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和親
蔡德准眼尖耳朵靈,唐綰綰前腳剛踏進宮門,後腳關於唐綰綰的一切就能傳到他耳朵里。
不過當皇帝的大都希望底下的人什麼都不知道,那針對自己的威脅也少一些。
皇帝性子如此,蔡德准也樂意捧着他。
不就是裝傻么,能得到好處誰不願意?
但裝傻歸裝傻,蔡德准卻不是真的傻,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
皇帝一開始叫景疏來的宮裏的目的就是讓平城王負責修建別院,修建別院卻不撥款。
這麼些年皇帝冷落平城王,想必平城王心裏早就急的不得了了,機會一來那定然是想着趕緊抓住以討皇帝喜歡。
什麼?平城王手裏沒銀子?
這還不好說,平城王手裏沒銀子,唐綰綰手裏還能沒有?
唐綰綰兜里銀子那麼多,要想成為平城王妃不掏出來些怎麼能行?
想明白后,蔡德准諂媚着伸出大拇指,對着皇帝誇讚道:
「皇上,這招妙啊!」
皇帝輕哼一聲,雖沒說話,但那揚起的嘴角卻泄露了他心裏的得意。
那頭唐綰綰和景疏二人走到僻靜處,瞧瞧左右無人,唐綰綰有些不解道:
「皇帝讓你建京郊別院,怎麼沒說銀子誰出的事啊?這是他的私人別院,難不成還從國庫里掏錢?」
景疏站定,冷然道:「哼,他自然不出銀子,但銀子也不是從國庫里出?」
唐綰綰嫌惡的皺起眉頭,「那誰出,這建別院是個大工程,沒有百萬兩銀子下不來,難不成讓你出?」
景疏微微轉頭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御書房,嘲諷道:
「綰綰,你當他為何叫你來卻不與你說話?」
「為啥?」
唐綰綰說罷腦子裏突然浮現出一個離譜至極的念頭,她咽了咽口水,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他,他該不會,該不會想讓我出銀子吧?!」
景疏無奈的點了點頭。
「卧槽!」
國罵一出口,唐綰綰險些跳起來跑去御書房指着皇帝鼻子大罵。
這是什麼人啊,這還算是人嗎!
敢情百姓的銀子就是皇帝的銀子唄,皇帝想要就要,想怎麼支配就怎麼支配?!
唐綰綰咬牙切齒的看着景疏,兇巴巴道:「雖然我不介意給你花銀子,但是給你花和給你爹花那是不一樣的,我就是把銀子扔海里我也不給他花!」
憑什麼啊,她的銀子是她這些年不分晝夜的勞碌換來的,皇帝憑什麼說要就要!
景疏見狀趕緊將她拉進懷裏小心哄勸,「綰綰放心,你的銀子就是你的,誰也別想搶走,就是皇帝也不行。」
三兩句話將唐綰綰的毛捋順,景疏才接着道:
「我早就料到他會坑我,我自有應對之法,綰綰不必擔心。」
唐綰綰在他懷裏抬頭,捏着他光溜的下巴問道:
「什麼辦法,竟然還想瞞着我?趕緊說來聽聽!」
景疏垂眸輕笑,薄唇抵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溫熱的氣息噴洒在她耳廓處,惹得唐綰綰渾身痒痒戰慄不止,連忙伸手推開他。
「你這招真損,不過嘛,我很喜歡!」
說罷她身子一轉,頭也不回的跑了。
承光殿中金碧輝煌,殿內通體鋪着白玉,大殿中央則放着一個巨大的金色冰盆,裏頭滿滿當當的冰塊正冒着寒氣。
最上首的漆金寶座還空着,顯然它的主人還未到來。
殿內衣袖寬寬、歌舞昇平,有樂人鳴鐘擊磐石,樂聲悠揚。
賓客們則面帶笑意,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處說話。
唐綰綰和景疏還未成婚,為了避嫌進入殿內就分坐在了左右兩邊男賓席和女賓席。
一個是早早失寵的落魄王爺,一個是身份低微的商人,都不是眾人眼中值得被巴結的對象。
可偏偏他們二人長了副好樣貌,自一進殿便成了視線聚集的焦點。
尤其是唐綰綰,方一坐下旁邊便圍了兩人。
「這位姑娘如此貌美,怎麼本殿下從未見過你,難不成是頭回來宮中?」
說這話的是個身着青色錦衣頭金冠的男人,那張臉雖比不上景疏卻也能讓人贊一句風流。
唐綰綰抬眸致意,大大方方道:「一介民女,得皇後娘娘挂念來宮中罷了。」
她話音落下,那青色錦衣旁邊的綠色錦衣男子便輕嗤一聲道:
「這姑娘倒是有趣,你爹娘是誰?」
「我爹娘是普通百姓,說出來殿下應當也不知道。」
兩人問出的話皆被唐綰綰軟聲駁回,當即便有些羞惱起來。
青衣男子首先發難。
「膽大妄為,本殿下知不知道是本殿下的事,你只管說就是了,耍這麼多嘴皮子作甚!」
