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兄長，你活着讓我覺得有家

衛言嘆息的笑：「你的怨恨我都明白，明明都是一母所生，怎麼我就能活在陽光下，而你只能活在黑暗裏？」

他面露迷茫之色，緊接着便慘淡笑開：「你以為活在陽光下又是什麼好事情？讓你從小便依賴你的姐姐，直到對她產生了別樣的感情，然後告訴你，你可以愛她，可你不能和她在一起。」

他這麼呢喃完，便看到面前的男子一臉屈辱，緊接着就聽到男子吼他：「你有什麼好委屈的？你以為活在黑暗裏的那個下場便會比你好嗎？我不光要學着愛她，可我還不能依賴她，不光如此，我還要學着憎恨你！」

「我無數次都想做你，可你這個蠢蛋，整日只知道沉迷你的阿姐，你壓根不知道我不能暴露在人前，像個老鼠一樣活着究竟有什麼意思。」

衛言愣住。

衛言茫然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他看着他，語氣裏帶了點嘲弄：「那你倒是比我聰明，你沒有愛上她。」

男子憤憤：「我如何愛上她，她對於我，不過是一個觸碰不到溫度，像畫上一樣的人。

我只羨慕她被父母寵着，什麼都不知道罷了。」

衛言笑出聲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得不斷的咳嗽，鮮血也順着唇角落了下來。

見他這般癲狂模樣，男子倒是有點害怕了。

他瑟縮着眸子問衛言：「你怎麼了？難道不是同情我的遭遇嗎？」.br>

衛言眸光複雜的看着他，心上也不知道是何種滋味。

他看着面前的這個和他真正有着血緣關係的兄長，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這兄長是幸還是不幸。

幸的是兄長沒有愛上昭昭，體會不到那種愛情的苦。

不幸的是，這些年看樣子林卿卿並沒有好好教導他，讓他長這麼大了，其實本質上還是有點蠢。

他這兄長的心智大概都是這幾年脫離林卿卿掌控後跟在他身邊學的。

衛言笑了笑：「我為什麼要同情你的遭遇？我和你各有不幸，卻各有幸事。沒什麼好同情的。」

他這麼說完，目光在蘇南歌身上凝了片刻。

他又看向了他兄長：「我不打算殺你。」

男子的面容滯了一下。

只聽衛言繼續道：「你畢竟是我兄長，我們一母所生，本該是最親密的關係。」

男子的聲音澀然了，喃喃道：「可我曾經想要殺你。」

衛言輕笑：「這不重要，反正我也活不長了。」

「那你把我綁成了這樣是要做什麼？」

衛言唇角的笑意深了深：「是想給你說一聲，借一下你的女人。」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蘇南歌。

男子沉默半響，忽然道：「和你接觸之後，我給自己取了個名字。」

衛言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男子盯着他的眼睛，語氣緩慢道：「衛言，我叫衛默。默不作聲的默。沉默寡言的默。」

衛言的眉心動了動，眼眸中好像要流露出什麼東西來，可是轉瞬，便被他收了回去。

許久后，衛言突然一嘆：「兄長，留你活着。其實只是因為我有私心，私心裏，是想告訴自己，我是有家的。」

「兄長，雖然我不愛你，對你沒多大感情，但你可以證明我有家。」

聽衛言這麼說，江撫遠的眉心忍不住動了動，但他控制住了，只是握了握手中的劍。

在心中默默補充道，可是聖上，讓撫遠覺得有家了。

若是可行…

剩下的話，江撫遠讓那些話都沒有冒出來的可能性，直接扼殺在了意識里。

衛言去參加祭祀了。

康源帝和他的皇后林卿卿也被囚禁在了一處宮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