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泥菩薩過河
也不知道張哥作為一殿之主,手下管有多少鬼差。
自己若答應他,能在這些鬼差里排得上號不。
「張哥,這「無常令」怎麼用?」孔亮好奇地問道。
「滴血在上面就行。以後帶着這塊木牌,晚上九點后便能進入地府。」
至於進入地府幹嘛,自然是幫張昊天送抓來的惡鬼了。
沒有孔亮幫忙的話。
張昊天要是在人間抓到一隻女鬼。
難道還得強迫人家,和自己一起入夢去地府不成。
關於鬼做不做夢這件事,以後倒是可以請教下地府的百科全書郭小小。
孔亮想了想,沒什麼猶豫就將木牌揣進了兜里。連帶着那把「珍貴」的鬼王劍。
「那張哥,我都收下了。但小弟在這裏,要先告訴張哥一件事。免得之後怪小弟騙你的寶物。
小弟我因為做了一些犯忌的事,留在人間的時日不多了。怕是幫不了張哥多久。」
見孔亮做出選擇后,張昊天開心地大笑起來。
「沒事,沒事。一個月總有吧?幫我一個月就好。謝謝啦,老弟!」
「就只一個月嗎?那還是沒問題的。成交。」孔亮十分滿意地笑道。
他算過自己剩下的壽命,應該還能夠勉強撐半年。只干一個月活的話,簡簡單單。
孔亮覺得自己賺大了。
得到一把上等法器所付出的代價,就只是去捉些野鬼交給張昊天。
簡直不要太划算!
論捉鬼這件事,他可是附近數一數二的大行家。
捉起野鬼來,那是個輕鬆加愉快。
想想光他店裏那些關進小鬼的紙片人,都有上百之數。
要不是他做紙人挺費時間,這座小城裏的孤魂野鬼早就被他一個人給薅光了。
「孔老弟,祝我們合作愉快!乾杯!」
「合作愉快!張哥,干!」
兩人皆是愉快地碰了碰啤酒瓶。開始暢飲。
隨後心事已了的張昊天,在豪放地連灌了一打啤酒後,醉醺醺地和孔亮起身告別。
他晚上還要去地府兼差,實在是耽誤不得。
光是這一身酒氣,都可以想得到他的小判官臉會有多臭。
在回到家裏正準備入睡的時候。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地府入職第一晚,郭小小曾經親口提到的一件要事。
普通凡人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一旦成為地府的臨時工,便徹底沒有了退路。
他們可以被地府炒魷魚,卻沒有私自離職的權利。
哪怕死後也是一樣。
地府若是一直想用你,你就得一直干到天荒地老為止。
沒有任何回頭路可言。
嘶。
張昊天回想起小小的警告,就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的醉意都清醒了一半。
我是不是無心之下,把孔老弟給害慘了。
干一月兼職可以。但人家不一定願意,死了都要賣身地府的。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已簽了死都跑不掉的賣身契吧。
同為地府臨時工的我,只能表示同情。
實在是,連自己也忘了這最坑人的一茬。
孔亮,以後若是為此生氣,要怪就怪郭小小吧。
是那個心思焉壞的小丫頭提議我招人的。不然哥也不會找上你幫忙。
一一累了,累了。
想那麼多幹嘛。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說不定到了月底,大伙兒都被迫投胎了。
一起豬圈再見。
張昊天靜下心來,腦里開始迴響起佛音s。
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昏黃的路燈下。
孔亮獨自一個人,依舊坐在火鍋前繼續大快朵頤。
今天這頓火鍋和啤酒,都是張哥掏錢請的。自然不能浪費了。
叮叮噹~
不遠處的街道上,傳來一串清脆的車鈴聲。..
