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畫中之人是誰
虞筱縈沒有聽到蔣氏的呢喃，只是看到她的腳流血了，連忙着急地說：“祖母，您快坐下，我給您處理一下腳上的傷口。”
可是蔣氏絲毫沒有聽虞筱縈說話，邊呢喃邊迫不及待地往自己房間衝去，虞筱縈這才注意到蔣氏的失常，緊緊地跟在她身後。
只見蔣氏到了房間，立即翻箱倒櫃地找東西，虞筱縈忙問：“祖母，您說話呀，你到底要找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嗯，我找到了。”蔣氏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在箱底掏出了一個畫卷，緩緩打開，當畫卷完全打開的時候，蔣氏已經老淚縱橫，說不出話了。
虞筱縈掏出一條手帕，輕輕地給她拭去淚水，心中不解：祖母到底看到了什麼，情緒才會如此崩潰呀？
擦完眼淚，虞筱縈轉頭看下畫卷，頓時她便睜大了眼睛，這畫上的人怎麼那麼像這具身體的親娘，原主記憶中的娘親便是這個模樣呀！
她心中隱隱有個猜測，莫非這畫像上的人就是原主的親娘，那原主的親娘跟蔣氏是什麼關係呢？
蔣氏看到虞筱縈恢復原貌的樣子，心裏是極其複雜的，她即想虞筱縈是女兒白靈瓏的女兒，又害怕是。
因為虞筱縈說過她親娘在5歲的時候便過世了，她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呀。
所以她不敢置信地翻出了女兒那僅有的一張畫像，控制中自己心中的所有想法，冷靜地問：“孩子，你認識這畫上的人嗎？”
虞筱縈斟酌地說道：“娘親走得比較早，我記得不是那麼清楚，但畫卷上的人確實很像娘親，只是看起來比娘親更漂亮、更年輕。”
“那你娘親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給你？”蔣氏追問道。
“府里的人都說娘親失憶，虞左相撿到她的時候，見她脖子裏掛着1個普通的玉佩，玉佩的背面雕着一個靈字。左相就給她取名水靈了。”虞筱縈努力地在腦海中尋找着原主的記憶，回答道。
蔣氏聲音顫抖地問道：“那塊玉佩…還在嗎？它…在哪裏？”
虞筱縈把自己胸前的平安符取出，拿出剪刀，她一邊剪平安符，一邊跟蔣氏解釋：“我一出生，母親就把這塊玉佩縫進平安符，讓我隨時佩戴在脖子上。她說雖然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但就是感覺這塊玉佩很重要，叫我無論如何都要保管好。”
等話說完，她也取出了裏面的玉佩，把她交給蔣氏。
蔣氏顫顫巍巍地接過，看到熟悉的玉佩，撫摸着玉佩上熟悉的字，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嚎啕大哭起來。
滿懷期待地等待着女兒和夫君的歸來，現在還不容易等到女兒的消息，但等到的卻是她與世長絕的消息，多年的等待終成空。
雖然蔣氏什麼都沒說，但虞筱縈已經明白了一切，十有八九蔣氏就是這具身體的親外祖母了。
虞筱縈現在終於明白那句話的意思“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與其等到壞消息，還不如沒等到，至少還有希望呢！
她走過去輕輕地擁住了蔣氏，蔣氏反過來緊緊地抱住她，嘴裏哭喊着：“我的瓏兒呀，我苦命的瓏兒呀，怎麼那麼狠心呢，都不知道回來看為娘一眼呀！娘的心好痛呀，都說母女連心，是為娘沒用呀，娘都感受不到你的痛苦呀！可你也不能那麼狠心拋下娘呀？你讓為娘該如何自處呀？”
看到蔣氏的痛苦，虞筱縈不覺也淚流滿面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此刻自己的內心也是悲痛欲絕，只是不知道是這種身體的本能反應，還是內心深處來自親情的共鳴。
她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拿不到手帕，乾脆用自己左手的袖子擦了擦眼淚，右手輕輕地拍着蔣氏的後背，溫聲細語地安慰道：“祖母，您還有我，還有兩個寶寶呢，我們都離不開你呢。”
正好此時，隔壁房間的兩個奶娃娃也傷心地哭了起來，好像是被大人的哭聲感染了，今天兩人的哭聲似乎也帶上了點悲傷的味道。
兩個孩子的哭聲拉回了蔣氏的思緒，她放開了抱着虞筱縈的手，藉機快速把虞筱縈推出了房門，讓虞筱縈迴去看看孩子。而她自己則需要點時間處理腳傷，以及收拾一下房間的東西。
等虞筱縈出去后，她先處理好腳傷，又去水井邊打來一盆水，洗了一下臉，整理好妝容，再次走回房間。
她坐在梳妝枱前，把女兒的畫像平鋪在桌上，一改方才的悲傷，溫柔地撫摸着畫像上女兒的臉，堅定地對畫像說：“瓏兒，你放心，雖然娘護不住你，但娘往後一定用命護好你的女兒和她的兒女，你也要在九泉之下照顧好自己和保佑她們。”
蔣氏跟女兒說好話，就把畫卷收了起來，房間的東西也重新歸置了一下。
以前跟虞丫頭只是萍水相逢，聽她講家事時，只是一笑而過。現在一想，卻覺得迷霧重重。
虞丫頭說瓏兒失憶后，她的名字是左相起的。可是左相明明見過女兒，知道她是誰的，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最高位的那個她和左相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女兒偏偏被他撿到？為什麼自己總感覺不對勁？
如果是權政的爭奪，為何要牽涉自己的無辜的女兒？那縈丫頭又真是左相的女兒嗎？
蔣氏只覺得自己一頭霧水，自己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螻蟻呀，不管是左相還是那麼她都是自己無法撼動的呀。
算了，當務之急，是要讓縈丫頭的一雙兒女健康成長，這些煩心事還是不要讓縈丫頭知道了，省得多一個人不安。
整理好心情，蔣氏又換上端莊的笑容，走到隔壁的房間。
虞筱縈正在逗弄亮亮和晶晶，兩個奶娃娃坐在床上，還在咯咯咯地笑着。
蔣氏看到這溫馨的一幕，心裏頭的僅剩的一絲愁緒也消散了。她走進去，在亮亮和晶晶臉上各親了一口，說道：“曾祖母的兩個小娃娃，真可愛！”
“祖母，你沒事了吧！”虞筱縈看她的樣子，應該是調整好心情了。
“祖母能有什麼事，只要你們安好，祖母就安好了！”蔣氏回答了她，語氣要比以往的更加親昵。
“祖母，縈兒往後要改口叫外祖母嗎？”虞筱縈心照不宣地問道。
“不用，在祖母心裏，縈丫頭就是祖母的親孫女，不僅僅是外孫女而已。”蔣氏回答道。
“那就謹遵祖母教導。”虞筱縈還滑稽地給她行了個禮，把蔣氏逗笑了，眼裏還淌出幾滴眼淚。.
“祖母，您怎麼又哭了，等會兩小隻也要跟着哭了。”虞筱縈嬌嗔地說道。
“沒事，祖母這是高興，沒想到冥冥之中你娘還是把你和孩子都送到祖母身邊，讓祖母有機會享受天倫之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