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過去
“你給我滾開……”
在小書童蓋上馬車帘子過去了四、五息的時間，顧銀這才反應過來，手掌狠狠地捶在吳玄肩膀上，整個身體瞬間挺直。
只不過想到了剛剛頭碰到馬車上方房頂的那一幕，在直起身子的時候，又稍微將自己的身體矮了一些，一屁股坐在馬車旁邊的木椅上。
馬車的氛圍，線路一定的尷尬。
“以後你再敢語言不敬，小心我一槍刺穿你！”
顧銀用手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聲音顯得極度憤怒。
吳玄也是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這人想要憤怒一句，但是瞧見顧銀那滿是殺人的目光，又害怕這瘋婆娘到時候再干出什麼瘋事來，想了想還是算了，不和顧銀一般見識。
兩人又在馬車當中安靜了少許，吳玄打破了沉靜。
“你身上的鬼毒如何？”
顧銀扭過頭去，但是仍舊說道：“畢竟已經承受過一次，雖然這一次要比上次重，但是畢竟是新中的，還能夠壓制上一段時間。你之前不是挺會解毒的嗎，現在給我解毒呀！”
吳玄深吸了一口氣，暗紅色的百毒之力快速的化解着鬼毒當中蘊含著毒的那一部分，只不過這一部分在目前的鬼族當中蘊含量極少。
“你沒看見我現在也處於中毒的狀態嗎，我現在最多能給夠發揮出來靈王級別的攻擊，如果再強大一些，恐怕我的身體也會因為靈氣運行太過於強烈被衝破。程有名的那兩碗湯藥也的確有效，我們就先跟着程有名一段時間我見他也沒有什麼惡意，等這件事結束之後再好好的感謝他就行了。”
顧銀點了點頭：“關鍵時刻你就是個廢物！”
吳玄額頭上青筋暴起，但是最終還是沒能發作。
離開馬車。
吳玄和顧銀坐在火堆邊上，程有名正在熬制着一種非常香的葯湯。
“這種葯湯是我當初發明的，雖然在這個時代無法找到當年那些藥材，但是有一部分的替代品還是很容易就能夠找到的，兩人就先這麼將就着使用吧。”
這種葯湯就相當於茶水，多喝沒有壞處，少喝也沒有什麼影響。
吳玄住在雪原的火堆邊烤着火，看了一眼那破舊的馬車，還有一頭至尊級別的拉車妖獸，找話道。
“程兄，雖然我不知道您修為為何，但是應該要比這位小書童要強，至少也能達到古祖四重。但是為何要用這破舊就的馬車，即使沒有錢，但是憑藉著天君級別的修為，想要瞬間轉倒買馬車的錢，應該是足夠的吧。”
吳玄和顧銀所乘坐的那輛馬車的確非常的破舊，也就是尋常普通人出門時候所使用的，而且馬車當中並沒有任何的裝飾，馬車走起來，車子之間還會輕輕地晃悠，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像這樣的馬車，也就是並不怎麼有錢的普通人，為了出趟遠門才會選擇租借。
程有名夜晚喝着他自製的葯湯，一臉無所謂的溫婉笑道。
“你也知道我是個藥師，在遠古時代，我也就像個散修一樣遨遊整個玄荒大陸，沒事的時候給人治治病什麼的，也沒必要那麼豪華的馬車。更何況我也不擅長戰鬥，如果真搞一個豪華的馬車，在遠古時代被人打劫，想跑都沒有地方跑。更何況我們藥師本就已救治天下蒼生為己任，要那麼豪華的馬車做什麼。”
“好東西用習慣了，可能就捨不得了。好的馬車坐習慣了，我有可能就會嫌棄這樣破舊的馬車。而救和救人一樣，就慣了那些強者或者富人，得到了他們的恩賜，心態也會逐漸的轉變，對於那些普通的窮苦人，或許就沒有了那種人憫之心，這就和我的本意背道而馳。雖然那是一輛馬車，但是所彰顯的也是我的做人理念。”
“這些外在的東西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珍惜的，只要我能憑藉著我的手一以及那些靈草靈藥製作出讓我最滿意的作品，去救治那些最應該去救治的人，即使無法獲得更多的東西，但是我也甘之如飴。”
程有名說話的時候臉上浮現出的是一種極為自信的表情，似乎無論是遠古時代還是剛剛蘇醒的這個時代，他都一直會堅持着這個理念走下去。
吳玄和顧銀聽完程有名的這一句話也是肅然起敬。
“既然如此，程兄又是如何蘇醒的呢，是何原因陷入冰封沉睡的。”
程有名說到這裏，臉上便浮現出了一抹痛楚，但是他也沒有瞞着，仍就非常自然的說了出來。
“當年我大限將至，眼看就只剩下最後一年的壽命，我所教授的幾個徒弟不想看着我就這麼死去，於是便偷偷的給我服下了一種能夠讓我昏迷不醒的丹藥。隨後，我那幾位弟子就開啟禁術，以它們的壽命為代價為我延壽，我當時也算是第一個嘗試這種禁術的人，之前也並沒有先例，所以，在開啟禁術之後的一段時間，我多次清醒又陷入到了昏迷。”