孔亮抬起頭,便看到一對年輕的男女騎着雙人腳踏車,從自己面前風馳而過。
「哥,剎車。」
「啊。我的「特死啦」中控失靈了。」
「剎車!」妹妹一記無情的手刀砸在哥哥的後腦勺上。
身材魁梧的哥哥挨了一記后,立即聽話地支出長腿,腳剎成功。
後座的妹妹輕盈地提着長裙跳下。
甩了甩腦後的高馬尾,目標明確地向孔亮走來。
身後的哥哥迅速將腳踏車靠在路邊的小樹上,趕緊跟在妹妹的後面。
「你好。我叫艾麗卡。是一名建築設計師。」白色短髮的女孩走到桌前,介紹自己道。
明明是在主動向陌生人搭訕,語氣聽上去卻非常地冷淡。
特別是那一對紅寶石般的眸子,盯得連鬼都不怕的孔亮直發毛。
她那個子高大的哥哥則就正常多了。
「你好。我叫尼古拉費奧多羅維奇馬卡列夫。你叫我馬卡列夫就行。是一名調酒師。艾麗卡是我的妹妹。」塊頭足有二米多的男人十分熱情地說道。
這兩人好奇怪。
一上來報自己職業幹嘛。只有警察抓犯人,才會一向上來就報自己職業吧。
一一我是警察。不許動,全趴下。類似這種。
孔亮瞅了瞅男人一頭的灰發和碧綠的眼睛,好奇地問道:「你們是外國人?說得挺六的啊。」
「對。我們從歐洲過來旅遊的。還沒問過先生名字?」
馬卡列夫似乎很健談,說話也挺客氣。過於成熟的臉上一直掛着充滿善意的笑容。
跟他那位容貌嬌好卻一臉冷冰冰的妹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哦。我叫孔亮。職業是扎紙人。請問你們兄妹找我有什麼事?」
看似粗獷卻心思敏銳的馬卡列夫,發現孔亮似乎有意在躲避自己妹妹的視線。
呃。艾麗卡總喜歡這樣直直地盯着人看。估計是把人家嚇着了。
於是他十分體貼地解釋道:
「請放心,孔亮先生。我妹妹的眼睛沒毛病。
她戴的是美瞳。晚上看着是有點嚇人……」
這句話剛說完,馬卡列夫壯碩的身體突然顫了顫。
應該是後背遭受了某種憤怒地突刺。
他臉色不變地繼續說道:「我們冒昧地找您,是想確認一件事情。」
「啥事?」孔亮莫名覺得身體有點冷。
似乎對方找自己詢問的事情,很大可能不是一件好事。
果不其然。
在下一刻,馬卡列夫神色嚴肅地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孔亮先生。請問您還有多久會死?」
孔亮臉色一黑。
幹啥呢,上來就咒人死?會不會聊天啊!
雖然他臉上的死氣,有點道行的人都注意得到。
但被人這樣直接點破,還是很不爽的。
這跟跑到c,去問別人什麼時候拔管有啥區別。
馬卡列夫見他臉色有異,趕緊微笑着解釋道:「我不是孔先生想的那個意思。」
「那是啥意思?」
「我是想問孔先生,知道自己壽命還有多久嗎?」
這特么和之前那句有區別嗎。
孔亮呲了呲牙花兒,不爽道:「我能活多久,關你屁事?」
「事情大了。一一雖然和本人的股沒什麼關係。」馬卡列夫的表情相當認真,解釋道:
「因為我們想邀請孔先生你加入我們。」
嘖。難道是張哥的同行?
我一個將死之人,在地下那一行里這麼吃香的嗎。
孔亮心裏已將對方的來意猜的八九不離十,忍不住吐槽道。
「你們到底來自哪兒?恐怕不是普通人吧。」
馬卡列夫神色一肅,極為正經地坦誠道:「一一我們來自地獄。」
「不是地府?」孔亮皺了皺眉頭。
「不是。地獄在很多大洲都有分部。但華夏這片獨屬於地府的管轄範圍。」
「那你是要我移民?」孔亮夾了顆燙好的花菜放進嘴裏。
花菜在鍋子煮的太久了,辣味全進去了。
他吐了吐舌頭,趕緊悶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