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施巧計,成了縣太爺的座上賓
這錢縣令可不是傻子,王員外他非但不敢得罪,還怕一不小心怠慢了,說不定哪天頭上的烏紗帽就不保了。
本就瘦削的師爺,毫無防備,哪裏經得起這死肥豬大力一腳,直接飛進了桌子底下,摔了一個四仰八叉。
只見他連滾帶爬鑽了出來,咧着嘴說道,“大人教訓的是,小的有眼無珠就是該打。”拍打幹凈屁股上的鞋印,狗頭師爺連忙給吳長生搬了一把椅子,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他坐下說話。
“這是王員外讓我送給大人的茶葉,請您務必收下。”
說著吳長生不動聲色,從衣袖裏掏出銀子,塞到了師爺手裏。
只見師爺連看都沒看,只輕輕地掂了掂,就欣喜若狂的對錢縣令比出手指頭。
“身為百姓的父母官,為民辦事都是份內之事,王員外實在太客氣了,這個茶葉太貴重了,還請小哥拿回去吧。”
有錢不要那是大傻蛋,可錢縣令還是擺了擺手,示意師爺把錢還回去。
平日裏都是他錢縣長給王員外送禮,如今看到回頭錢,他是百思不得其解,就怕王員外給他下套,自然也不敢收下。
見時機已經成熟,吳長生立刻說出了自己前來的目的,“實不相瞞,員外有事相托,還請大人行個方便。”
錢卜出在縣令的位子上已經十年了,一天三四十兩的收入已經滿足不了他的胃口,他也想往上走走。
常言道,升官發財升官發財,不陞官怎麼發財,王員外朝廷里有人,把他伺候舒服了,說不定就飛黃騰達了。
一聽王員外有事相求,可把錢縣令高興壞了,能幫王員外排憂解難就是給自己的仕途鋪路,那可是求之不得。
“只要我錢卜出能幫上忙的,一定赴湯蹈火,還請小哥明示。”錢縣令挺着個大肚子,信誓旦旦的說道。..
縣令、師爺二人仰着臉看向吳長生,一副迫不及待的姿態,就等他發話了。
“也沒什麼,那個周八皮不是還在縣衙關押着。病死之牛,也不涉及案件,王員外也是受人之託,還請大人放了周八皮。”
還沒等吳長生說完,錢卜出就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王員外真是這麼說的,那我可就不明白了,不是他向我報信說周扒皮私殺耕牛,讓我前去拿人的么,並且這周扒皮確實也分割了牛肉,人贓俱獲,怎麼才半天功夫又要我把人放了?”
錢縣令一時之間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他真是想不明白,一個勁兒的撓頭。
果然不出所料,這個吝嗇鬼周八皮,趁自己耕田不在家,真對死牛下手了。累死了母牛還有臉吃人家的肉,真是豬狗不如。
縣衙這趟沒有白來,沒想到輕而易舉就獲得了線索,原來是王員外報的案。吳長生暗自興奮,可轉念一想,那王員外家跟周家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他是怎麼知曉周家的消息的,結果只有一個,他來過周家。
想起史珍香在卧室慌慌張張藏東西的一幕,吳長生斷定這個女人一定知道實情,她刻意隱瞞了王員外來過周家這件事,莫非她跟王員外有私情。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與史珍香周旋,有的是時間,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周八皮救出來。
“你可說呢,主子們的事兒,做下人的哪裏插的上嘴,咱們只管動動腿就是了。”
吳長生這話一語雙關,既給錢卜出做出了解釋,同時也給他下了命令。言外之意,就是你哪裏這麼多廢話,叫你放人你乖乖放人就是了。
“說的也是,小哥年紀輕輕就這麼明察事理,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錢縣令連忙拍起了吳長生的馬屁,接着吩咐狗頭師爺道,“現在案情已查明,耕牛死亡與周八皮無關,去命人把他放了,再送銀子作為關押的補償。”
要說還是這錢卜出會來事,替人辦事還反過來給人銀子,人情世故這方面做的真是滴水不漏。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前途不可限量這話吳長生愛聽,他也堅信不久的將來,自己會有一番大作為,到時候錢縣令會重新認識自己,而不是以王員外家丁的身份。
“是,小的這就去辦。”狗頭師爺領了指示,就要走出門去。
“慢着,把王員外的茶葉還回去,把咱們的好茶也拿一盒,讓員外品品。”
師爺心領神會,去裏間倒騰了半天,將一個包裝精緻的檀香匣子遞給了吳長生。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先替員外謝謝錢大人了。”
錢卜出的東西,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不要白不要。
道了一聲謝,吳長生順手接過了自己銀子和那個裝着茶葉的木匣子。
一個不小心,吳長生差點脫手。
乖乖,什麼茶葉,怎麼這麼沉。
茶葉他也略有研究,回家后一定瞧瞧這茶到底是什麼品種,竟會如此之重。
既然錢卜出已經答應放人,再待下去難免會露出馬腳,吳長生站起身來,連忙向錢卜出告別。
“大人,我趕了馬車前來,事不宜遲,有勞大人把周八皮交給我,我也好帶他回去向員外交差。”
畢竟路途遙遠,天也不早了,聽吳長生這麼一說,錢卜出也不再挽留。
“如此甚好,公務在身,恕不遠送了。”
告別了錢縣令,吳長生跟着師爺,剛出門就迎面趕上獄卒帶着周八皮走了過來。
“師爺留步。”
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上策,吳長生施了一禮。
“小哥,不送了,請自便。”
師爺畢恭畢敬的跟吳長生作了一揖,就帶着人走了。
一旁的周八皮早已看傻了,不是親眼所見,他怎麼也不會相信自己家的長工竟然這麼受錢縣令的待見。
“你,你。。我,我。。縣太爺為何對你,這麼客氣?”
結結巴巴半天,周八皮彷彿喪失了語言能力,連話都不會說了。
“你還有臉說,誰讓你私自分割牛肉的,那是死罪你不知道嘛。為了救你,我求爺爺告奶奶,說了多少好話,頭都磕破了,才打通了關係把你救出來。”
一想到周八皮對死牛下手,吳長生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故意把救人說的困難重重,為的就是讓這個冷血的守財奴,知道他的厲害還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