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臨安陷大牢 玩笑開大…

第二章 臨安陷大牢 玩笑開大…

魏來再次蘇醒的時候,躺在一堆雜草之上,眼前一片昏暗。

他揉了揉酸痛不已的後頸,向四處張望。

突然,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一個蒼老的聲音悠悠從身後傳來:

“這位小哥,你醒啦?”

魏來嚇了一跳,蜷緊了身體問道:

“你是誰?這是哪兒?”

蒼老的聲音苦笑道:

“這還能是哪兒,當然是臨安府的大牢,我乃是與你一般的天涯淪落人啊。”

臨安府、大牢、天涯淪落人……

魏來的腦子直發懵,他只記得自己被人給襲擊了,十有八九,就是被曝光那家的報復。

可是,現在……魏來想起了自己閑來無事時常看的那些網絡小說。

難道,自己真的穿越了?!!!!而且和什麼《大奉打更人》一樣穿越到監獄裏來了?!!!

魏來摸了摸身上,他此時穿着一身破爛的粗麻布衣服,腰間扎着一條麻繩,褲腳都已經襤褸的飛了邊子。

眼睛稍微適應了暗夜,藉著點點月光,魏來看到自己身處在一間幽暗破舊的牢房裏,外面的兩個獄卒已經趴在一張木桌上沉沉睡去,鼾聲四起,桌上酒菜杯盤狼藉。

在他的身邊,是一個乾瘦的老者,面目看不大清楚,眼中倒是沉靜慈和,不像作姦犯科之人。

“老丈,我是怎麼被抓到這裏來的?”

魏來問道,

“我犯了什麼法?”

老者喃喃道:

“小哥,你如何身陷此處,我亦不知究竟,但聽上半夜獄卒把你扔在這牢裏時,恨恨地說,叫你多管閑事,竟然敢妨礙了秦相家奴的好事,該着打你個半死……”

“秦相是誰?什麼家奴?如何好事?”

魏來更加懵逼了。

“還能是誰,我大宋還能有幾個秦相,自然是秦檜啊……”

老者壓低了嗓子,沉沉說道,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從年初秦檜二次拜相,其權勢熏天更勝當年,便是他家總管秦福及手下的一幹家奴,也狗仗人勢,在臨安府橫行霸道,為所欲為,不知你為何竟然得罪了他們……”

大宋、秦檜、二次拜相……作為文科生出身的魏來,歷史是他最喜歡的學科了。

自己現在在南宋?!!!

“老丈,我看您慈眉善目,為何也身陷囹圄?”

魏來定了定神,望向老者問道。

“唉,說來話長……”

老者一聲長嘆,

“老夫複姓司徒,單表一個靖字,在京西開了一家新城書局。祖上就在前朝東京開封府從事書印生計,靖康南渡以來,又在臨安賡續祖業,凡此已傳三代,在此行還有幾分名氣。不想,秦檜再次拜相之後,橫禍飛來……”

“印書怎生也礙着那秦檜了?”

魏來不解問。

司徒靖苦笑着說:

“月前,突然有幾個文士模樣的人來,說是要印行神宗年間張載所著《正蒙》一書,此書相對偏僻,料也無甚大銷路,但是老夫心想張載先生尊為理學宗師,道德文章俱是一流,值此濁世,善本可正人心,也算是印書之人的一點情懷了,更何況那來人出手闊綽,竟然先將千本印費預付,便接下了這單生意。”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魏來問道,

”張載,難道便是那個寫下橫渠四句的張載嗎?”

司徒靖頗為訝異,向魏來上下一頓打量:

“沒想到小哥還是飽學之人啊,竟然脫口而出橫渠先生的名句!”

魏來追問道:

“印張載先生的書,又怎生會有災禍呢?”

司徒靖又壓低了嗓子道:

“唉,休提了,我家擇了最好的雕版工匠精心製版,亦用了上等的好紙藏經箋,本想成就一本傳世之書,光耀門楣。哪曾想,書剛剛印好,墨跡未乾,突然衝進來一隊官差,說是奉秦熺大人之命,查抄程頤張載等人的理學之邪道禁書,不但將書籍全部沒收,書版盡行毀壞,我也被關入這大牢……”

“這個秦熺不是秦檜的兒子嗎,聽說還不是親生的?”

