夫人這些句句偏心假千金的話，心裏不生出憤恨扭曲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