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想要一個姐姐
“是我。”清水瀧奈嗤嗤的笑一下，“小凜沒有想到吧。”
千島凜確實沒有想到，清水瀧奈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的租房前。
“瀧奈同學怎麼來了？”她後退一步。
“我想來看看一月四。因為上次和若山同學一起來過小凜的家，所以記得路。”清水瀧奈摘下帽子和面罩，放在手心。
“這麼晚才來嗎？”
千島凜給清水瀧奈讓路，清水瀧奈走進來后，她關上門。
清水瀧奈脫掉鞋子，穿着白襪子，站在玄關的木質地板上。
“其實八點就到了，但是來到的時候，天已經晚了，我不太敢走進來……所以在外面等到小凜從書店下班，才敢跟着進來。我一看到小凜就跟過來了，但還是慢了幾步，所以一直沒能喊上名字。”
清水瀧奈小臉上滿是抱歉的表情。
千島凜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也就是說，清水瀧奈在她所在的小區外圍等了她一個小時。
“下次直接發信息給我，我可以帶你進來。”
千島凜望向比自己高了小半個頭的清水瀧奈，有點心痛，現在晚上的氣溫蠻冷的。
“沒事沒事。害怕小凜因為我而提前下班，所以才沒告訴小凜。這樣就不好了。”清水瀧奈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小凜，我還給你帶了點禮物哦。”
真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是笨還是傻。
不過，千島凜還是被清水瀧奈這番舉動給感動到了。
“一月四就在這裏。”
她指了指正好吃完狗糧的小柴犬一月四。
清水瀧奈小臉綻放光芒。
“好可愛呀~果然比之前胖了一圈。”清水瀧奈走過去，伸出雙手，又有些猶豫：“小凜，它還認得我嗎？”
清水瀧奈和這隻小狗只有一面之緣，相處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剛想要摸上去，擔心可能會被咬，停下動作。
千島凜看了看清水瀧奈帶來的禮物。
是水果和奶製品，還有零食。
“放心吧。一月四認識瀧奈同學。儘管摸就行。”千島凜看到一月四搖擺速度變快的尾巴，暢然道。
尾巴的快速搖動，是小狗釋放友善熱情的標誌。
一月四在清水瀧奈面前轉圈圈，時不時抬起兩條前腿，作出半跳躍狀的姿勢，然後才落下，像舞獅一樣。
“這是小狗邀玩的信號誒！”
清水瀧奈最近也看了不少關於小狗的文章，看到這一幕，興高采烈的看向千島凜：“一月四在邀請我玩？”
“嗯。”
千島凜小嘴輕輕上揚。
清水瀧奈雙手開始rua一月四，一月四立刻舒服的露出腹部。
“好可愛呀~”清水瀧奈忍不住笑起來，雙眸彎成月牙，小嘴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你也很可愛。
看着和一月四在玩耍，力氣竟然拗不過一月四，差點在一月四的一撲下，屁股着地的清水瀧奈，千島凜心裏也忍不住說出同樣的話。
“待會要帶一月四去外面散步，要一起嗎？”
“當然！”
兩個少女和一隻狗狗走出租房，慢慢走向堤岸。
千島凜這次並沒有牽繩，而是由清水瀧奈來牽繩子。
“慢點慢點。不要去那邊，那邊有垃圾。不可以這樣子轉圈，我會暈的。”
一月四顯然興奮許多，而且更加活潑，四隻短腿子一直在蹦跳。
牽着牽引繩的清水瀧奈有點手足無措，一時小跑起來，一時又岔開雙腿，讓一月四從中間繞過，然後抬起腳，避免被繩子絆倒自己。
“哼，一月四，我也有在鍛煉的哦，別以為我好欺負的！”
“汪！”
千島凜在一旁靜靜看着這一幕。
