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世間悲歡離合
說是隨便看看，實則曹萬匠一進店鋪，目光便不自覺地停留在那隻正在舔着小手手的橘色小貓咪上。
就是這隻小東西，一爪子抽飛一個壯漢？
怎麼看，這都是一隻普通的小貓咪，手勁有這麼大？
曹萬匠難以理解，他一直盯着小貓咪看，搞得小橘不自覺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臉懵懵地看着面前體型矮小、身材卻又無比壯碩的中年男人。
總有人想對本王圖謀不軌！
小橘打起了萬分的警惕，就連自家老闆都沒這個福氣摸到自己，這個傢伙哪來的資格！
見小橘一臉嚴肅地看着自己，曹萬匠心裏不禁一陣發毛，莫非他的那點小心思，全被這個小東西給發現了？
不是曹萬匠喜歡胡想，實在是這隻小貓咪表現地太過驚人，那被它抽飛地壯漢可是牢裏地常客了，屢教不改地那種。
仗着有點修為，平日裏沒少欺負平溪縣地百姓，曹萬匠曾好幾次將他抓捕歸案。
平溪縣地百姓只有曹天王可以欺負！
但即使是面對曹天王，那人也是絲毫不客氣，因為經常進牢房地緣故，他對曹天王倒是沒有一般百姓那麼忌憚。
甚至，因為進的次數多了，這傢伙竟還總結了一套經驗，像那種小打小鬧，縣衙基本不會重判。
曹萬匠頂多在牢裏給這傢伙一點苦頭吃，但是總不至於為了一些小事，便將之處死。
根據對那傢伙的審判，那傢伙對於被一隻貓抽飛，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那傢伙是死不承認的。但是，牢房畢竟是曹天王的地盤，在一番好生伺候過後，那人像是變了一人，無比熱情，積極協助縣衙辦事。
“區區一隻貓咪，竟有這樣的力量，莫不是妖族？”
曹萬匠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異域跟妖族基本便是掛鈎，兩者經常會相聯繫。
王辰來歷不凡，這點是謝縣令親口承認的，來自異域他鄉，身份不凡，整個人卻表現得毫無修為，這一點就很耐人尋味了。
曹萬匠想起了初見王辰時，後者表露出來的人畜無害的模樣。
“呵呵，信你我就慘了。”
曹萬匠始終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十分英明神武的決定，還好沒有得罪這位異域公子，不然說不定要給自己多少小鞋穿。
“阿秋......”
王辰打了個噴嚏，不知道是哪個富家千金又惦記着他。
跟曹萬匠手下的幾個衙役聊了聊，總歸是要在平溪縣混的，跟曹天王手下的衙役處好關係，終究不是啥壞事。
萬一哪天找不到曹天王，這些衙役也能起到一些作用。
王辰親自給幾個衙役端茶倒水，可是讓那幾個衙役有些受寵若驚，畢竟王辰可是讓縣太爺和自家頂頭上司都要客氣對待的主啊。
曹萬匠隨手買了幾件小飾品，剛才來的太匆忙，只顧着提褲子，都忘記好好安撫一下醉春園的小姑娘。
下次去，對方估計要給自己耍小脾氣，倒不如花點錢消消災。
“班頭，這是送給心上人？”
王辰看着曹萬匠手頭的銀色飾品，不禁微微一笑，卻是他身旁曹萬匠的幾個手下忍不住憋着不笑出聲。
“哈哈，倒也算不上心上人。”
曹萬匠瞪了瞪那幾人，他雖已步入中年，但是卻未曾娶妻，倒不是說礙於他的赫赫威名，沒人敢嫁給他。恰恰相反，雖然曹萬匠長相不咋地，但是那身份卻依舊讓他成為不少媒婆口中的香餑餑。
只要嫁給曹班頭，今後在這平溪縣誰敢不給天王嫂一個面子？
然而，曹萬匠卻沒有要娶妻的意思，這點令不少人很是費解。
莫不是醉春園的小姑娘太多，不僅說的話好聽，那一身功夫更是讓曹天王流連忘返，寧願不婚不娶，也不願放棄這片森林。
當然，曹萬匠要送給誰，這點王辰並不關心，只要曹萬匠花錢買了就行。
買完東西，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曹萬匠便起身帶着弟兄們離去了。
旁邊攤位、店鋪的老闆，以及路過的行人無不感嘆王老闆的厲害，能讓曹天王如此對待的人物可不多。
曹萬匠離去后，百姓們方才敢進入王辰店裏看看，他們可是知道的，曹天王和王老闆可不是一路人。
王老闆對客人客客氣氣，即使看了半天都不買，王辰也不會出言怪罪，但是曹天王可就未必有這麼好說話了。
一天時間過去，臨近傍晚，街上已是沒有多少行人，王辰亦是準備收攤。
就在這時，一個打扮有些破舊的矮小身影，讓王辰不禁有些在意。
他見過這個孩子，據悉是城西的孩子，每天到了收攤的點，總會出來看看集市裡有沒有剩下的賣不出去的菜葉。
那種菜葉比較便宜，看的出來，這個孩子家境並不是很富裕，反倒有些拮据。
他們其實跟乞丐相差無幾，住在縣城最破敗的地方，基本再往前一些便是邊境。
也就近十年內，平溪縣和城防守軍加強了警戒，邊境外的流匪沒能再次進來燒殺搶掠，殘害百姓。
可是在十年前，平溪縣可謂是飽受流匪的襲擾，尤其是臨近年關，更是流匪作案頻發之時。
那時候，住在城西的貧民，下場往往無比凄慘。有條件的，哪怕給人當奴僕也要想方設法離開城西，以免有性命之憂。
剩下的住在城西的人家，要麼是家裏窮的揭不開鍋的貧民，要麼便是十年前雙親夭折、自身被流匪斬斷手腳，落得殘疾的可憐人。
貧民與乞丐共住一屋，都是常有之事。
雖說縣衙時不時會發起善款，賑濟城西的百姓，城裏的大戶人家有的也會去城西樂善好施，但終究難以起到實際上的成效。
只要無法改變城西的經濟情況，無法滿足城西百姓的溫飽需求，再多的樂善好施，也只是杯水車薪，治標不治本。
不一會兒，又有幾個衣衫襤褸，走路一瘸一拐，有的單臂袖子空空如也的身影踱步走來。
“沒咯，今天沒有爛葉子了。”
“這些都是好菜，明天還要接着賣的。”
“唉，給給，拿回去幾個熬湯喝。”
集市裡收攤的攤主有的願意給，有的卻是不願，這也是沒辦法。不是每天都會有賣不掉的爛葉子，何況臨近年關，這些爛葉子還可以喂喂家裏的牲畜。
也有好心的攤主無奈嘆氣，從剩下的好菜里挑出一顆賣相相對較差的，送給幾個可憐的孩子拿回去煮湯分完。
王辰看了看自己桌上那剩下的包子，這是他買來當下午茶的，因為不想吃了便一直剩着。
拿起包子，王辰剛剛走向一個年紀尚小、體型瘦弱的孩子，後者卻是趕忙離開，彷彿遭遇瘟神一般。
王辰看着自己這身衣裳，又看了看手裏的包子。
“他們膽子小，不懂公子你的好意，還望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們一般計較。”
賣菜的大媽彷彿看出了王辰的心思，又生怕剛才那孩子無禮冒犯了王辰，連忙替那孩子解釋道。
“沒事，大嬸，能否幫我個忙。若是再看到這些孩子，就將這些包子給他們分了吧。”
大嬸連忙點頭，王辰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往回走去。
有的人不想吃，有的人想吃卻沒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