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恐怖人物
轉息之間,傳遍了閻羅殿的每一個角落。
下一刻,一道青煙從殿外的飛檐上落下。
於地上一滾,化做一隻魚頭人身的怪物,恭敬地跪伏在公堂中間。
「參見閻羅大人。小的叫俎鯧,來自第九殿。為尋兵器和一箱冥幣而來。」
俎鬼,一種由魚類變化而成的鬼物。
其經過的地方會留下泥跡,伴有「族族」之聲。
能遮人耳目,禁錮手腳。
這樣的鬼差在地府里地位不高不低,一般都做大殿外圍的護衛工作。
說難聽點,就是看門狗的幹活。
「哦。豬腸啊。你丟了東西,找本王何干?」女人一手撐着腮,慵慵懶懶地說道。
名叫俎鯧的小鬼,眼底閃過一絲怒意。不過被它隱藏得極好。
「回稟大人。小的丟失東西后,心急之下去詢問了諦聽大人。」
「諦聽大人告訴小的,小的那把兵器最後殘留的氣息,便是在大人的殿裏。」
女人眉頭微蹙,臉上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神色。
「哦,原來是諦聽那隻大黃狗啊。」
隨即話峰一轉,俏臉上冷意驟增兩分,輕斥道:「豬腸,你這是在懷疑本王?」新筆趣閣
隨着女人冰冷的話語落下,整個公堂上的溫度似乎突然下降了幾十度。
俎鯧渾身顫慄着,徹底匐倒在地上,大喊道:「小的不敢!」
說完后,卻又似不甘地鼓起勇氣辯解道:「閻羅大人,小的知道大人身份尊貴,不會將那些東西放在眼裏。但那一箱冥幣是小的當差多年的全部積蓄。還有那把鬼王劍,雖然品相低劣,卻是當初小的立功之時,九殿總殿主平等王大人親自賞賜給小的寶物!若不是怕遺失后被總殿主怪罪,小的也不敢來此叨擾大人!」
原本神色淡漠的女人聽完后,驟地杏眼一瞪,怒斥道:「好你個膽大的小鬼!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拿平等王來壓我?!」
話音落下,一股如泰山壓頂的沉重氣勢從半空轟然墜落,將魚頭人身的俎鯧徹底壓趴在地上。
看它那瞪眼吐舌的凄慘模樣。估摸着再加多一點份量,就能直接壓成一塊新鮮的魚片。
也就鬼物之軀要耐操一些。
若是換做一個普通人,早就被重達數噸的鬼氣傾軋成渣。
「……大人,……是小的唐突冒犯。……還請大人饒命……」
俎鯧心裏恐懼之極,儼然沒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分殿殿主,居然擁有如此強大的鬼氣。
對方根本就沒動,光是主動散發出來的氣勢,都快把自己壓扁了。
甚至比起它們的總殿主大人,都差不了太多!
她到底是誰啊?!
該不會是哪個總殿主的分身,跑到小分殿裏來體驗基層生活的吧?
不會吧,不會吧。
我就這麼倒霉嗎?隨口就得罪了一位疑似總殿主的大人物!
都怪我一時尋物心切,蒙蔽了心智。
早在對方竟敢直稱諦聽大人是條「大黃狗」的時候,就該注意到的。
一個分殿殿主,敢這樣叫諦聽大人嗎?給他十個膽,都不敢!
關鍵是,它還從對方放出的鬼氣里,感受到一陣凌冽無比的殺意!
不是吧,不是吧。
我好歹是直屬於平等王的手下,就因為冒犯了她一句,她就真敢殺我?
