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下山
沒等陳漓抵達江城，就收到了陳鋒的書信。
鄂州東南三府傳遞陳漓敗逃團山，乞活軍三請姜雲龍出山，馳援團山，追殺吳起的故事。
更讓他無言的是陳鋒調查發現，這不是青衣會、姜家在背後鼓吹，而是魔宗。
坐在馬上，陳漓把信函震碎。
過了半個時辰，江城城門在望。
陳漓趕緊下馬，因為他的父親，陳友亮出關，並在城頭上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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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父子兩見面，卻是各自無言。
父親敗了一仗，丟了逐鹿天下的機會。
兒子敗了一仗，即將沒了江南的根基。
所以陳友亮乾脆讓周圍侍衛離開。
「在你返回這幾天，我在考慮遷都。」
陳友亮一開口，就是一個大爆炸。
讓陳漓有些頭暈目眩，心裏愈發愧疚。
「漓兒，這與你無關。」
陳友亮安慰道：「自從上次大敗，我就有了這個心思。」
「江城易攻難守，本來就是一個陪都，原本期望着拿下南京，作為立國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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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不是寸步難行。」
「姜雲龍羽翼已滿，又有武當在背後支持，江城已經不安全。」
陳漓問道：「父王準備遷移到哪裏？」
陳友亮幽幽道：「暫時為襄陽，那裏人口密集不下江城，而且易守難攻。」
「不過我同時下令修整山城、成都。」
「要是將來事有不諧，我們還可以據守川地，做個川中王。」
陳漓怔怔看着父親，發現他的頭上白髮悄然多了許多。
雖然這次是他領兵出戰，可他的父親也並非是不問不顧。
相反，只怕是更加擔憂。
寒風之中，父子兩倍感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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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們撤軍，古銅縣必須處理，還有那些搖把不定的地方家族。」
陳友亮冷笑道：「我已經下下令，給與那些鄉紳爵位。」
「只要繳納千石糧食，或者千貫銅錢，即可分為子爵。」
「而那些之前與姜家聯繫緊密的家族，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就算姜雲龍打過來，面對的也是一個野心層出不窮的三府亂局。」
陳漓嘆口氣。
他其實不願意這麼做的。
因為這是雙刃劍，鄂州三府這麼做，其他縣城能不這麼做？
到時候，江南三州都是野心之輩。
大瀚鄉下會徹底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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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固然增加了姜雲龍掌控江南的難度，但陳家的名聲，在儒生這裏就徹底毀了。
陳家拍拍屁股，進入川地。
但川地就不需要儒生治國？
要知道至今劉基他們帶着一批人效忠大瀚。
這麼做下去后，這種嚴重違背了儒生中央集權，鎮平天下的期望。
姜家拿下大瀚難度提高很多，可無意也讓大瀚最後的文臣根基倒塌。
在失去了武將支持后，文臣也會徹底離心。
也算是加速了大瀚的倒塌，進一步方便姜雲龍他日進攻大瀚。
沒等陳漓提出反對聲，暗衛首領快速走過來。
這是陳雲死後，影子衛分解，陳友亮新建的特殊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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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殿下，劉復同下令，乞活軍不得侵襲鍔州，但允許他們掌控甘州。」
「一旦姜家挑起內鬥，紅巾軍就大軍南下，覆滅他們。」
陳友亮先是微愣，隨後大笑道：「劉復同以為姜雲龍會害怕嗎？」
面容毀掉，只有一個甲的名字的暗衛首領低頭道：「陛下，我已經收到消息，姜雲龍直接在池州城，當著所有人的面，先是怒斥劉復同禍亂中原，紅巾軍與匪徒無異，只會燒殺掠奪，不懂重建秩序，恢復太平，安撫流民，直接控訴劉復同十大罪，二十四條小罪。」
陳友亮眼睛精光爆閃。
陳漓自然知道自家父親的心思，姜雲龍如此作為，以現在魔宗的威勢，怎麼可能忍下來。
只要紅巾軍明年出兵，大瀚這邊可以配合，重新奪回團山大營，佔據這出關鍵要害。
只要重建一支強大的水師，就可以重新控制江南三州。
