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打臉
宋書微微勾了勾唇角,繼續埋頭訂正自己的卷子。
餘光看見楚澤的模樣,有些好笑,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糖丟到他桌上,“來,書姐今兒高興,賞你的。”
楚澤臉唰地就黑了下來,咬牙切齒:“我賞你媽。”
宋書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語氣平淡:“不好意思啊,我媽早就走了,你想賞她也沒用。”
再次說起宋母,其實宋書對她的記憶已經開始模糊了。
畢竟宋母在宋書很小的時候就走了,她在的那幾年裏是宋書最開心的時候。
然後還經歷了漫長痛苦的前世,宋書回想起來的只有宋母溫柔的聲音和漸漸模糊的面龐。
家裏沒有她的任何照片,即便有,也早已經銷毀的一乾二淨了,因為宋父對她一點也不懷念。
聽到宋書這話,弄得楚澤都有點不知所措,表情獃滯了片刻,然後摸了摸鼻尖,將那顆糖握進手心裏,人生中難得一次的道歉:“抱歉,我說錯了話,你別往心裏去。”
宋書微微挑了下眉,搖了搖頭,高高的馬尾辮隨着她的動作也跟着搖晃起來,甩出好看的弧度,她淺聲道:“沒事。”
這場對話挺心平氣和,兩人都沒有互懟彼此。
楚澤剝開糖紙,將糖丟進嘴裏,芒果味的,還蠻好吃的。
他剛想問她班主任叫她出去沒把她怎麼樣吧,糖在嘴裏滾了一圈,然後楚澤猛地反應過來,靠!他對芒果過敏!!!
他立馬吐了出來,動靜太大,引得全班人的視線都看了過來。
宋書也有些茫然,不解問道:“你咋啦?”
楚澤立馬感覺后脖頸漸漸癢了起來,扯了下衣領,他看見肩上已經起了一些小紅點,但也不是宋書的問題,她又不知道他對芒果過敏。
他自個也沒看清什麼味道的糖,就往嘴裏塞,只能講自作孽不可活。
楚澤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還是收斂了點語氣:“沒事,我對芒果過敏。”
宋書懵了,“那你還吃,你傻叉啊?”
楚澤:“……我這不是沒看清,行了,我去趟醫院。”
說著,他立馬坐起身,跟英語老師解釋了一句就往教室外走去。
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覷,最終才知道他是吃了東西過敏。
得,貪吃惹的禍。
教室有些躁動,英語老實敲了敲桌子,拔高聲音:“好了好了,繼續講下去啊。”
宋書還有點懵,緩了兩秒才回過神來,又低下頭去看卷子。
等到了中午休息的時候,宋書跑去藥店給楚澤買了點過敏的葯,不知道哪種比較好,她就多買了幾樣。
但楚澤估計在家能賴一天是一天,最後今天一整天都沒來,宋書只好把葯放進了他抽屜里。
吃過中飯後,宋書稍微睡了十來分鐘就起來繼續積累語文作文素材了。
這次語文考的確實差,再不好好努力就要完蛋了。
班上沒有什麼人在教室,大多都在外面玩,只有零星幾個在午睡。
宋書去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清醒了一下后才回到教室。
經過走廊的時候,宋書還聽見她同班上的兩個同學看了她兩眼,然後捂着嘴小聲講着什麼。
走廊里又沒別人,加上宋書聽力比較好,可以清清楚楚地聽見她們兩的對話。
“誒,你看這個宋書,她怎麼還有臉的啊?抄出來的答案不覺得心虛么?”
“真是不理解這種人的腦迴路,花瓶罷了,還妄想變優秀。”
“就是說啊,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水平。”
“算了算了,別管她了,壞人心情,咱們去喝奶茶吧,外面那家奶茶店出了新品。”
“好啊,我聽說江硯他們好像也在,咱們趕緊去看看。”
“……”
兩個女生跑的很快,生怕趕不上了一樣。
宋書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淡淡地收回了視線。
九月的午後依舊悶熱,熾熱的太陽光線直照烘烤着地面,抬眼看過,不遠處的操場上彷彿都蒸騰着一股熱氣,在半空緩緩浮動着。
樹蔭下落下幾個斑駁的光影,熱風拂過耳梢,帶起一陣燥意。
宋書將手搭在欄杆上,在外面待了一小會才進教室。
差不多精神了,該學習了。
下午第一節課,便是吳老師的數學課。
他拿着一沓卷子走進來,放在桌子上后一雙慈藹充滿着智慧的眼睛掃視着眾人,彷彿在找誰,最後目光定在坐在床邊的宋書身上,溫和地笑了笑,道:
“宋書,你幫忙把卷子發下去。”
宋書點點頭,輕聲應道:“好的。”
班上同學聽見吳老師叫她髮捲子后,皆是一愣,表情充滿着不可置信。
“什麼?為什麼吳老師叫她髮捲子?”
“卧槽,我不知道啊,原來吳老師還認識她啊。”
“害,那我知道了,估計又是她家裏人找了關係讓他們多照顧宋書什麼的吧,不然吳老師為什麼要特意叫她髮捲子。”
“也是,服了這操作。”
但沒想到的是,吳老師接下來的話更是令他們大吃一驚。
“對了,要跟大家說一下,以後就由宋書同學擔任本班的數學課代表了。”
宋書邊髮捲子,邊對他笑了笑。
但聽到這話,班上就有人不服氣了,尤其是跟宋書考的相差不大的人,立馬質問出聲:“吳老師,為什麼選宋書當課代表?”
吳老師扶了一下眼鏡,聲音依舊慈藹:“我說了,宋書同學很厲害,能做出來這次數學卷子的最後兩道填空。”
那人依舊梗着脖子說道,只不過聲音小了下去:“不是說她抄的嗎?”
宋書髮捲子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彷彿沒聽見一般。
但吳老師漸漸收斂了笑意,對着那位同學緩聲開口:“宋書同學給我演算了過程,思路答案都是正確的,何來的抄襲一說?”
他頓了頓,收回視線接着道:“謠言止於智者,以後我不希望聽見大家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用語言攻擊他人。”
那位同學臉色一白,立馬羞愧地低下了腦袋。
其他人更是不敢說話,彷彿無形中有人在打他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