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吧……
然而在動彈不得中心思百轉的俎鯧,怎麼也沒想到。
公案后的女人冷漠無情地彈了彈手指,靜寂的空氣中隱隱傳來一聲清脆之音。
叮。
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一般。
地上正準備再次開口求饒的俎鯧,剛剛張開的魚嘴突然定住了。
隨即整個身上浮現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裂紋。
在半息之後,猛地炸裂開來。碎裂成千萬個細如塵埃的粉末。
隨着一陣微風拂過,乾淨的地面上什麼都沒有留下。
「沒勁。」女人小聲嘟囔了一句,繼續望着殿外黑黑的天空發獃。
似乎發獃對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事,隨手滅掉一個小鬼只是彈指之勞。
至於抹掉一個別殿的小鬼差,隨後可能帶來的麻煩。
她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雙和物流公司的安全辦公室里。
張昊天無聊地雙手托着腮養神。
原本愛和他閑聊打趣的兩個同事,躲在角落竊竊私語着。
還時不時地偷偷瞅張昊天一眼。
估摸着又在私下宣傳着他和江玉燕的什麼「趣事」。
張昊天懶得理他們。
只是忽然覺得自己很自私。
在發現孔亮面帶死氣的時候,他居然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去詢問對方的八字。
而不是正經地去擔心一個朋友的身體健康(雖然擔心了也沒什麼用)。
他是一直都知道孔亮的身體狀況很差。
從認識對方的第一天起,孔亮就是一副白得讓女人嫉妒到恐怖的死人臉。
如果他晚上拿個手電筒照在自己臉上,估計連鬼都能嚇着。
不過張昊天卻沒想到,孔亮的身體已差到他都能看出死氣的程度。
也可能是自己得到鬼眼后,視力發生了些不正常的變化。
這傢伙到底平時在忙啥呢。
張昊天只知道,他每天一大早就喜歡坐在自家鋪子門口曬太陽。
雖然鋪子生意很差,卻也沒到吃不起飯的地步。
偶然還是有x清流的死宅,興緻勃勃地光顧他的小店。
估計是把那些漂亮的紙人,當成特殊情趣的周邊買了回去。
難道孔亮是身患了什麼絕症,所以才一直病怏怏的?
甚至看他身體狀況,越來地每況愈下。這怕是已到了晚期了吧。
真是一個可憐的傢伙。
以後若不幸下了地府,就盡所能地好好照顧他一番吧。
就怕孔亮還沒下來,自己就進畜生道輪迴了。
所以說交情歸交情。自己的小命也很重要。
半死不活,八字純陰。
張昊天現在能接觸到的人里,沒有比孔亮再適合的了。
而且其本身就是開紙人店的。
說不定天天都在抱着他那些紙片妹子睡覺,膽子定是比一般人大的多。
不考慮體力的話,已具備了一個鬼差最該有的心理素質。
不然讓一個膽小的鬼差去抓鬼,結果卻被惡鬼嚇得屁滾尿流,不是丟人么。
張昊天已決定下班后,就好好找孔亮坦誠布公地談一談。
忽然他的左手心又開始燙起來。
呃,搞什麼飛機?
鬼眼怎麼又興奮起來了。
難道又有什麼惡鬼闖進到公司里了,被鼻子靈敏的鬼眼給嗅到了。
(好吧,鬼眼沒有鼻子。)
嘖嘖。我嚴重懷疑我們公司當初選址是圖地皮便宜,蓋在了死人坑上面。
太容易招鬼了吧。
簡直比過年的親戚串門還勤快。
「張昊天。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張昊天循聲望去,竟然是江玉燕在門口喊自己。
她的表情很古怪,說話的時候還刻意將自己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像是在檢查他襯衣哪個扣子沒扣好似的。
不是吧,不是吧。
是不是我若襯衣扣子少扣一個,你也打算藉此扣我工資嗎。
我特么乾的又不是窗口行業,要那麼衣冠端正幹嘛。
張昊天心裏還在吐槽着。
女人冷冰冰地說完話,便轉身離開了。
根本不給張昊天編造理由拒絕的機會。
雖然他很想找借口,突然肚子疼什麼的。
但總不能在廁所里呆到下班吧。那午飯還吃不吃啊。
江玉燕真想找麻煩的話,估計能一直守在男廁的外面,直到等到他出來。
以前張昊天就深刻領教過對方的難纏了。
惹毛這女人的話,估計一整月都沒法過安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