如果一月四和清水瀧奈生活在一起，應該會得到很好的照顧，也會很快樂。
千島凜很快把這種消極的雜念拋出腦袋。
她當然看得出清水瀧奈喜歡一月四，但清水瀧奈和若山知佳還是把小狗送給她。她明白，兩人也看好她能照顧好一月四。
單純是這兩份信任感，她就不應該有這種消極的念頭。
清水瀧奈和一月四在一起時，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
那種和小狗玩得起勁，甚至有點較真的步伐，千島凜看着就像在看一個年齡比自己小的女孩。
明明身高比她高了小半個頭，豐腴的身材也是碾壓級的存在，但清水瀧奈在她面前，完全沒有一點和身高身材相匹配的大姐姐風範在。
好傻，好獃，好可愛。
這是千島凜滿腦子對眼前女生的評價。
這麼又呆又萌的清水瀧奈，要是被人打一拳，應該會哭很久吧。
不對。
千島凜自顧地搖了搖頭。
誰敢打清水瀧奈一拳，她請他明年重回一歲。
與其說是清水瀧奈在遛一月四，不如說是一月四在熘清水瀧奈。
不過，一月四不同其他的狗，知道牽着自己的是一個柔弱女生后，稍稍體驗狗遛人的滋味，就安分了下來。
清水瀧奈總算可以歇一會兒了。她身體熱乎乎的，一點也感覺不到十一月初晚上的冷溫。
感覺好累……一月四的運動量還沒達標，她就提前達標了。
清水瀧奈慚愧的呼一口氣，這時，才想起身邊還有一個千島凜。
她身體僵硬一下，姍姍回頭，不好意思地看向這個嬌小鏟屎官。
千島凜在靜靜的注視着她。
完蛋，自己和小狗玩得這麼瘋的畫面被小凜看到了。
“抱歉，剛才有點失態了。”清水瀧奈羞愧地道歉。
天吶，她還想着在千島凜面前保持一個可靠大姐姐的形象的，怎麼還沒開始，形象就已經崩塌了。
現在的她，完全像一個小屁孩呀！
千島凜平靜的小臉逐漸揚起笑容。
“瀧奈同學好活躍。”
“也，也沒有啦。”清水瀧奈臉頰一羞，盡量挺直自己的腰肢：“其實我平時蠻澹定的。也就是指，蠻可靠的。”
千島凜小臉呆住。
“小，小凜不信嗎？”清水瀧奈捉急起來。
“我信。”千島凜收起呆住的表情，輕輕頷首，像哄小孩那樣。
“只不過今天見到一月四，激動了點而已。”
清水瀧奈最後給自己一次狡辯的機會。然後就不再狡辯了。說得越多，心越虛。
兩人來到堤岸，順着沒有河流的堤壩路，慢慢走了一圈，快要走出居民區時，就折返回到原地。
清水瀧奈和千島凜時而安靜，時而聊天。從一月四，到各種各類的話題。
千島凜還以為自己對清水瀧奈提出的大多數話題都沒辦法接上梗。就好像前兩天早上硬生生吃下的那幾個藍紋奶酪麵包一樣。清水瀧奈聊的東西是她所不知道的。
但顯然沒有。她多慮了。
這次的聊天，和那天早上的聊天一樣。
清水瀧奈說出口的話就像每天要見到的太陽，每天會吹過的風一樣日常，舒適而自然。
千島凜也跟着暢談起來。兩人重新聊起不少往事。
在活動室爭奪戰的事情上。清水瀧奈忍不住握住拳頭，俏臉還有激動的表情。“小凜，你知道那時候那些人看你的目光，簡直像在看超人。多虧有你，我們才能贏。”
聊到若山知佳被誣陷、清水瀧奈主動去高二d班被班內混混推到、千島凜護住她時。清水瀧奈表情低落。“那時候我會不會太笨了……但我真的好着急…不過，幸好有小凜…”
聊到夏日的部游合宿時，清水瀧奈甜甜的回憶。“我不是有一次幫小凜塗防晒霜嗎，小凜的皮膚真的好好，我現在還記得那種觸感。小凜的身材好好看。腿細細的，腰細細的，手臂也細細的。”
“呀，這樣子說會不會讓小凜覺得我是一個痴女呀。”
清水瀧奈笑眯眯的看向千島凜，一陣晚風恰到好處的迎面吹拂來，她黑色的髮絲像蛛網一樣在腰后飄揚。
這些都是千島凜親身經歷過的事情，如今，清水瀧奈的話好像帶給她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視角重溫這些回憶。
千島凜完全不知道，原來她的存在可以這樣子影響另外一個女生。
