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暗涌
對不住了雪崩，我只是實話實說，別人怎麼想怎麼說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褚莫離與雪崩兩人年歲相近，又同在權貴圈長大，接觸算得上頻繁。但對於他的着實不太待見。
只因雪崩年紀不大時，貴族的目空一切便已在他身上體現地十成十，同時手段拙劣，看上去着實不太聰明。
更何況這人不知這麼的，還特別針對她。她自持有着成年人的靈魂，懶得跟小破孩兒計較，但不要想着能有什麼好感。
她本以為會一直與這位四皇子維持面上過的去，私下繞着走的狀態。卻不想忽然有一日，雪崩不知道抽什麼風，硬要拉着她說聽他解釋。並且一改之前的輕浮紈絝，格外嚴肅認真。
只是還未說些什麼，雪星親王便急沖沖地找過來，不由分說地將他帶走了。
褚莫離覺得此事尤其怪異，開始注意起這兩叔侄的舉動。同時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只是即便如此她心中對雪崩依舊沒什麼太大的改觀，偽裝可以有很多方式，為了保全自己而傷害無辜的人，恕她難以認同。
也或許沒有那麼多對與錯，只是因為大家立場不同。人心本就是偏的不是嗎？
想到這裏，褚莫離心底的那一點點愧疚也被她拋在了腦後。
她嘆了口氣道：“雪崩畢竟是帝國四皇子，雖然不太受重視，但代表的也是皇室，你們這樣得罪他，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大師點點頭：“多謝這位小姐提醒，我們會留意些。”
“謝謝你剛才替我們說話，也不知道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對了，我叫唐三，這些是我的師長和同伴。還不知你叫什麼？”唐三感謝道。
來了來了！氣運之子的橄欖枝。
褚莫離清清嗓子，露出一個相當完美的笑容：“你們好，我是褚莫離，也是天斗皇家學院的學生。你們不要因為雪崩對我們有偏見，我們天斗皇家學院是很歡迎你們來交流的。至於我嘛，別擔心，雪崩還不敢拿我怎麼樣。”
弗蘭德瞬間來了精神，“哦？你知道我們史萊克學院？”
褚莫離真誠道：“說實話，我只是略有耳聞。”
不等弗蘭德放平嘴角，她繼續道：“但是，能教出秦明老師這樣的天才，又讓七寶琉璃宗的大小姐寧願放棄皇家學院也要去的學院，我相信一定有其過人之處。從前名聲不顯，或許只是等待一個一鳴驚人的機會。”
氣運之子都在了，可不得一鳴驚人嘛！
這一番不着痕迹甚顯真誠的吹捧讓史萊克一眾人心裏大為舒服，尤其這是從天斗皇家學院的學生嘴裏說出來的。
只有一道幽幽的視線探究地投過來。
這話着實說到了弗蘭德的心坎里。“他們只是在等一個一鳴驚人的機會”，而不久后的魂師大賽不就是這個機會嗎？他們現在只是崛起之前的隱忍，這麼想着，這些日子的鬱悶都消了大半。
大笑道：“哈哈哈，有眼光！”
在隨後的交談中“得知”他們此行由秦明牽線搭橋，褚莫離便表示帶他們進去。
奧斯卡拍拍寧榮榮，小聲道：“榮榮，你們認識？她是什麼人啊？”
寧榮榮看了看前面帶路的褚莫離，也壓低聲音對同伴們道：“我們算不得認識，宴會上見過幾面而已。她啊，”說著上下打量了奧斯卡一眼，輕哼道：“人家可是帝國授予的伯爵，未來的侯爵大人。”
“不是，我沒……”奧斯卡連忙想否認什麼，但寧榮榮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都說我們七寶琉璃宗富可敵國，實際上他們褚家也不遑多讓。我們家做的是魂師的生意，她們家的產業卻涉獵甚廣，尤其是自她接手之後。不過她家的東西確實很不錯。我們以後不是也要待在天斗城了嗎，有時間可以去看看。”
……
之後是師生再見，一番寒暄，秦見天色尚早，便提出引薦眾人給天斗皇家學院資格最老也是實力最強的三位教委。
天斗皇家學院教委會位於學院主校區中央，在整個主校區內，是一座最大的建築，雖然也是單層建築，但最高處卻足有十米，看上去到有幾分武魂殿的感覺。
