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待宰的羔羊
十月一號早上,陳廣義開車來到喬家居住的小區。
柳敏慧打開門的一瞬間,那張無精打採的臉一下子就像開了花,她驚喜的看着來人。
這傢伙可是她這幾天日思夜想的主兒啊,要是再不來,她就真的以為霍家要取消這門親事了。
「哎喲,我的天哪,您怎麼來了?瞧瞧我,都不知道下樓去迎接一下您,真不好意思,快快快,您屋裏請,屋裏請。」
對於柳敏慧的熱情,陳廣義只是禮貌的朝她點了頭,並沒有說話,直接就朝着站在廚房門口還一臉懵着的喬舒言走去。
柳敏慧先他一步走到小女兒的身邊,習慣性的在她胳膊上使勁兒掐了一把,小聲交代着:「叫人啊,快點兒,快叫啊。」
喬舒言吃痛的擰了下眉頭,立刻朝陳廣義禮貌的打招呼:「您好!」
「您好,喬小姐。」
「哎喲,瞧您客氣的,叫她名字就行,您才是大人物,您才是最值得尊敬的人。」
聽到陳廣義這麼叫喬舒言,柳敏慧趕緊殷勤的和他套近乎,此刻,她好像完全忘記了,上次對方送她回來的時候,自己是怎麼罵人家的了。
「喬小姐,請您收拾一下,我們要在九點以前到民政局,為您和少爺辦理結婚登記。」
這個消息,不但驚了喬舒言這個當事人,更是讓柳敏慧聽了如同炸雷。
「這……這也太快了吧?」
柳敏慧反應過來,伸手拉着喬舒言走到旁邊,壓低聲音問:「你那天到底是怎麼和霍老頭說的?彩禮沒彩禮,連訂婚也沒有,結婚的儀式呢?什麼都沒有就直接領證了?你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陳廣義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對柳敏慧說:「喬夫人,您對這件事情有任何疑問,都可以直接找霍老爺詢問,時候不早了,我要帶喬小姐先走了。」
「往哪兒走?」柳敏慧有些怒了,她都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對方就想把她閨女帶走去領結婚證?這也太便宜霍家了吧。
她拉着喬舒言坐進沙發里,雙手環抱在胸前,翹起二郎腿,一臉不好惹的說:「不說清楚,你休想把人帶走。」
對於這樣的威脅,陳廣義倒顯得無動於衷,他不慌不忙,也不過多解釋,只是時不時的看下手腕上的表。
柳敏慧見對方毫無反應,連表個態都沒有,索性自己也不再吭聲,就這麼耗着。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陳廣義就那麼一直站着,始終沒有吭聲,倒是柳敏慧,有些坐不住了。
就在陳廣義最後一次看了下手錶后,不緊不慢的說道:「喬小姐,如果您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內出現在民政局,那麼,這門親事將會被徹底取消。」
然後,他又朝着柳敏慧說:「打擾喬夫人了,」然後,毫不猶豫的就往門口走去。
這下,可把柳敏慧嚇壞了,她忙從沙發上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拉住了陳廣義的胳膊。
「你站住,你……」柳敏慧有些語無倫次,「你就這麼走了,回去怎麼跟霍老爺交代?再說了,就是普通人家結個婚,也得先談婚論嫁吧?你們不跟我這個當媽的談一下彩禮什麼的,也沒有鄭重其事的和我聊一下結婚的時間,就這麼匆匆忙忙的要把人接走去領證,哪個當媽的能接受啊?」
柳敏慧越說越覺得自己憋屈:「你說說是不是這個理兒?我辛辛苦苦養大的閨女,你霍家家大業大的,怎麼能不照規矩辦事?連個流程都不走,連個彩禮的事情都不提?」
陳廣義掙脫開柳敏慧的手,禮貌的說:「喬夫人,您對婚事有任何疑問,都可以去找霍老爺溝通,我現在要回去了,麻煩您讓一下。」..
什麼叫現在要回去了?柳敏慧一臉懵逼的問:「什麼意思?」
「喬夫人,現在已經過了霍老爺所說的吉時,所以,我就不用帶喬小姐去民政局了。」
陳廣義的話讓柳敏慧當場傻眼,她沒想到霍家會這麼不按常理出牌。
陳廣義更是不再多做停留,側身越過柳敏慧,就要伸手去開門。
「慢着,」柳敏慧情急之下再次伸手拉住他,然後扭頭看向喬舒言,近乎歇斯底里的喊着:「你還傻站着幹什麼?快去拿戶口本,跟他走啊。」
柳敏慧心裏縱有萬般不願,她也不能拿與霍家決裂作為賭注,她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耐着性子把陳廣義又拉回到客廳。
「喬夫人,您這是做什麼?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您還是……」
「呵呵,剛才是我犯渾,耽誤了時間,您到霍老爺那裏幫我解釋解釋,別讓他跟我一般見識,我這就讓喬舒言跟你走。」
柳敏慧說著,把陳廣義讓進沙發里,自己又疾步來到喬舒言的卧室,見她正在梳頭,忙三二的胡亂收拾着。
「要是霍老頭真的把婚事取消,你就不要回來了,就是死纏爛打,天天賴在他們霍家,也要把自己給我嫁進去。」
「媽,你……」
「你什麼你?不是因為你不聽話,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從小就是個賤命,長大也這麼不值錢,要是我的月月嫁過去,肯定會有一大筆彩禮,更不會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讓一個管家接走直接去領證。」
柳敏慧的話,字字如針扎在喬舒言的心上。
「媽,我自己來。」
喬舒言拿過母親手裏的包,把裏面的衣服倒出來,然後把桌子上的書裝進去,待柳敏慧走出去,她又翻開自己的枕頭,在裏面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一張銀行卡。
她原本打算在柳敏慧生日的時候,把這張銀行卡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的,卻沒有想到中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喬舒言想了好一會兒,最終把手裏的銀行卡夾在書里,放在了桌子上。
當她走出房門,柳敏慧慌忙的把她推到陳廣義的身邊。
「拜託您了,幫這丫頭好好的跟霍老爺美言幾句。」
「喬夫人,您這樣做是沒有用的,霍老爺一向說一不二,我真的無能為力,」陳廣義無奈的推脫。
一個是使勁兒把女兒往外推的柳敏慧,一個是想盡辦法拒絕的陳廣義,喬舒言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被嫌棄了,好像到哪裏都是那麼多餘。
她靜靜的站在那裏,像個待宰的羔羊,隨時等待着母親的一聲令下,然後跟着霍家的管家離開,或許,從此以後,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這個家了。
「這死丫頭,你還愣在那裏幹啥?快來求求你叔,讓他把你帶走,」柳敏慧說著伸手就要去拉喬舒言。
喬舒月卻把喬舒言故意留在桌子上的那本書遞給母親:「把她的東西帶着,留着凈佔地方。」
柳敏慧沒耐心的一把奪過女兒手裏的書,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開喬舒言的包,直接就扔了進去。
只是,她這一扔,卻不知道自己將會損失掉一筆可觀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