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第 75 章

第 75 章 第 75 章

出乎南溯珉意料的是,一晃幾日,他都再沒找到機會,能把這日的事好好刨根問底。

至於為何,說來道去,還是不離“系舟結”三字。

當日曲、江二人前腳走後,海棠居的長老們後腳便將他請到本宗醫舍,屋裏烏泱泱眾人,站着幾個眼熟的醫師。連着幾日以來,各路醫師診來診去,都只能說得出“根骨無異,妖毒尚余”。

可一談到為何這麼久,他身體裏的妖毒都還未排清的原因,各路醫師,不管黑髮的白髮的,都閉口不談,顧左右而言他起來。

這毒離奇,南溯珉自己也早就知曉了三分,按原主的說辭,一般修士若是中了妖毒,大多會在靈氣運行幾個大周天後自行排盡,他這種異狀,乃是開宗立派以來都未曾見過,甚至記載過的。

那群妖物,對付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倒是下足了血本。又或許,這毒本身就不是用來對付他的?

今日又是會診的日子,屏風以外,一群醫師針對如何用藥,面紅耳赤地爭辯着,屏風內的長老們更是左右為難。

系舟結乃是門派盛會,躡風堂本就沒了群龍之首,外人看着岌岌可危……作為一宗少主的南赤鷙再不出面,如何使得?躡風堂千百年基業竟一朝盡失,不就成了修仙界的笑柄?

“看來,只能讓阿虹在系舟結開場時,與安排好的武生們隨意過過招了,但願今年無人上台挑戰。”明光霽一籌莫展地扶額。

燕來觀:“這怎麼使得?!道者誠也,敬也,比武作假有違仙道本心,此舉萬萬不可!”

“那燕長老可以說說,眼下怎麼做才能不違道心?”明光霽話裏有話地刺他。

其他人急忙勸道:“消消氣,消消氣!”

除了這邊以外,那一眾醫修也吵得熱火朝天,氣氛逐漸高漲,劍拔弩張之下,一個極其年輕躡風堂的醫修斬釘截鐵道:“這毒不似尋常妖毒!除不盡,斬不斷,洗不清!要我看來,更像是——”

他身旁,一位白髮的醫修猛然“喝”的一聲打斷他。

正是平日裏常給南溯珉施針用藥的那一位。

他淡然提點道:“我等醫修,濟世救人便是道心所在,除此以外,青溪渚也好,躡風堂也好,宗門之間有何紛爭瓜葛……我等既不好過問,也不必過問……”

年輕的那個憤憤追問:“師父,這妖毒與青溪渚的蠱毒之術太過相似了……我們難不成就這樣,把南少宗主和長老們蒙在鼓裏?”

白髮人把他拉到一邊,屈指敲了敲他的額頭,語重心長道:“你都能看出來的事情,當為師老眼昏花啊?!真以為世上有密不透風的牆?此事,明長老他們早已知情……這幾日少宗主也在醫舍,我攔住你,不過是不想讓少宗主聽去罷了。”.

白髮醫師長吁一聲,自言自語:“此毒,可解或不可解,全看躡風堂自己的造化。千年舟木,是朽是浮,也不是你我之輩可左右的事情……”

年輕的醫修懵懂地點頭,意味深重地看了看醫舍西廂,不由得動了些惻隱之心。

他再是不諳世事,也聽懂了白髮師父話里的意思。

出於天賦和道心的特殊之處,當世丹修醫修稀少,因而不論宗門之中輪到誰掌權,他們這一眾醫修都不會因此淪落到過不下去的境地。

他嘆的是,仙山萬重,風雲變幻,明明是雲上之人的爭端恩怨,最開端的這一頭,竟就突如其來地壓到了雲下毫無過錯的少年一人肩膀……天道無常,時也命也,多少也有些太過無情。

東廂愁雲慘淡了好幾天,暫住在西廂“養病”的南溯珉當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系舟結一事,一直都是個懸他在頭上的無解難題。本以為他既沒了靈力,就不必跟曲剡溪和江荇之他們一樣,到演武場與人纏鬥,只需要在台上做做樣子,擺擺少宗主的架子……

卻沒想到長老們的意思,是想讓他封了法力與人刀劍相鬥,甚至還想專門為他提案去更改系舟結幾十年不變的賽程!

他一個軍體拳都打不全的四體不勤現代人,連唯一學藝不精的幾招花拳繡腿,都是前陣子跟着原主臨時學來的。

這如何使得?

