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所要的代價
「力量？」
勾芒輕輕嚼着這兩字，忽然輕笑一聲。
「代價呢？」
代價二字何其沉重。
王浩愣了愣，沉思片刻。
「讓木神勾芒之名重響軒轅。」
「我喜靜，他們沒和你說？這般愚笨，平凡便好。」
勾芒搖了搖頭，就要轉身離開
一隻手猛然拽住祂的衣袖。
勾芒回頭一瞥，王浩身體倒飛，輕輕落在地上。
「我不欠軒轅什麼，不要拿它當借口。」
廟門，王浩爬起，目光灼灼，「那你要什麼？」
「你想要我付出什麼代價？」
勾芒不答，身影緩緩消散。
就要離開的那一刻，隊長走進大門，廟內立刻散發青光灼燒着他的身體
「給個機會唄，他是我們的後輩。」
隊長不顧疼痛，抱拳笑道。
勾芒回眸，靜靜看着被青光折磨的靈魂
他的靈魂里裝滿殺戮，廟內只接受乾淨的靈魂進入，所以才會散發青光勸其退後。
一揮衣袖，青光消失。
祂欠人情，當還。
又一揮手，王浩身前出現一個漩渦。
「此路九死一生，你確定還要進去？」
王浩大笑一聲。
正在追逐太陽的可不只有夸父。
毫不遲疑，一步跨入勾芒的考驗。
隊長看着緩緩消散的漩渦，定晴看了勾芒幾秒。
咧嘴一笑，語氣玩味。
「這麼玩？」
「能出答案，自當遵守約定。我是軒轅的神。我不欠軒轅，但軒轅欠我。」
話音落下，廟內僅剩隊長一人。
他嗤笑一聲，「老傲嬌。」
很久以前，祂也曾是一位受人愛戴的神。時代變遷，不知何時起，子民對祂的信仰衰弱。
最開始的祂滿是驚慌，以為是哪裏做的不對，哪裏做錯。
祂愛軒轅的人民，喜歡在天空之上看着他們滿懷真心的笑容。陪着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不知從何時起，子民習慣自力更生不再祈求神明，祂開始虛弱。
但祂不信，努力操控着萬物生長，叮囑金烏天晴，請求着雨伯莫要大雨，還百姓一片欣喜。
日復一日的勤懇，換來的卻是「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好像一切與祂無關，也好久沒聽到過關於祂的感謝。
忽有一日，遙遠的山裏傳來祈求的聲音，祂欣喜若狂，傾盡一切。
只要祂還有用。
但隨着時代變遷，他作用越來越小，人民的世界不再與祂有關時。
祂崩潰了。
萬物凋零，花草枯萎。
世界變得滿目蒼夷。
我以真誠待君，君以遺忘應我
祂好像不再被需要了。
一幕幕回憶由王浩親身歷經。
勾芒期待着他經歷一切后給出的答案。
山腳下
王疆正等著兒子回來，半空撲騰聲響起，小鳥銜着一片樹葉落在他肩膀上，它一點都不怕生，扭頭瞅了兩眼王疆，確認是自己要找的人，將嘴上的樹葉遞給他。
「給我的？」王疆指了指自己。
小鳥好似沒聽懂，保持着伸長脖子的姿勢，等待着他接過樹葉。
王疆取下樹葉，一眼就看到上面的字
「小浩正在接受考驗，過幾個月就會回去。年紀大了就少到處跑，不陪陪老婆在這晃什麼。這裏有我們，他沒事。」
他愣了半響，不久后笑聲回蕩在整個山林。
一抹被風沙吹過的眼角，站起身敬了個禮。
「王疆收到，遵從隊長指令。」
。。。
另一邊
烈日當空，時針指向兩點半。
蘇沐三人隨着人流走向摩訶菩提佛寺。jj.br>
他們是分頭行動的
如普通家庭一般，焱妍坐在蘇沐肩膀上，藍繪夢牽着他的手，緩緩向前。
「人好多啊。好擠。」
眼前水泄不通的道路引起焱妍抱怨。
蘇沐也在懷疑，這麼多人裏面呆的下嗎？
就他估計至少上萬人在裏面。
目光四處望了一圈，看準一棵大樹，拉了拉藍繪夢的手示意去向那處。
她點頭明白，倆人向側方草坪走去，脫離人流，身影一閃而逝。
同時大樹頂端凝聚出一塊冰做的平台，倆人穩穩站在上面。
冰平台的寒氣被蘇沐收起，站在上面只感受到陣陣清涼
「椅子。」
藍繪夢指了指平台，想要坐下。
一瞬間，三張椅子形成，蘇沐將焱妍放下，三人坐在上面目光遠眺，很清楚能看到菩提樹下的情況。
遠處維持秩序的僧人看了一眼倆人，遲疑了一下，沒選擇阻攔。
今天的事順利才重要。
時間流轉，轉眼三點已到。
從天空看下去，菩提樹下人群黑壓壓一片猶如螞蟻過境。
喧鬧聲將佛門靜地變成了菜市場一般的存在。
「各位肅靜！」
伴隨着沉穩的男聲出現，一股威壓從摩訶菩提佛寺里卷席整個廣場。
瞬息之間鴉雀無聲，就連咽口水的聲音都能完全聽清。
腳步聲響起，一行人從寺廟頂層平台走出，俯瞰着芸芸眾生。
為首的中年男子目光炯炯，面貌英俊，僧衣隨意撩開，若隱若現間露出健壯的身軀。廣場上看得清楚得女子兩眼發直，引起身旁伴侶不滿。
說他貌若潘安也不為過。
他掃過眾人，台下女子的目光讓他感覺渾身被蟲子爬過，感到噁心。甚至能讓他回想起那段不堪的回憶。
再忍忍，下面的人都活不成。
收回目光，他高聲說道
「貧僧名為格德·薩古魯，為摩訶菩提佛寺主持，昨日夢中佛祖託夢於我，未來將要天下大亂，祂心懷憐憫不忍眾生苦難，特地欽點貧僧為各位降下祈福。」
「阿彌陀佛，感謝佛祖。」
說著雙膝跪地，雙手合十拜了三拜。
「阿彌陀佛，感謝佛祖。」
廣場上的民眾滿是感恩，與格德·薩古魯一同下跪，嘴裏念念有詞。
遠處的苦說大師看着這一幕，癟了癟嘴，難得開口辱罵
「六根不清，渾身血氣衝天，怕不是天天犯殺戒。還在這蠱惑眾生，此罪當誅。」
坐在樹上的蘇沐看了幾眼，沒有看到刻耶·艾伯斯的位置，心生疑惑。
廣場上的驚呼將蘇沐吸引過去，目光轉過，只見格德·薩古魯從高台緩緩下降，落在人群當中，人群紛紛散開，留出一小片空地。
他微笑道謝，一步步朝着菩提樹走去，目光忠誠而熱切。
與此同時，再蘇沐眼睛的余光中，注視到刻耶·艾伯斯正快步朝廟外走去，他身後跟着一位頭巾裹面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