程有名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是回憶與惋惜，還有哀痛，似乎回想起了當初跟隨自己的那些弟子。
“最後我的那些弟子共同給我研製出來了一種丹藥，那名單要與它們在我身體當中所殘留的禁術能量相互融合，這才能夠保住我的幸運，但是兩者融合的速度極慢。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我的那些弟子才將我冰封，前不久，我的沉睡好像被人給打斷了，等我清醒之後，這才發現已經時過境遷，滄海桑田。我體內的禁術能量也已經於當初的那幾枚丹藥所融合，這才有了現在的我。”
吳玄聽完程有名的故事也不由得為他那幾位弟子感到惋惜，回想起當初自己所教授的那些弟子，現在也就只剩下一個肖雨霞了，吳玄也不禁惆悵了起來。
“光在這裏談論我的事了，還沒有詢問龔子當初經歷了什麼呀，我也是頗為好奇，公子是如何讓靈魂穿越千萬年降臨於這個身體上的。”
程有名臉上的回憶之色，許久之後才瀟洒轉而笑着詢問吳玄。
在玄荒大陸，在這種雙方互相不認識的情況之下說出自己的經歷，能夠讓兩人更好的熟絡起來。
除非有的人可能過去，不想被別人所知道，這個時候才會說點別的。
吳玄思緒也不自覺的回想起了當初自己所在的那個時代，以及那個時代所經歷的人。
“當初我也是被我的一個好兄弟給捅了一刀，結果沒想到這卻是我那個好兄弟給我的禮物，它在殺死我之後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我的靈魂降臨於這個時代，並且奪舍了一副這個身軀。我憑藉著當年所學習的那些功法知識，這才一點點的有了現在的修為，所以我的身體是這個時代的靈魂，屬於荒古時代……”
吳玄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漸漸地講出了自己的故事，只不過這個故事裏面並沒有提到任何的人名，只是以朋友或者兄弟來代稱。
當程有名和吳玄共同說完自己的故事之後，目光不由自覺的同時望向顧銀。
程有名溫婉一笑，吳玄的眼睛裏卻滿是好奇。
顧銀沉默了一陣，最終還是講述寫了自己的人生。
“當年我出生的時候是荒古時代的初期，只不過那個時候還是以妖獸為主的世界。我的父親與母親在生下我沒多久就被妖獸給吃掉了，我的童年便是在四處躲藏當中度過的，即使害怕我被那些妖獸抓了去吃掉，又害怕被當時的那些陌生人以各種邪書煉製成傀儡，或者把我拐賣到其他地方，我的童年便是在這種躲躲藏藏的過程中渡過。”
“等到我可能已經七八歲左右的時候，有一回躲避幾頭妖獸鑽入到了一個山洞裏，在山洞裏躲了許久，發現外面的一首還沒有離去，人就在不斷搜尋着我。我又渴又餓，恰好發現旁邊有一個非常奇怪的蘑菇，蘑菇上還有一些殘留的露水，我把蘑菇吃下，露水喝去，沒過多久，便感覺到一陣的腹痛，我在那疼痛當中逐漸的昏迷。難道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已經黑了，外面的妖獸也都已經離去，當時我的肚子還是像快要爆炸那般疼痛。”
“我離開了那個山洞，在黑夜當中我瘋狂的跑着，直到天光漸亮，我才累得躺在地上，結果就這麼睡著了。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被一個男人給抓住，男人已經用繩子把我捆好，似乎要把我賣到什麼地方，當時的我非常害怕，但是那個時候的我卻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力。”
“我被賣到了一個邪修的手裏，那個學校需要不足十歲的女童，用他們的心頭血來煉製出一種丹藥。我親眼看着十幾個與我年齡相同的小女孩，被那個葉修用一種奇怪的針刺穿了心臟，把他們的血給取了出來，當時我非常害怕，我看到在我面前的女孩越來越少，在即將到我的時候，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直接撞開了身後的一個櫃架。櫃架上面有很多瓶瓶罐罐，當時那些瓶瓶罐罐全部掉到地上，釋放出了一股極為強烈的黑色濃霧。”