魏來問。

司徒靖沉聲道:

“多行不義必遭天譴,秦檜夫妻壞事做盡,活該無後,這秦熺本是秦檜之妻兄在外鬼混生下的孽子,秦檜在金地時收為義子,秦檜拜相之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秦熺當上了秘書少監,修史文傳之權柄,皆由其鉗制,過往主戰的詩詞歌賦,甚至國史實錄中對秦檜稍有不利的記載,也被其盡行塗改銷毀,唉,有宋一朝,文林從未如此喑啞無光。”

“這對王八蛋奸臣父子,早晚讓你們跪在西湖邊上,千萬人面前被唾棄!”

魏來憤而罵道。

司徒靖似乎有點沒聽明白魏來的意思,嘆道:

“唉,世事澆漓啊!若是真能如小哥所言,也算大快人心事了。”

“老丈,難道就沒有人可以扳倒秦檜嗎,就任憑他如此倒行逆施?”

“唉,古往今來,天下從來不缺忠義之士,若李綱大人還在朝廷,怕也不是今天這個局面,可惜啊……”

“李綱,是那位在靖康年間組織東京保衛戰的李綱吧?”

“正是正是,欽宗年間,金國大軍圍攻都城,李右丞於水火倒懸的萬難之中,堅守東京汴梁,那時軍民一心,同仇敵愾,誓死拒敵,以氣貫長虹之勢,大敗金帥完顏宗望的激越往事,堪與日月同輝!”

司徒靖說道慨然處,不免有些更咽。

”老夫是時仍在壯年,也曾持戈上城,與金人廝殺,至今憶起打退金軍舉城山呼萬歲的盛況,仍不免血脈賁張!!!然金兵剛撤,李綱大人即被主和派排擠外放西南夔州,不得與聞機樞,等金兵又來,欽宗再想起用他,他日夜飛奔勤王,然尚在途中,開封城破,徽欽二宗被擄,靖康之恥已然萬劫不復,血淚之殤,一切皆晚矣……”

在暗夜中,魏來也能感受到司徒老人此時的憤然,接着問道:

“如此忠臣,如今的皇帝為何不用呢,總勝過那秦檜萬千吧!”

司徒靖平復了一下心情,又恢復到低沉的語氣:

“南渡后,聖上也曾啟用李綱為尚書右僕射,然而有人說他為金人所惡,不宜為相。又有人說他名浮於實,有震主之威,不可為相。而聖上身邊最寵信的汪伯彥等人也與他水火不容。結果,只拜相七十七日,便遭貶謫掛冠而去,僅領虛銜,如今閑居福州。可嘆他一片丹心,雖身處江湖之遠,仍然心繫廟堂之高,不斷上疏陳情,力主抗金大業,可聖上哪裏聽得進去半分呢,唉……”

“這個汪博彥又是何人?”

魏來聽着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汪博彥曾經在靖康年間有救駕之功,所以深為當今皇帝恩寵,汪做塾師之時,秦檜曾求學在其門下,也算秦檜的老師了,這對師徒一樣,都是主和派,凡是主戰的,在他們眼中都是眼中釘。”

司徒靖答道。

“這個宋高宗也是個糊塗蟲,如此遠賢臣,親小人,早晚亡國!”

魏來怒道。

司徒靖連忙捂住魏來的嘴,

“小哥,如此狂悖之言,可是萬萬說不得的,滅族之罪啊!”

魏來這才想起,自己此時不是在評價歷史,而是就在歷史之中,搞不好真會掉腦袋,也是一身冷汗。

沉默半晌,兩人才從氣結不已中走出來。

“老丈,你我便真要冤困在這大牢之中了嗎?”

魏來問。

司徒靖凄然道:

“若是能困在這獄中,還算好的,只怕你我比這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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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宋:浪出個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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