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突然遞出錢的小清水
問候結束，兩人之間因為沒有話題，陷入短暫的沉默。
若山知佳不是社恐。他只是想看看，是不是自己不說話，清水瀧奈也不會說話。
清水瀧奈拚命在找話題，沒有任何社交話題的腦子一直在過載的轉來轉去，保持微張狀態的小嘴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印證了那句話：0乘以任何數都是0.
“那個，為什麼若山同學一直在打工呀？”
最終，還是清水瀧奈先開了口。
“賺錢。學費，生活費，住宿費什麼的，都需要錢。”
“若山同學的爸爸媽媽不會給嗎？”清水瀧奈小聲的問。
“我只有一個姐姐。而且住在鄉下，靠賣花賺錢，賺不了多少。還是自力更生好。賺多了還能寄一點回去。”
“抱歉吶…”
“不用抱歉。”
“一個人生活，肯定很辛苦吧…”
清水瀧奈悄悄望若山知佳一眼，對這個長得好看的男生產生一些改觀。
一個人在這裏生活，完全憑靠打工把自己養活了嗎？
真沒見過這樣的厲害的人呀。
前幾次和他接觸，說話總是冷冰冰的，她都以為他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冷血蜥蜴，沒想到也有這一面。
清水瀧奈暗暗撅了撅嘴巴。
“當然辛苦。你剛才還撞掉了我未來十天的早餐午餐和晚餐。”
若山知佳提了提泡麵。
“十分抱歉！”
清水瀧奈收回自己剛好冒出的一丟丟好感。
什麼嘛，還是這種語氣。
“你要改掉總是道歉這個毛病。有的時候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道歉，不然別人會蹬鼻子上臉的。”
“但是，我總是會給別人添麻煩的。”
若山知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好看一個女生會有這種不自信的性格。
明明憑藉這張臉，清水瀧奈就算在開平私立高中趾高氣揚的高調開魚塘，恐怕也會有一群心甘情願跟在身後的追求者。
“關於班長職務的事情，你現在考慮得怎麼樣了？”
若山知佳簡單推測。
“你睡不着出來散步，大概率也是因為這件事情吧。”
“好厲害，若山同學怎麼知道的。”
“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嗎？你的大腦這麼乾淨，隨便猜猜就能猜到在想什麼了。”
清水瀧奈撓撓臉蛋。
“我不是在誇你。”
“我不知道…聽了若山同學的話，雖然很兇，但也明白了很多。我可能真的不適合當班長。但…”
若山知佳表示自己說話時完全沒凶過這個女孩。
“你是在擔心沒了這個職位后，就沒辦法交朋友了？”
清水瀧奈小幅度的點點頭。
她有些害怕，害怕若山知佳會突然給她頭上來一記爆栗。
因為他昨天才告訴她，班長只是一個職位，基本上交不到什麼朋友，她還念着這茬事。
“既然你這麼想要交朋友。我來當你的朋友吧。”
“誒？”清水瀧奈抬頭，驚訝地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真的嗎？真的可以嗎？”
“嗯。給了1000円交友費就行了。”若山知佳朝清水瀧奈伸出手，招了招。
清水瀧奈遲疑下來，後退一步。
“用錢達成的朋友，就不是真正的朋友了吧……”
“你也明白這一點。那因為你是班長職務而交上的朋友算真正的朋友嗎？”
若山知佳收回手。無意間，他免費給這小朋友上了人生重要的一課。
清水瀧奈呆了一會兒，恍然大悟的張大小嘴。
“我明白了！”
若山知佳準備離開。在這裏和清水瀧奈耗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半了。
雖然是意外，但有個人聊了會天，讓他心情舒服許多。
“那個，若山同學，你等一下…”
清水瀧奈放下垃圾袋，在身體摸索一會兒后，找到自己的小錢包，拉開拉鏈，從裏面挑了兩張數額最大的紙鈔，雙手奉給若山知佳。
“？”
若山知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孩要突然給自己兩張印着野口英世的紙鈔，“你這是在幹什麼？”
“那個，因為我爸爸媽媽還在，所以，這些錢，希望可以幫助到若山同學…若山同學，有問題可以多來找我…”
若山知佳大抵明白清水瀧奈的意思了，雖然她話說得不清楚，但大致意思是自己還有家人，但他是一個人，希望自己能盡綿薄之力幫助自己。
“免費給我？”
“嗯！”
清水瀧奈低着頭，用力朝若山知佳彎腰，腰后的長發隨着彎腰的慣性在夜空散成蛛網，在蒲公英樣的街燈光中，耀黑晶瑩。
“我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可憐若山同學…只是，只是單純的想，若山同學也能過得好一點……”
夜風簌簌，銀燦燦的月光悄無聲息的瀉滿整個街道。
若山知佳來到這裏一個月，打工時被燙傷手沒破防過，夜晚淋着暴雨回家沒破防過，連續一周吃麵包拉肚子沒破防過，如今竟然被這傢伙弄得有些破防。
“謝謝你支持我當班長。”
“當做我剛才諮詢的費用也可以。若山同學的話很有意義！”
“流浪貓咪公益會上門的時候，我也有捐款的……”
清水瀧奈還在用各種理由讓若山知佳能安心拿下這筆錢。
若山知佳慢慢抬起手，把錢收下來了。
白給的錢，為什麼不要。
“你給我的，可不能反悔。”
“不會的，若山同學。”
清水瀧奈抬起頭，月牙般的杏眼兒眯了眯，月亮在四月尾巴的夜幕中拖曳着鮮明璀璨的流光，落在她皎白的臉上。
若山知佳把目光看向別處。
“你是不是想辭去班長職務？”
“如果可以的話……”
清水瀧奈也漸漸意識到，自己確實不適合當班長。
“那這些錢就當做我幫你把班長職務拿掉的酬勞吧。”
“真的可以嗎？”
清水瀧奈開心起來。
“嗯。”
若山知佳把這2000円收入囊中，“只不過，事成之後，還得付雙倍的酬勞。”
“誒？”
“很正常的吧。這是定金。事成之後的是尾金。”
“那，那好吧……”
清水瀧奈小心翼翼的點頭。
“怎麼感覺…若山同學，就是媽媽說的，敲詐別人的不良少年呀。”
“你想多了。”
若山知佳往清水瀧奈靠近，清水瀧奈連忙提起雙手，四個垃圾袋擋在身前。
結果只是單純的掠過而已。
“那，那白白，若山同學~”
若山知佳都快走到街道拐角，清水瀧奈才道別。
沒有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