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禮物
無風為難道：「這個計劃是您和皇上商討過的，皇帝估計是思慮過後覺得您說的那個地方不安全，所以才特意找了寫密信那人，親眼看着他改了上面的地址。」
百里卿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帶着刺骨的寒意：「呵，他定的這個地方倒是不容易跑了，但楚懷仁生性多疑，萬一他不去了，竹籃打水一場空都是好的，若是他狗急跳牆，到時候這爛攤子可有的收拾。」
無風不敢吭聲。
谷主說的沒錯，楚懷仁確實是女干詐多疑。
為了不讓楚懷仁起疑，他們都不敢怕無音谷的人去監視，生怕一不小心就毀了這個來之不易的計劃。
一個女婢走了過來，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后喊了一聲：「谷主。」
無音谷的人，都未改口叫將軍，這也是百里卿的意思。
他這一生只認三個稱呼，其中一個便是這無拘無束，自由洒脫，有着責任和使命的「無音穀穀主。」
女婢回稟道：「谷主早膳已經準備好了，您要現在用膳嗎？」
今日天陰沉沉的，大片的烏雲籠罩着上京城，窺不得一點金烏的光亮。
百里卿抬頭看了眼，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女婢許是因為是從無音谷那個地方出來的，回答個問題也格外嚴謹。
「回谷主的話，奴婢從廚房過來時是辰時，中間這距離女婢走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現在應該是辰時一刻了。」
百里卿打發了她，說先不過去用早膳了。
他大步回了書房，從書架上找了幾捲圖紙出來。
無風跟在他身後進來，關上門後走到了書桌前，看他研究着城西的輿圖，問道：「谷主可是要調無音谷的人多去提前部署？」
約定的時辰皇帝並未改變，雖然現在部署晚了些，但也來得及。
百里卿抬頭看他：「你方才不是說皇帝已經派龍騎影衛去部署了嗎，我們無音谷的人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是。」
百里卿看了眼城西的輿圖后就放到了一旁，展開了那捲最大的滄漓國輿圖。
在這卷輿圖上面，上京城看着格外的渺小。
他用手指畫著，看了一會兒后喊了無風過來。
「派二十個高手去這個地方，還有這裏......」
——
楚昭禾剛一下馬車，正好碰上了往裏走的秦語凝。
秦語凝今日穿了一身玫紅色對振式收腰托底羅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開滿雙袖，三千青絲綰起一個鬆鬆的雲髻，上面斜斜插着一隻簡單的飛蝶摟銀碎花華勝，淺色的流蘇隨着她的動作，在風中漾起一絲絲漣漪。
那張五官臉型皆是上乘的容貌精心的上了薄妝，眉心處畫著火紅的蓮花，襯的她整個人風姿綽約，嬌艷欲滴。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也不過如此。
秦語凝提着裙擺朝她小跑了過來，剛跑了兩步大約是想到了什麼，便放慢了動作，明顯的端莊了起來。
她知道楚昭禾同五姨娘關係不錯，便沒有厚此薄彼，給安氏和五姨娘行了一樣的禮。
五姨娘一臉惶恐，嚇得膝蓋彎曲回禮。
她說的好聽點了是侯府的妾室，難聽點就是比下人高一等的侍妾，秦小姐身份尊貴，是尚書令的嫡女，她哪敢受此大禮。
秦語凝看了眼五姨娘，對楚昭禾小聲嘀咕：「我瞧着侯府的主母和姨娘都是不難相處的，可比我父親後院那群女人好多了。」
楚昭禾笑笑，在宮人的帶領下順着宮道往裏走去。
齊氏怕是可以以一當十，比上京城那些官員的正妻都要狠，一人便可讓后宅不寧。
秦語凝見她和侯府所有的人都兩手空空，看了周圍的人，壓低聲音道：「楚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羽落，但畢竟進了宮，禮儀這方面不能落人話柄，不說盡心準備禮物，你最起碼隨手拿個糊弄一下吧？」
這話，她雖是說給楚昭禾的，但有意讓安氏和五姨娘聽見。
果不其然，安氏和五姨娘對視一眼，臉色都十分難看。
滄漓的習俗，女孩子及笄時觀禮的人需要說一兩句祝福的話，這就算是及笄的禮物了。
安氏心裏後悔不已。
她昨日應該提起和那些夫人打聲招呼問一下的。
一時疏忽，今日就犯下了過錯。
楚昭禾也不知道進宮參加個及笄禮這麼講究。
只是在下馬車的時候確實見了那些下人手裏都提着禮盒，當時還好奇了一下。
秦語凝主動解釋說：「其實羽落及笄禮可以不用送禮物的，但畢竟皇後娘娘下了帖子，到時候太后，皇上都會在場，這禮說是送給羽落，其實也不完全是，只是各個家族彼此都心照不宣。」
所以才有了進宮的人都帶了禮的場景。
楚昭禾瞬間瞭然，戲謔道：「原來一直覺得你大大咧咧，風風火火的性子，沒想到竟然比我還要穩重，知道這些東西。」
「楚姐姐！」秦語凝被她鬧得紅了臉，沒好氣道，「你還是想想該怎麼辦吧，到時候要是有人藉著這事做筏子，不是平添麻煩？」
要今日入宮的只有楚昭禾自己，她就真的這樣算了。
反正她不顧禮法行事不是一日兩日了，也不在乎別人說什麼。
但今日不行，她不能讓安氏和五姨娘被那些管家夫人看不起，受她們的恥笑。
楚昭禾神思微動，在實驗室翻箱倒櫃，找着適宜送禮的東西。
關鍵時候掉鏈子這句話永不缺席。
她找了好久，適合送禮的那些東西都太現代化了，對於古人來說根本不懂，也沒什麼用。
安氏這邊也是急的不得了。
這都進了宮門，再去找人買定是來不及了。
但這宮中，也找不到合適的禮物啊。
索性，她眼一閉，心一橫道：「大小姐，這件事是我的疏忽，若羽落郡主要真的問責起來，你和五姨娘都推到我身上就是了。」
楚昭禾沒想到安氏會說出這句話，心裏頓時一暖。
她眼眸一轉，忽然有了主意，笑着安慰說：「不急，禮物我會找來的，夫人和姨娘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