三位魂斗羅盛裝站在門口，表達着他們的重視，也表明褚所言非虛。
一切都進行的尤其順利，直到三位不速之客的到來。
一名華服老者，一個早已見過面帶恨意的雪崩，最後一人，是位鬚髮皆為墨綠色，一雙眼睛更像是綠寶石一般爍爍放光的老者。
陸隨的視線同眾人一同掃過綠髮老者，本來漫不經心的目光瞬間一凜。
封號斗羅！
本來陸隨對封號斗羅也沒什麼特別的敬畏，就算眼見是隨雪崩一起來針對史萊克學院的，他也不至於有這麼大的反應。但此時不是旁的，這裏可是有隻毫無遮掩的十萬魂獸。
他下意識往小舞的位置看去，果然見小舞滿目驚恐，極力收斂氣息，趁着還沒人注意到自己悄悄往人群里退。
不對。
陸隨擰了下眉頭，即便沒有照面，但以封號斗羅的敏銳，只要有一絲十萬年魂獸的氣息泄露，便能察覺。小舞再怎麼收斂也不是消除氣息。
這個封號斗羅有些問題。陸隨猜想。
那，還真是幸運啊。
但他也不敢賭，真到直面時會不會被發現什麼端倪。一個封號斗羅，三個魂斗羅，再加上皇室親王。如果小舞魂獸身份暴露，除非直接將她交出去否則誰都討不了好。
好在那位封號斗羅並沒有將眼神分給任何人，他正直直地望着褚莫離，臉上帶着些微妙的尷尬。
試問你端着架子耍着威風豁出臉皮打算欺負一下弱小，卻突然發現自家小輩也在是什麼感覺？真是只有大寫的兩個字，尷尬。
而看着來者不善的三位熟人，褚莫離眼珠子轉了轉。雪崩這是覺得得罪都得罪了，乾脆阻撓到底了？
不過也好，她只是來刷刷好感的，又不是真的想幫他們什麼。而且天斗皇家學院內勢力錯雜，即便是她也要行動謹慎。既然如此何不如了雪崩的意，順勢而為。
“毒伯伯你怎麼來我們學院，來看雁姐？”褚莫離明知故問道。
毒？陸隨眸光一閃。那位身體有恙的毒斗羅？怪不得。
“我……”見到褚莫離的笑臉，獨孤博莫名有些心虛。
“獨孤先生是我請來的。”雪星親王冷不丁插話進來。
“我聽聞教委要收容一群外來魂師做老師？”雪星親王冷哼一聲。
“天斗皇家學院，是帝國的支柱，為帝國輸送棟樑之才的所在。作為學院老師，對於學員的影響是巨大的。我絕不希望學院聘請一些囂張跋扈之輩。”
三位教委聽着雪星親王的措辭皺起眉頭，暗覺不會有什麼好事。
果然只聽他繼續道：“我聽雪崩說，這些貴客剛來到學院就打了他。雪崩怎麼說也是帝國四皇子，代表着皇家的尊嚴。豈能輕易受辱？”
“可惜我人微言輕，比不得教委和這些個貴客，只能請毒斗羅為四皇子做個主了。”其陰陽怪氣的言語着實將想要動手的史萊克老師和試圖阻攔的教委們諷刺了一番。
獨孤博也從他的話里想起來來此的正事。
哎，剛答應的事可不能不辦呀。他為難地瞧了一眼褚莫離。卻見她正朝自己使眼色。
嗯？獨孤博頓了頓。以自己和這世侄女多年的合作，不難瞧出她眼底的暗示。即便搞不懂她到底是想做什麼。
不管了不管了，他也樂得不用左右為難。至於這些被欺負的弱小。哼，那是誰？
這邊趁着眾人的注意力都被獨孤博封號斗羅的身份引過去，陸隨上前兩步，走到小舞身後，輕拍在她肩膀上。
正緊張地縮小自己存在感的小舞一個激靈。猛地回頭，發現是陸隨，稍鬆了一口氣，一顆心卻還是高高吊著。
“怎，怎麼了？”
“無事。”陸隨已經收回了手。
小舞心中卻更加忐忑起來，不禁又往隊伍後退了退。她卻沒有發現一道無形的氣息正自身後籠罩在她周身，化作朦朧煙色將她特殊的氣息淺淺掩蓋，又與周圍融於一體。
陸隨看了一眼便也不再關注。他能做的只有這些，可保她被毒斗羅注意到也不會被一眼看穿身份，雖然只是暫時的。
這次遇到的是感知被削弱的毒斗羅，若換做其他封號斗羅，他可不敢保證。陸隨最後看了小舞一眼。以後自己好自為之吧。
離他最近的朱竹清將他的動作都看在了眼裏，有些疑惑地朝那邊瞧了瞧，卻驚訝地發現，即便自己有意探究，目光掃過去竟然還是下意識地忽略了小舞的存在。
她明明就站在那裏，卻連周圍的光影都像是在有意替她遮掩。這種感覺她只在陸隨身上見過。
朱竹清再定睛看去，那層薄幕像是被勘破，露出小舞惶惶不安的面龐。
她在隱藏什麼？六哥知道，還幫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