“小凜？”
清水瀧奈看到千島凜安靜着，一聲不吭，還以為自己的話嚇到了她。
“我……”千島凜回過神，難掩小臉上的動容：“我都不記得自己做過這些事情了……”
她都記得的。
“怎麼會呢？”清水瀧奈停下腳步。
千島凜慢慢側過小臉，忍住小臉上的動容。
有點混蛋吶。怎麼好像想要哭的樣子。不行，已經在若山知佳面前哭過了。絕對不能再在第二個人面前哭。要知道，自從父親入獄后，她可從來都沒哭過。
“是時候回去了。”
千島凜拉住一月四。
“好吧……”
兩人往租房的方向回去。
千島凜收拾了心情，小臉的表情也正常了：“瀧奈同學要回家了嗎？”
清水瀧奈看了看手機。已經晚上十點了。
牙白，她本來想着出來一會兒，然後就回家的。結果完全忘記了時間。
“電車……”
“現在趕過去的話，可能能趕得上最後一趟電車。”
“出租車……”
“出租車的話，可能要到這個社區外的地方才能坐上。他們一般不進來。而且，收費很貴。”
清水瀧奈難受的抿了抿嘴唇。
“我現在送你出去嗎？”
清水瀧奈猶豫起來。除了和若山知佳，她還沒試過一個人這麼晚還在外面。而且這裏距離清水麵包店很遠，她搭電車過來都花費了一個小時。
這麼晚一個人回家，她確實有點害怕。
清水瀧奈猶豫的同時，千島凜也在猶豫。
就這樣子把清水瀧奈放回去嗎？
就算是讓出租車直接載她回到清水麵包店，她還是放心不下來。不久前這裏才發生了一件出租車司機強鹼女性未遂的桉件。
“或者說，來我家過夜一晚上？”千島凜仰眸看去。
清水瀧奈立刻望過去。
“真的可以嗎？”
“如果瀧奈同學不介意的話。”
“當然不介意。”清水瀧奈開心地握住拳頭，“那我今晚不回去了”。
清水瀧奈立刻開始在line上報平安。
清水瀧奈想了想，安濟千束今天並沒有在她家裏留宿。
算了，還是先不告訴千束了。
“我的房間很小，你可能要睡在地上。”
“沒問題的。”清水瀧奈比出一個oK手勢，“只要有被子就行。”
被子當然有。
只不過，一提起過夜，千島凜立刻想到不久前才來自己家過夜的若山知佳。
她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怎麼回事，為什麼都來她家過夜。她家裏只有一套床褥，清水瀧奈應該不會聞出還有若山知佳的味道的吧。
顯然，她的思考是多慮的。
回到租房，兩人先後洗澡后，一躺在床上，關了燈，清水瀧奈很快就呼呼睡著了。
顯而易見，她今晚陪一月四散步玩耍消耗了很大精力，躺在床上，撐不過一會兒就睡意涌生。
望着就睡在自己床邊的清水瀧奈，千島凜半個身子探出小床，保持這個姿勢定了好一會兒。
望着清水瀧奈的睡顏，她腦子裏什麼也沒有想，單純的覺得，眼前的女生真美好。
如果她有一個姐姐，一個像清水瀧奈這樣的姐姐，那就太好了……
一個溫柔的，軟綿綿的，像天使一樣的姐姐。
有一瞬間，千島凜也想鑽進清水瀧奈的被窩裏面，緊緊抱着她睡覺。
你是不是瘋了，千島凜？
千島凜回過神，眨了眨眼睛后，手拍了拍額頭，連忙掐斷這個念頭。
幫清水瀧奈蓋好被子后，千島凜躺回被窩裏面睡去。
……
活動室。
盯~
盯~
盯~~~
終於，清水瀧奈沒有辦法無視這種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神，眨了眨美眸后，看向就坐在自己身邊的金髮少女。
“千束，怎麼了嘛？”
“沒什麼。”金髮少女搖了搖頭，雙眸還在看着清水瀧奈。
“可是你，今天一直都在看着我誒……”清水瀧奈小聲地說。
安濟千束也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但總是能明顯的感覺到，最近清水瀧奈陪伴她的時間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