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集市
從家往北走大里就到了這一片區的城鎮，說是城鎮，其實不過是有些許現代化建築的鄉村，我和蘭馨一人挽住母親莉莉絲一邊的手臂，像個好奇寶寶似的觀察着周圍
很破舊，但也不是說什麼都沒有，頗有些麻雀雖俱全的味道，不知為何，走在路上我總感覺路上的行人對我們指指點點，小聲議論着什麼，但母親卻彷彿習以為常一般，充耳不聞
來到集市，母親走到一處熟悉的商販，賣家是一位上了年紀的灰襯衣大爺，見來者是母親，他皺巴巴的臉上露出一副如菊花般的笑容道：“蕭太太，還是老樣子？”
母親微微一笑道：“對，麻煩你了。”
老者邊手上忙活邊道：“哪裏哪裏，這些年鎮子裏能夠過得這麼安寧祥和，多虧了有你們，其他人不明事理，誹謗污衊你們，說災害是你們帶來的，但在大多數人的心裏，還是有面明鏡，誰對他們好，他們自己心裏知道，只是礙於情面，不願意承認罷了，你們別往心裏去哈。”精華書閣
母親點了點頭，不再言語，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多說什麼，老者也識趣地閉上了嘴，將母親所要的商品打包好后，遞給母親
母親將所需貨幣交付后，便拉着我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敵視，冷漠，質疑的目光不斷從我們身上刮過，小鎮上的每一個人似乎都對我們頗有微詞，我強忍着心中的不滿和好奇，一言不發地跟隨着母親，先前的期待與欣喜早已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目前有且僅有的唯一的想法便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沒走幾步，妹妹蕭蘭馨不知為何停下了腳步，獃獃的望着一個地方一動不動，我和母親順着眼光望去，那是一家售賣激發使用原石技藝施法單元的店，蕭蘭馨看上的，正是一根做工精美但價格不菲的權杖
店內的服務員本來覺得有生意上門，準備出來迎接接受，但當看到是我們時，眼神透露出一絲不屑與厭煩，隨即便不再有所動作
這一幕自然一秒不差地落入我和母親的眼裏，我只覺得腦中一股無名怒火悄然燃起，情不自禁地將手握成拳頭狀，母親則悄然嘆了一口氣，隨即緩緩蹲下抱住了蕭蘭馨道：“乖，我們回去吧。”
蕭蘭馨順從地離開了，只是那時不時的回頭令人分外心疼
好在回家的路上總算沒有其他插曲，回到家后，我在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給蕭蘭馨買個施法單元后便起身開始晚上的槍術訓練了，母親則一言不發地將蕭蘭馨帶進了房間，似乎有什麼話想對她說
夜晚的風很大，也很凜冽，今天不知怎的，又多添了幾分惡意與刺骨
持槍揮舞了一陣后，便被父親叫停了
還沒有等我詢問父親，父親卻拿着我六歲時用的那把ni長槍對着我道：“先不要想些其他的，儘管對我發動攻擊就行。”
我點了點頭，傾盡全力，將這些日子所學的技巧全部灌注其中，但不知為何，槍頭浮空飄逸，攻擊儘是些雜亂無章的招數，越想將其擺正，手上的長槍便越發不聽使喚，最終，在兩槍長度相差甚巨的情況下，我的長槍被父親的“牙籤”槍挑飛
“你的心很亂，舞槍根本就是胡亂一氣，我敢說，昨日的你與我對抗，至少還可以再抗個回合以上，但看看你今天，起手，突刺，橫掃，每一個基礎動作都破綻百出，每式槍法不能說是空架子，應該稱為狗屁不通，糟糕透頂，如果你以後都是這樣的做法，那你可以拿着你的武器外出闖蕩了，我教不了你東西了。”父親蕭玄嚴厲的聲音如鋼針一般深深地刺入我的體內
將長槍從地上撿起，我臉色一凜，不甘地向父親詢問道：“為什麼小鎮上那些人都那麼看待我們，我們一沒偷二沒搶的，大家都是泰拉人，為什麼？”
父親將ni長槍收起，正色道：“想知道？”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
“解決問題的方法從來不是陳述問題和質疑問題，我們要做的，就是努力去解決，低頭屈服，不僅一輩子都無法突破問題，你甚至連問題的源頭都沒有辦法找到，如果真的解決不了，那也要給命題人出一個更大的問題，讓他後悔給我們出如此問題，聽懂了嗎？”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手中握着長槍的力道不禁加大了幾分
“接着訓練！”父親帶着ni長槍離開了
從陸地吹向海洋的風將我的臉颳得生疼，長夜漫漫，唯槍作伴
......
