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底線在哪裏？
擺在面前，是一方破裂的驚仙鍾。
張道人貼在面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裂痕，喉嚨不斷吞咽。
「這就是他乾的，他不是沒敲響。而是直接干廢了。現在你還覺得，你宗聖女委屈嗎？」秦重說道。
張道人沉默不語，而是輕輕觸碰驚仙鍾。
咔嚓！
一剎之間，驚仙鍾破裂開來，沿着之前的裂痕轟然碎地，成為一片破銅爛鐵的。
接着，一片翠綠的青銅碎片懸浮而出。
張道人伸手想要將他抓住，但秦重更快一步，將青銅碎片抓在手中。
「這是秦家的聘禮，想要可以，把你們聖女送過來。」秦重雙眼一眯，霸道且堅決。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張道人呼吸急促。
他慌了。
這哪裏是收徒，這是進了賊窩。
秦川古族，那是一個禁忌。
就算是他也沒資格知道那個家族的存在。
「仙門當道，誰還記得秦川古族？若沒有我們，仙門算個屁。」
「現在仙門牛逼了，執正道權柄，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我不知道秦守在謀划什麼，竟讓秦牧承受這麼多困難。但我不願，我秦家不願。」
「我秦家願意，天下太平。我秦家不願，天地塗炭。」
「你問我想幹什麼，很簡單，掀桌子，重新洗牌！」秦重沉聲說道，眼中殺意凌厲。
張道人猛地退後幾步，心中亂顫。
這才是那個家族應有的鋒芒！
一言不合就掀桌子！
可偏偏，以他對這家族的認知，他們絕對有這個資格。那些話也不是危言聳聽。
他們不願意，真的可以讓天下大亂。
接着，秦重將秦牧遭遇說了一番。
「怎麼可能！大胤一個皇朝他怎麼敢？」張道人驚呆。
秦家還有秦守，那對仙門來說都是禁忌，要給世俗皇朝怎麼敢，還有上雲宗，哪裏來的勇氣摻和其中。
「是我們太低調了，掩埋了鋒芒，世人早已忘記，這所謂的晴州，曾經叫做秦川。」秦重說道。
「你是說，根本就沒人知道那位的身份？」張道人問道。
秦重點點頭。
「不過不想裝了，我秦家每一代都遵循祖訓，鎮守一方，守山河無恙，但結果好像有點慘。壞人不應該這麼猖狂，你說呢？」
張道人沉默。
我說？
我說什麼？
在你們面前，我說話有用嗎？
這事不管是放到世俗還是仙門，都正常不過。功高震主被鎮壓的事情屢出不窮。可惜，誰都不知道秦家竟有這樣的背景。
「秦家主覺得我該怎麼做？」張道人顫聲問道。
「簡單。張長老看我族弟子秦朗天賦卓絕，收入門下。然後宗門聖女看我族秦牧少年英才，芳心暗許。然後以鎮仙宗的名義，力挺我秦家，如何？」秦重說道。
張道人：你問我？
你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我說不行有用嗎？
「秦家主此計神妙。收徒我可以搞定，不過聖女的事情，我需要去稟報宗門。」張道人說道。
他心中都在狂跳。
這個秦家……要搞事情。
而且要搞大事情！
很明顯，他們不打算以最極端的方式出現在世人面前。之所以想通過他們鎮仙宗，不過是掩人耳目。
真正的目的，怕是要重洗仙門。說白了就是釣魚，誰不長眼，那就執法。
一念及此，他的心中就動蕩不安。這對他來說，是一場豪賭。賭贏了，鎮仙宗獨霸一方。賭輸了，血流成河。
「可以。」
兩人的談話到此為止……
外界，秦家眾人還在焦慮等待。
秦朗的插曲也一笑而過，熟悉秦朗的都知道，這貨就是個好戰份子，尤其擅長男女單挑。
而秦牧，此時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父親在這裏面到底扮演了什麼？如果是為了什麼計劃，我該如何？」秦牧心思很沉重。
百萬英靈戰死，秦家上下六十口人陪葬。這樣的代價太大了，如果真的是為了什麼謀划，秦牧無法接受。
正此時，兩人身影走了出來。
「秦朗，你隨我入宗門。從此以後你就是本座親傳弟子。」張道人雷厲風行，從房間出來后，一句廢話不多說。
秦朗還想說什麼，最後遲疑片刻，感受到一眾鄙夷的目光，還是閉嘴。
張道人則看向秦牧：「秦公子少年英才，我想我宗聖女一定會非常喜歡。公子就在家等着吧，不日我宗聖女就嫁入秦家。」
秦牧：……
這還是之前那仙風道骨的仙門長老？
「秦公子放心，我宗聖女傾國傾城，冰清玉潔，貌美如仙，人間至美。」張道人見秦牧沒有反應，連忙又說道。
秦牧依舊沉默。
無言以對。
這跟之前完全不一樣啊。
這還是仙門？
原則在哪裏？底線在哪裏？仙門地址又在哪裏？
咳咳，秦牧壓下心思，不切實際的想法一掃而空。而後淡淡說道：
「這位長老，我覺得此事太草率了。我還沒有準備。不如考慮一下秦朗，他既入仙門，也娶聖女。」
「不行！」
「不行！」
「不行！」
三道聲音同時出現。
一道是張道人，一道是秦重，還有一道是魔主。
「你添什麼亂？」秦牧無奈問道。
「魔，就該有個魔的樣子。女人而已，需要準備嗎？」魔主無所謂的說道。
「小牧，這是你父親當年的約定，既然他不在，你要完成啊。」秦重語重心長。
「是啊秦公子。做人嘛，最重要的是要講誠信。老夫痛定思痛，回去一定會想辦法說服聖女。公子你可不能掉鏈子。」張道人一臉嚴肅。
秦牧懷疑的看着兩人，他很好奇，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張道人變化這麼大。
從之前的言辭拒絕，到現在拱手相送。
「是啊小牧，何況你也不小了。」
「對，你娶聖女我們安心。秦朗這孩子不適合，搞不好會被打死。」
「對，你們兄弟情深，你不能把他往火坑裏推。」
一眾長老開始勸說。
秦朗……一臉生無可戀。
「行了，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張長老，事不宜遲，剩下的交給你了。」秦重說道。
「秦家主放心，老夫生平俠肝義膽，最看不慣的就是不公之事。放心，這次秦家我鎮仙宗站定了，以後我們就是你們的靠山。等我回來，反了他們。」張道人義憤填膺，那表情比秦家人還要憤怒。
「好，張長老果然深明大義。」
「好說好說。」
「那就不遠送了。」
「不用送。」
說罷，張道人帶着秦朗，駕鶴而去。
場中自然一片沸騰。
唯獨秦牧雜陳。
「魔主，我感覺我對這個家，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