他急得在房裏來回踱步,心裏早就忘了,自己本來還想找祁謠他們問清,院裏莫名其妙出現的前世食物的事。

如今只能期盼着原主能像上次那樣突然醒來,救自己於水火之中,哪怕把身體的控制權直接交還給他也沒關係——眼前這關要是過不去,別說什麼控制權了,怕是自己性命都會保不住。

原主早就叮囑過讓他盡量不要露出破綻,堂內傳承有一種古老的搜魂禁術,可以一寸一寸翻閱被施術者的神魂,讀取其情感記憶,然而代價慘烈,被搜過魂的倒霉蛋輕則痴愚,重則喪命。

若是讓長老們知道,他們眾星捧月的少宗主不僅沒了靈力,此前的一身劍招身手也不見了蹤影……怕是真要被懷疑是奪舍妖邪,吃上一輪搜魂大法的!

他也不想的,他冤枉啊!

上幾次原主是怎麼出現的來着?第一次是松崗夜下初次見到那犬妖時,第二次是在那地牢犬妖撲身而來時……他難道要繼續去找一趟那隻來歷成謎的犬妖?這回可該上哪兒找去?!

他驀地停了腳步。

前些日江風閣的敲打還近在眼前,三宗的眼線都盯着他,他萬萬不能再在此風口浪尖上做出奇怪的舉動,僅是他自己一人可能還好辦,萬一連累到原主,連累到躡風堂——

想再見犬妖,難於登天!

他忽然想到,琢玉榭的書庫中,有些原主早年從宗學裏借過來的孤本善本。湖心書苑的書閣里,更是藏有成千上萬的經籍。

雖說原主已經斬釘截鐵地說過,在他自己讀過的書里,沒有跟南溯珉一樣穿越過來的離奇例子。但書閣里,或許會有類似他這種一體雙魂的記載呢?

如果前人有解決辦法,即使是只能短暫地喚醒原主,那也能解他燃眉之急。

作為少宗主,南溯珉可以在宗學書閣里暢通無阻地進出,甚至有一定翻閱禁書的權力——這或許是眼下束手無策的困境下唯一的好消息。

此刻的琢玉榭內。

“師兄還不回來……今晚吃啥?”

祁謠揮手:“去去去,天天就惦記着吃。”

“我們又不是內門築基,又不能辟穀喝風的,不惦記着吃惦記什麼?”逐月不滿。

追星鄙夷道:“剛進山裡那幾年,你那要贏得外門大比,修成一世大能的白日夢,忘精光了?……說起來,外門大比不就要開始了嗎,估計這會兒,各峰都已經開始給參加的人分發手令了吧?”

外門大比五年一度,五年對於修仙者來說不過彈指一揮間,卻已足夠普通人的青春蹉跎去大半,而外門弟子一旦通過考驗,踏上仙途,便有機會飛速脫離□□凡胎,進入那個超脫凡俗的長生世界,沒有人會願意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這也是為何公然販賣外門大比名額的黑擂台,能在眾長老眼皮底下開得如火如荼。

祁謠翻身爬起來:“怎麼,你們倆可以參加?”

逐月:“我倆修為不夠,哪兒能湊這個熱鬧。”

祁謠鬆了口氣:“也是,不過你們年紀還小,有的是機會。”

逐月白了他一眼:“說的你比我們大多少似的。”

祁謠鄭重:“不是哥勸你們,今年這屆就別去了,連看都別看啊。”

天知道拿到了外門大比名額的那些妖族,能在外門大比中弄出什麼么蛾子。

逐月笑:“就算想看,我們也看不着啊,今年的外門大比又要在九欘幻境裏舉行,我們又沒有手令,連幻境門口都湊不進去。”

祁謠:“九欘幻境?”

逐月驚:“九欘幻境你都沒聽過?也是,你來山上沒多久吧,這方面我倆可是你前輩——”

追星拉住趾高氣昂的逐月,熱心解釋:“神樹九欘你知道吧?九欘幻境,其實就是九層依託在神樹上的幻象結界,除了五年一度的外門大比以外,一般是不對我們這種外門弟子開放的……連內門想去幻境裏頭歷練修為,都得經過高層長老們的首肯。”

逐月點點頭,望着天補充:“甚至還有人傳言,這九層幻境,都是泛行舟開宗立派時的某個祖宗至今未醒的一場夢……不過這倒是我忘了從哪兒聽來的胡話了,不信也罷。”

這些消息,顯然都是只有像追星逐月這種在泛行舟生活過許久,又有門道向上打聽的外門弟子們才能知曉的——在靈獸閣時,從來沒人教導過他這些。

祁謠聽着這些初次聽聞的情報,心裏忽然湧上一股沉重的不安。

黑擂台上那來歷不明的妖族,之前在他的推測中,乃是想通過外門大比,冒着危險混進位高權重的內門,從而向西陸傳達出更加絕密的情報。

他那時還在納悶,這事簡直是吃力不討好,即使那青年能通過外門大比又怎樣,他妖族的本相又如何才瞞得過高階長老的眼睛。

不知為何,他心裏蹦出一個念頭。

萬一他根本就沒有想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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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點少主扮演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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