“我在那片黑色的濃霧當中漸漸陷入了昏迷，我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鑽入到了我的嘴裏。等我再次恢復清醒的時候，那個葉修已非常誇張的方法死去了，似乎是因為什麼東西鑽入到她的身體裏，她沒有辦法呼吸被活活憋死的。在我身邊那些還活着的小女孩，似乎也因為什麼東西鑽入到了他們的體內，被活活的憋死，當時幾百個人只有我一個活了下來，我逃離了邪修所在的那個實驗室，又是瘋狂的逃跑，終於遇到了我人生當中的第一個師傅。”
“我那第一個師傅傳授了我修鍊的功法，也是在若干年以後，我才得知我吞下的那一個沾着露水的蘑菇名為靈泉菇，而我在邪修手裏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鑽入到我的嘴裏，那是一條蟲子，名為爆靈蟲。無論是那個蘑菇還是後面的蟲子，都有一個共同的作用，那就是能夠帶來大量的靈氣進行修鍊，尤其是前者的靈泉菇，還有這洗精伐髓的作用。後面的爆靈蟲本來就是當時一種用來提供靈氣修鍊的蟲子，每當我修鍊因為體內缺乏靈氣的時候，蟲子都會為我提供大量的靈氣，直到兩年以後，蟲子體內的靈氣消耗殆盡，最後死去順着我的身體排出到體外。”
“我和我的第一位師傅相處了兩年的時間，我的師傅被仇家殺死，我又過上了顛沛流離的生活。當時的人類也算是剛剛崛起，需要大量的修鍊者充當戰士。我當時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之下，加入了當時的一個部落，成為了其中的一個戰士。裏面的人待我非常好，但是我在那個部落裏面僅僅呆了不足一個月，就在一次獸潮當中毀滅，最終存活下來的只有我一個人。”
“我在這之後又陸陸續續的加入了十幾個部落，但是這些部落要麼就是在受潮當中被吞食，要麼就是被其他更大的部落所吞併。我就這樣顛沛流離的生活了十幾年的時間，之後就遇到了我的第二個師傅，準確的說，他是想殺死我。”
“我那個師傅可能看出了我的天賦，所以在收下我為徒沒多久就給我問一下了，不少靈草靈藥名義上是要快速提升我的修為。但是有一次我給師傅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他床下的一本奪舍的秘法，我起初還不相信師傅是想要奪舍我重生。結果在十幾天之後，我發現師傅按着那一本秘法上的內容，開始佈置着整個房間，並且在開啟奪舍秘法之前，按照那本書上記載的內容，想要給我喂下一種丹藥。最終我把師傅給殺死了，我又過上了顛沛流離的生活。”
“之後我又陸陸續續的遇到了四五個師傅，而且師傅有絕大多數都是貪圖我當時的美色，想要收下我為徒之後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還有一部分是看中了我的天賦，想要把我煉製成各種各樣的東西，只有極個別的師傅是全心全意對我好的，但是他們要麼被仇家殺死，要麼被妖獸殺死或者被其他異族給殺死。”
“直到有一次，我跟着一群自認為是正義之士的修鍊者去為啥一處邪修組織，當時的正義人士當中不乏高手。但是當他們遇到那些葉修之後，要麼被殺的四散奔逃，要麼乾脆跪下來加入葉修，甚至在當時正義人士當中，還有幾個德高望重的修鍊者直接帶着葉修區當時的幾個人類宗門當中，將那些宗門裏的男女老幼屠殺殆盡，共邪修們修鍊。”
“可能那些葉修看不上我當時的修為，所以我才僥倖的逃了出來。當我看見那些歸順葉修，甚至帶着那些葉修殺入到自己曾經的那些宗門，甚至將那些完全與此事不相干的普通人作為屠殺對象的時候，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只有自己強大了才不會任人擺佈。”
“所以在這件事之後，我就有了組建一方勢力的念頭。配合著我當年所使用的靈泉茹所帶來的寫經伐，所以會提高天賦的加持，我很快變成為了當時玄荒大陸上的第一批高手。我要以殺止殺，讓那些殺戮普通人的無論是妖獸還是葉修，再或者是那些自詡正派的修鍊宗門，全部屠殺殆盡。我要讓那些見過我的人都怕我，有哪些聽過我名字的人都從內心裏怵我。”
“直到有一次我遇遇到了畢生大敵，我發現那人通過獵殺魂修來煉製成一種萬鬼之心，在我屢次阻攔之後，我們兩方是李終於爆發了衝突。最終還是以我不敵落敗，而且也中了萬鬼之心所帶來的鬼毒，最終，在迫於無奈之下，不得不陷入到了冰封沉睡……”
顧銀說完了自己的故事，抬起了頭，望着天空之上紛紛揚揚下着的大雪。
火堆前都是四個人，同時陷入到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