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康源帝的決定

眾臣們面面相覷，皆不知該如何開口。

康源帝繼續道：「其餘的，朕便也不多說了。朕之過，沒有讓皇兒代朕受過的道理。」

御書房內的燭火比其它殿中的要亮堂一些，康源帝的臉也沉浸在這一層燭光里，讓人看不出眸中神色。

過了片刻，趙玉忽然聽到康源帝嘆了口氣：「朕會發一書罪己詔，以告天下百姓。之後，朕將自囚長安宮。」

長安宮雖然名字叫長安，但卻不是什麼好宮殿，是這大衛皇宮的冷宮。

但冷宮空置已久，比任何一處宮殿都要寒涼。

康源帝自囚長安宮，天子自囚，這也算是一個懲罰，並且還不輕。

眾臣們沒有反駁也沒有說別的，因為不知道說什麼。

趙玉沉默片刻，忽然問道：「太上皇決定好了嗎？」

衛言現在不在，可以排除掉康源帝受衛言脅迫。

所以，只能說是康源帝自願的。

就算安城堤壩一事與他無關，那也是他自願的。

康源帝端詳了他半天，直接道：「並非是不是決定的問題，犯錯了就得承認。朕犯了錯，朕得承擔。」.

趙玉叩首：「太上皇英明。」

他叩完首后，身後的眾臣立刻齊齊下跪，齊聲道：「太上皇英明。」

這事就算那麼過去了？

趙玉在地上跪着，心中有些不甘，但此事確實只能這麼過去。

他沒有抬頭，都能看得出康源帝眼中的風暴。

人人都有弱點，康源帝的弱點是太上皇后，但除此之外，他便沒有別的弱點了。

他做皇帝，拿捏臣子這事，手到拈來。

趙玉思索的時候，康源帝也眸色複雜的看着趙玉。

良久后，康源帝開口了：「趙玉。」

趙玉應了聲：「臣在。」

康源帝繼續道：「你為丞相，輔佐言兒儘力便可。」

趙玉心上一緊，懷疑康源帝看出了什麼破綻。

但他反應極快，面上也沒露出其他神情，聽康源帝這麼說，他抬頭言行恭謹，語氣淡道：「臣明白。」

康源帝繼續問道：「聽聞虞長臨是前朝皇室的後代。」

趙玉不由自主的繃緊了身子，緩聲開口：「是，證據確鑿。然而虞將軍這些年對衛國百姓確實鞠躬盡瘁。」

康源帝聲音凝住了。

的確，虞長臨這些年所做之事並沒有對不住衛國。

並且，虞長臨的身世他也早有猜測，只是能看出來他對自己的女兒，確實情根深種，他才放下了忌憚。

只是如今，虞長臨影響到了衛言，他又對衛言愧疚頗深，只能站到衛言這邊了。

他的兒子活不久了，總不能讓他帶着污名死去。

他頓了頓，嘆息一般開了口：「終究是前朝人，便聽皇兒的處置吧。」

趙玉沒說話，他緩了緩，正要開口。

便看見面前的康源帝深吸了一口氣，緊接着康源帝便打斷了他：「其餘的，不必多說了。」

趙玉哽住，覺得聊到這個地步事情算是聊了個差不多了，康源帝的站隊已經十分明確了，多說無益，還是得做。

康源帝疲憊的按了按額角：「都下去吧。」

等眾臣皆都叩拜行禮，退下之後。

康源帝坐在座位上，倒是露出了幾分茫然來。

他從前對衛言的那些事，真的做錯了嗎？可若不那麼做，他和卿卿的感情，恐怕是早就到了盡頭。

那他如今做的這些事，真的就對了嗎？

他想不明白，但想起來衛言答應他的事，他打算先去看看卿卿。

他好久沒看到卿卿了，他得去見見，可心中忐忑，有些近鄉情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