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五十大板
「皇後娘娘說的有理,是臣妾管教不嚴,才讓崇之做出這樣傷天害理之事。」貴妃臉上賠笑,心裏卻對皇后恨得牙痒痒。
皇后與她向來不對付,現在好不容易捏住了她的把柄,豈會這麼容易放過她們母子。
皇上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蕭崇之,語氣陰沉:「傳朕旨意,晉王毆打王妃,杖責三十,罰俸一年,回府面壁思過一個月,側妃凌氏,目無尊卑,以下犯上,擇日逐出晉王府。」
蕭崇之瞪大了雙眼,‘噗通"一聲跪倒了地上:「父皇,這件事是兒臣的錯,和煙兒毫無關係,求父皇開恩,放過煙兒。」
皇帝臉上風雨欲來,沒有想到這個兒子竟敢當眾忤逆他的話,他這是想造反么?
「你若再為她求情,朕就殺了她!」
他怎麼就生了這樣一個廢物兒子,整日被那個煙花柳地的女子勾的失了三魂七魄。
貴妃也緊跟着下地求情,哭的梨花帶雨:「皇上,三十大板會把崇之打殘的,臣妾求您,就饒了他這次吧,他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這麼對昭禾了。」
她一邊說,一邊還給楚昭禾使了使眼色,希望她能和皇上求求情。
楚昭禾心裏冷笑不止,你兒子一心想折磨死我,你哪來的那麼大的臉為她求情?
但她今日進宮最主要的目的還沒有完成,便讓佩蘭扶着她起身,恭恭敬敬地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楚昭禾的脊背挺的筆直,聲音虛弱卻堅定:「父皇,這是昭禾最後一次這樣叫您了...」
她的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在場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心思各異。
皇上沉默了兩秒,聲音沒有絲毫的波瀾:「你先起來說話。」
楚昭禾對他的話恍若未聞,顧自地磕了一個頭,道:「皇上,昭禾請求與晉王和離。」
她的話成功地讓貴妃變了臉色,下意識地出聲阻攔:「不行,不能和離!」
她雖然也不喜歡楚昭禾這個長相奇醜,胸無點墨的兒媳婦,但她背後的家族是她兒子所需的助力,無論如何都不能把她拱手讓出去!
皇后姿態雍容華麗,笑着勸了一句:「貴妃莫急,此事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她的話雖如此,但心裏的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覺得今天的生辰是這些年裏最開心的一個。
太子是她兒子的,皇位在不久的將來也會屬於她的兒子,至於鎮遠侯這股勢力,不應該落到任何一個對她兒子產生威脅的皇子手裏。
「皇上,當初是昭禾少不更事,一心想要嫁給晉王,覺得時間長了他就會喜歡上我,甚至愛上我...」她故意頓了一下,擠出了兩滴眼淚,繼續道:「但是昭禾現在明白了,一個男人的心不再你的身上,你無論做什麼的努力都是無用功,昭禾累了,想放棄了,願意用和離去成全他的幸福,也好過彼此互相折磨,相看兩厭。」
所有人大氣不敢出一聲,整個偏殿一片寂靜,皇上眼眸微眯,轉着手上的扳指,不知道在沉思着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楚昭禾腿都跪麻的時候,他才出聲道:「你可想好了?」
楚昭禾重重地點了點頭,一滴淚水恰到好處地落了下來,讓人憐惜:「是,還請皇上成全!」
求您老人家快點答應吧,再不答應我眼淚都流幹了,我也不能當著您面滴眼藥水啊。
許是皇帝聽到了她內心的呼喚,嘆氣道:「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朕多說也無用,只是枉費了鎮遠侯當初的一片苦心。」
楚昭禾一聽,就知道他這是同意了:「謝皇上成全!」
皇帝道:「起來罷,要是你姑姑看見了,就又要心疼了。」
楚昭禾的姑姑,是後宮的賢妃,鎮遠侯一母同胞的妹妹。
在皇帝轉身離開的時候,楚昭禾提醒道:「皇上,那晉王側妃身上的...」
皇帝腳步一頓:「朕會找人送去。」
路過蕭崇之的時候,他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怒道:「晉王杖大板,即刻行刑。」
請旨意賜婚的是鎮遠侯,要和離的是楚昭禾,這對父女當他的旨意是什麼,但偏偏是他兒子有錯在先,所以他得忍而不發。
現在再看到這個孽障,心裏的那股子怒火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
蕭崇之此時也感到了害怕,略顯心虛地下頭,求饒的話也不敢說出口,生怕換來更嚴重的責罰。
貴妃一愣,不知道怎麼又從三十大板變成大板,她拉住皇帝的袖子,放低了姿態,淚眼婆娑:「皇上大板會打死他的。」
不得不說貴妃是有兩把刷子的,哭得美不說,話音還悠揚婉轉,別有一番韻味,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真是我見猶憐。
若是在平時,皇帝可能會心軟,但今日是鐵了心讓蕭崇之受點教訓,丟下一句「都是你教的好兒子」后直接拂袖而去。
皇帝一走,皇后做足了明面上的功夫慰問了兩句后也離開了,熱鬧的偏殿頓時安靜了下來。
貴妃看着皇帝那涼薄的背影,輕嘲了一聲,在婢女的攙扶下站起了身,拿着帕子擦拭了眼角的淚水,又恢復了她那高高在上的姿態。
「楚昭禾,你今日讓本宮和崇之栽了這麼大的跟頭,往後本宮和你勢不兩立!」
楚昭禾眨了眨眼,眼神清澈又無辜:「娘娘多慮了,昭禾絕無此意。」
才怪!
貴妃眼眸微眯,威儀盡顯:「呵,以後的日子還長,咱們走着瞧。」
楚昭禾對她的威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伸長脖子對她的背影喊了一聲:「娘娘一路走好!」
走的好好的貴妃在聽到這話后趔趄了一下,要不是身旁有宮人攙扶,她早就狼狽地摔到了地上。
楚昭禾輕笑了一聲,看向晉王:「王爺,這下您滿意了吧?」
蕭崇之步步逼近,眼神陰騖:「以往倒是本王小瞧你了,今日這一切是不是都在你的計劃之內?」
楚昭禾凝視了他兩秒,而後輕笑一聲,拉開了和他直接的距離,走到桌邊倒了杯茶,看着那氤氳的熱氣,語氣悠然,哪還有剛剛的半分虛弱。
「我若說不在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