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再敢叫阿姨,就踮着腳敲爆你的頭
海圓歷1475年
七月十一日,天氣晴
距離父親被帶走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這一個月來除了母親出去的時間多了些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家房子附近好像多了很多不認識的人。
而父親依舊是杳無音訊,母親的說辭顯然是謊言,那麼真相又是什麼?
迪亞波羅合上日記本,在母親的訓斥下上床休息。
好像自從父親被帶走後,母親的脾氣也暴躁了許多。
躺在床上,迪亞波羅久久無法入睡。
因為父親的離去,使得迪亞波羅也不得不去船塢找了一份工,補貼家用。
如果是放在一個多月前,那去船塢工作是他想也不敢想的,因為父母會第一個出面,阻止他,而父親消失后,母親也是鬆了口,並親自去了一趟船塢,親手將迪亞波羅交到了他父親的好友船匠圖奇的手裏。
這個圖奇叔叔在船塢中也是元老級的人物了,手藝更是沒得說,有着母親出面,圖奇當即表示收迪亞波羅為徒弟。
不過等到真正工作的時候,迪亞波羅覺得自己以前有些天真了,船塢的工作大多都是體力活,即便是圖奇的徒弟,在第一天迪亞波羅也是搬了將近兩百條圓木。
一天下來,不光是體力透支,手上也是磨出了好幾了個大水泡,將母親給心疼的差點要哭出來,有幾次更是要帶着迪亞波羅離開船塢,不過都被迪亞波羅給拒絕了。
接連過去一個月,迪亞波羅的體能有着飛一般的進步,手中也磨了厚厚的老繭,
圖奇見狀也是十分的欣慰,在第三個周的時候就開始教迪亞波羅一些基礎的造船的手藝以及簡單的航海術。
對於造船匠為什麼要學習航海術,迪亞波羅也是有些疑惑。
對此,圖奇是這樣回答他的。
“迪亞波羅你要知道,我們這些造船的要將每一艘船當成自己的孩子,若是由於駕駛的不當,使船體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傷,那就是我們這些身為‘父母"的失職。”
儘管有些不理解,但迪亞波羅還是跟着圖奇學起了枯燥無味的航海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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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轉眼間就來到了海圓歷1478年。
迪亞波羅也有一個十四少年,變成了一個十七歲的青年。
一頭粉紅色的長發被他攏成數攏,隨意的垂在額前,雀斑依舊生在臉頰的兩側,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消失。
三年過去,此時迪亞波羅將圖奇傳授的知識全部吸收,已然有成為船塢中手藝最好的造船匠的趨勢,此時的他正站在高處,指揮着船塢的新人組建着龍骨。
“再往左一點,再左一點。”
龍骨是一艘船上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位置,出現了一點馬虎,極有可能使船在行駛的過程中斷裂,或者在經受風浪的時候,維持不住船體的平衡,從而葬送了一船人的性命。
所以迪亞波羅不得不慎重一點,見狀圖奇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份認真的態度,是最讓圖奇欣賞的。
不過,有欣賞就自然有怨念,圖奇這位旁觀者抱着欣賞的態度,可在龍骨處幹着活的工人卻不這麼想。
他們之中並不全是新人,有些人的資歷甚至比迪亞波羅還要老,被後生晚輩之後,讓他們極為不爽。
可讓迪亞波羅指揮的又是圖奇這位老前輩,他們也不敢明着表達不滿。
就只能懷着怨念幹活。
“什麼嘛,就知道在哪裏使喚我們。”
一個長着絡腮鬍的青年忍不住說了一句。
可他似乎是忘了,這種工作迪亞波羅也是幹了兩年多,任勞任怨。
終於,在忙碌了一個下午後,龍骨終於是組建完成,將一眾工人累的夠嗆。
迪亞波羅則慷慨的表示會支付給他們額外的工錢,當作是辛苦費。
那名絡腮鬍青年雖然嘴上抱怨着,但領錢的速度卻是一點也不慢,嘴上還說著"客氣什麼‘、"都是朋友‘此類的說辭。
從船廠離開后,迪亞波羅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沿着大道走向了鎮子上的醫院。
今天是母親加班,迪亞波羅想去醫院等母親一起回家。
剛一進醫院的大門,迪亞波羅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喲,我們的大忙人怎麼有時間來醫院,難不成是哪裏生病了?”
“我沒事,感謝你的關心,玉子阿姨。”感受着在自己上半身不斷游竄的手,迪亞波羅頗有些無奈,但也沒什麼辦法,只是打量起了值班室的方向,沒有見到母親的身影,有些疑惑,“玉子阿姨,我母親在什麼地方。”
不過回答他的是一隻柔弱的拳頭,在他的頭上敲了一下,隨後傳來聲音。
“說了多少遍了,要叫玉子姐姐,阿姨阿姨的都把我給叫老了。”
說著玉子還拿出了一面鏡子,滿意的點頭。
迪亞波羅側目看去,講真的如果兩人一起走在大街上,只要不是遇到熟人,還真可能被認成姐弟,甚至說是兄妹。
玉子的年齡在迪亞波羅這裏是個迷,好像在他小時候來醫院打針的時候,這位玉子阿……姐姐就是這副摸樣,如今將近十年過去了,她還是這副摸樣,甚至有越活越年輕的趨勢。
“呃……玉子姐姐,我母親呢,值班室並沒看見她。”
迪亞波羅最終還是屈服了,叫聲姐姐又不會掉塊肉。
“這樣才對嘛。”玉子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伸手一指,“今天病房的護士不夠,就把你母親給調過去了。”
“謝謝玉子姐姐了。”
得到消息后的迪亞波羅並沒有急着去病房,而是坐到了身旁的長椅上。
玉子則是暗自的比對了一下兩人的身高,暗自驚嘆了一聲。
“好小子,這才幾年,就長這麼高了,再過兩年估計就是踮着腳也敲不到他的頭了。”
感受到玉子的目光,迪亞波羅也是低頭看去。
是哪裏沾上髒東西了嗎?
沒有啊。
迪亞波羅有些疑惑。
他哪裏知道,他的玉子姐姐正想着幾年後該如何敲他的頭。
不過就算是他知道了,以他現在的性格,也只會將頭低下,任由她敲吧。
正當兩人各有所思的時候,一道慘叫聲從病房中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