“哥，你說可以成為一名術士嗎？”
一次訓練結束后，我與妹妹躺在稻田間歇息時，妹妹突然道
不說還好，妹妹蘭馨這一提，我不由得想起羅德島的那些術士幹員：
六星幹員小綿羊（艾雅法拉）火山地質學研究者，因礦石病感染，體細胞與源石結合率極高，目前已對幹員的視力與體力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在可以預測到的未來最壞的結果，幹員艾雅法拉或將完全喪失視覺與聽覺
六星幹員小火龍（伊芙利特）重度感染人員，原隸屬於萊茵生命研究對象，“炎魔事件”的締造者，有直接或間接的情報顯示，小火龍伊芙利特可能為萊茵生命“人造生命體”，其製造，研究目的不詳，但也不太可能與人道主義有半點關係
......
想到這裏，我不禁打了個寒噤，連忙道：“你問這個幹什麼，想要成為一名術士，尤其是一名優秀的術士，可是非常辛苦的，這其中所要經歷的困難和苦難，不亞於這些年來你哥被咱爸揍的次數總和，甚至極大可能還要大上許多。”
蕭蘭馨聞言不禁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隨即認真道：“只要這樣可以幫上哥哥和爸爸，保護我們這個家不再受到那些非議與白眼，我願意。”
我有些被這妮子感動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順便rua一把她頭上的呆毛道：“天塌下來自有長的撐住，真正遇到災禍的時候，咱爸也會挺身而出，再不濟，不還有老哥我嘛，你就安心快樂地生活就行了。”
“可是……”
看着蕭蘭馨欲言又止的表情，我連忙道：“咳咳，當然多學點技能防身總沒錯，源石技藝這個東西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主要是看個人天賦和理解所領悟的，這種技藝說白了就是類似於把你的意識具現化，根據各人能力的不同，有的人具現化出來是火焰，有的人具現化出來是雷電，由此形成各種稀奇古怪，各式各樣的源石技藝。”
“不過源石技藝想要覺醒並且掌握熟練，沒有系統的學習和好的施法單元是不行的，施法單元你哥我早晚給你搞一個來，這個倒也不用着急，就是這個學習……噢，我想起來了，如果你能夠去萊塔尼亞術士學院的話，那倒是不用煩惱了，畢竟小綿羊和小鈴蘭都出自那裏……”
“哥哥，小綿羊和小鈴蘭是誰？”蕭蘭馨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我乾咳一聲，大手一揮道：“總之，前面的路遠比你想像的困難和遙遠，你真的確定要走這條路嗎？到時候再想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妹妹什麼話也沒有說，而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將雙手搭在她的肩上緩緩道：“好，我相信我的妹妹將來一定能成為如巫王般強大的術士！”
蕭蘭馨眼睛一亮，隨即又道：“哥哥，巫王是誰啊？他的源石技藝很厲害嗎？”
“嘿，瞧你這話說的，要是巫王不厲害的話，這個泰拉世界的術士就不能叫術士了，我算算時間哈，這個時間點的話，巫王好像還沒有死來着，不過好像也快了，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遇到，別的不說，小刻那次肉鴿活動巫王的那些遺物就夠噁心了……”
看着我如打開了話匣子一般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來，蕭蘭馨嘆了口氣道：“唉，哥哥的老毛病又犯了，又開始一個人胡言亂語起來了，也不知道這毛病什麼時候才會變好。”
“不過嘛，萊塔尼亞術士學院，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得去看看。”
蕭蘭馨悄悄地握了握粉嫩的小手
半夜
當我被一股強烈的尿意憋醒，被迫到廁所解決時，突然聽到一陣唏唏疏疏聲，緊接着便傳來了大門打開的聲音
這麼晚了會是誰？這個點出門幹嘛？
剎那間，好奇心將困意驅趕的一乾二淨，偷偷踱步來到父親母親的房間門口，母親還在熟睡，父親卻不見了蹤影，跟着消失的，還有父親放在門口武器架上的武器
我原本打算出門尾隨跟蹤，但這一耽擱，打開門，哪還有父親的蹤影？我只得無奈重新躺下，但卻怎麼也睡不着，直到黎明到來的前一刻，父親回來了，濃重的喘氣聲彷彿剛剛經歷了一次曠世大戰
父親調息了一會兒，喘氣聲漸漸消弭，隨即到了我該晨起練習的時間了，他來到我房間將我叫醒后，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到衛生間洗漱去了
不得不說，父親的演技還是十分到位的，放到地球上妥妥一座小金人的水平，要不是昨晚我確認了他確實一夜未歸，估計會被他就這麼騙過去，這也不禁讓我思索，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做？這麼做已經多少回了？他究竟在隱瞞着什麼？
趁着父親還在洗漱，我悄悄跑到門口武器架邊，將父親經常使用的長槍取下，槍桿處依然殘存着一絲餘溫，儘管經過了處理，長槍上依然有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小楓？”
“來了！”
我將長槍不着痕迹地放了回去，也裝作無事發生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