綠衣男子也不屑的指着唐綰綰道:
「依你所說你不過一介民女,父皇大壽,皇後娘娘為何請你?」
唐綰綰無語,真是兩個神經病,平白來撩姑娘就算了,人家姑娘不想搭理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不過她可不是那能忍的人,反正走一步看一不,該懟回去她絕不嘴軟。
「皇後娘娘如何想我又怎麼知道,二位殿下若是好奇不如親自去問皇後娘娘咯。」
那綠衣男子面上露出一抹薄怒,正要說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五皇兄。」
景佑回頭,臉上的薄怒瞬間變成了譏諷。
「喲,原來是平城王啊。」
平城王三個字咬的很重,彷彿是要特意提醒景疏似的。
當今聖上有九個兒子,八皇子和九皇子還小,前頭六個皇子都已經成家,可除了景疏,誰也沒有被封王。
封了王,景疏就再也沒有爭奪那個位置的資格了。
面對五皇子的嘲諷,景疏並未生氣,而是走上前去,在他們二人的注視下牽起了唐綰綰的手。
「二位皇兄,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唐綰綰。」
說罷他輕輕捏了捏唐綰綰的手,意味深長的看着三皇子景深和五皇子景佑道:
「綰綰,這是三皇兄和五皇兄。」
唐綰綰配合的綻開笑容,朝景深和景佑半福了福身,柔聲道:
「綰綰見過三皇子、五皇子。」
這話剛說完,上首的高階上突然傳來蔡德準的鴨嗓一般的聲音。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景深二人連忙閉嘴回了自己座位。
又捏了捏唐綰綰的手心,也跟在二人身後回去了。
帝后二人在上首坐下,底下人則跪成一團高呼道: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方才皇帝還想坑她,唐綰綰一點都不想給他跪。
是以眾人都往下跪時,她則虛虛的做了個樣子,膝蓋並未落地。
只聽皇帝心情極好的哈哈兩聲,捋着鬍鬚道:
「眾卿平身落座吧。」
眾人依言坐下。
蔡德順高聲喊道:「使臣上殿。」
說罷他便往後退了退,由殿門口的禮官唱道:
「瀛國使臣來賀。」
隨着他的聲音,一個接一個的使臣帶着禮物從門外進來,將禮物獻了上去。
唐綰綰聽的無聊,索性將意識探進空間,在空間裏的山上轉來轉去的瞎玩。
而那禮官唱了一大溜,來賀的使臣已然到了最後一個。
只聽一聲,「雲厄國使臣來賀。」
聽到熟悉的名字,唐綰綰猛然驚醒。
抬頭一看,那雲厄國的使臣正緩緩進殿。
別國使臣多是兩個,一個正使一個副使,這雲厄國卻來了三個人,除了正副使還有個一身火紅衣裙的美貌姑娘。
那姑娘穿的極其清涼,身上被光滑的紅色錦緞裹住了緊要處,不盈一握的小腰、雪白的手臂、脖頸和大腿卻露了出來,被那紅色襯的亮眼極了。
大盛的女人們都是裹得嚴實,生怕露出一絲肌膚就被人說不檢點,是以突然看到這麼令人血脈噴張的場景,在場男人無不被吸住了雙眼。
殿中央的三人卻仿若未覺似的,由正使將禮物獻上,然後再由副使拱手朝皇帝拜了拜,用有些蹩腳的大盛語道:
「皇帝陛下,雲厄和大盛相交多年,為了兩國和平,此行除了給陛下帶來剛剛那些賀禮,還將我們雲厄的南昭公主帶來了,希望能與貴國結親,以修百年之好。」
皇帝跟皇后對視一眼,顯然沒想到雲厄國來這一招.
不過雲厄國是個不小的助力,這南昭公主嫁給哪個皇子都會增加那人的籌碼。
除非將她嫁給太子。
短暫的沉思過後,皇帝笑着點了點頭,開口道:
「能與貴國交好是我大盛之幸,正好,太子身邊只有一個太子妃,若是南昭公主願意,朕就賜婚你與太子可好?」
皇帝右手旁的太子聽到這話眼睛當即亮了亮,恨不得立刻點着頭應下來。
這話一出,太子妃臉色都快僵成一整塊了,手中的帕子緊緊擰着,恨不得將底下紅衣妖嬈的南昭公主吃了。
南昭公主淡淡的看了一眼太子,頓時被他那副豬哥樣噁心的不行,連忙搖頭道:
「陛下,太子殿下已有正妃,南昭就不橫刀奪愛了,南昭想自己選和親的人。」
皇帝最寵愛太子,自然是不希望雲厄國這個強大助力落到別的皇子手裏,聞言便有些遲疑。
旁邊的皇后微皺着眉頭看向南昭,眼裏露出了不悅。
不識抬舉,區區一個蠻荒小國,竟然敢挑三揀四的嫌棄太子,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