甲繼續說道：「之後，姜雲龍又說，***未殺，江南戎狄一日不除，姜雲龍怎麼會對唐人下手。」
陳友亮冷笑道：「沽名釣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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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好！」
陳友亮大笑道：「他要繼續守着他的道義，只要我們不主動進攻，他就不能侵奪我們的田地。」
陳漓補充道：「父王，所以鄂州三府的賣爵斷不可行，那些人也不能殺，否則就是我們作惡在先，他姜家就有了大義在身。」
陳友亮頓時有些尷尬。
陳漓看着父親的臉色，立刻明白怎麼回事。
「那，那些人不能殺，必須儘快收回命令。」
陳友亮苦笑道：「賣爵已經發出去，至於那些家族，暗衛還在製造罪證，尚未動手。」
陳漓也跟着苦笑起來，這下子就真的是坑了自己。
大量爵位賣出去，那些有爵位的人，按照大瀚律法，是可以免除各種徭役賦稅的。
當陳氏父子為收回旨意頭疼，想辦法削弱各地封侯時。
姜家父子正在一日百里，在十二月暴風雪來臨之前，拿下了池州府。
距離南京不過三百里地。
「吳起真能跑啊！」
姜雲龍與伏野等人匯合時，萬小寶在一邊氣憤不已。
伏野大笑道：「不跑不行啊，難不成讓將軍收了他的腦袋。」
趙雪穿這樣一身軍袍，跟着姜雲龍進入大帳。
「各位將軍，收到最新消息，太湖義軍拿下了肥城及周圍縣城。」
「海龍王依靠水運便利，快速佔據了徽州北面幾個府城。」
「目前只有徐州還在***手裏，其他地方全部都在太湖義軍手裏。」
姜鴻飛等人目光閃爍，思考着自己盟友的勢力趁機擴大，對自己形成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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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雪說道：「這一次據說是***主動撤退，沒有與太湖義軍交戰，他們是兵不刃血拿下那些城池。」
伏野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忍不住吐槽道：「該死的***，怎麼變得這麼膽小了？」
姜雲龍笑道：「是不是商丘被毛貴拿下了？」
「還是紅巾軍又做了什麼大事？」
趙雪一臉崇敬看着情郎，說道：「都有。」
「商丘已經毛貴拿下，據說是他也採用了斜着挖地道的辦法，躲開城頭的床子弩。」
「然後他們動用了三棺材火藥，直接炸開了商丘外圍城牆。」
「李家情知守不住，就連夜突圍出去。」
「毛貴沒有水軍，也擋不住黃河故道，就讓他們直接逃到了黃河北邊。」
伏野譏諷道：「這些紅巾匪也就只會學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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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雲龍皺眉道：「他們哪來的***？」
趙雪輕聲道：「***、大瀚。」
姜雲龍搖頭道：「少量火藥威力不足，但大量火藥卻可以炸毀城門。」
「以陳友亮的為人，是絕對不把這些東西交出去的。」
「別忘了，三關也是可以炸開的。」
紅杉坐在姜雲龍右側下方，僅次於姜鴻飛。
「應該是***，這一次我們在彭澤繳獲了很多火藥。」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沒有使用，估計原本吳起準備用在安慶府或者團山城。」
姜雲龍笑道：「這種雜誌火藥威力不足，嚇唬人還行，頂多也就錦上添花。」..
「真正還得依靠精銳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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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麻煩是毛貴。」
「這位紅巾軍中的異類，如今拿下商丘，直面海龍王。」
「也不知道他會怎麼做。」
姜鴻飛說道：「這要看海龍王了，他要是接下劉復同的旨意，就算是半個紅巾軍，估計毛貴不會進攻。」
「可要是海龍王拒絕，那就難說了。」
呂乾憂心道：「雲龍，你上次太衝動了。」
「當著大家面，如此呵斥劉復同，以他魔宗魔主的身份，霸王宗宗主，怎麼可能忍下這口氣？」
齊玉良反對道：「我到不覺得衝動了。」
「陳友亮害怕雲龍，難道劉復同就不害怕？」
「要是不怕，就不會有這道旨意，用甘州故意挑撥我們與大瀚爭鋒。」
「既然總是不接他的旨意，遲早要與他們交手，還不如現在就把名分定下來。」
「而且誰都知道雲龍是張真人的徒孫，不明確表態，這讓天下英雄怎麼看？」
「說不定雲龍這麼表態，過些天就有大量劍仙下山，支援我們呢。」
呂乾苦笑道：「這怎麼可能？」
姜雲龍淡笑道：「不是可能，有件事我沒有告訴大家，是怕有變動。」
「師尊飛劍傳書，為洗掉五十年前的斬龍劫氣，三大道門就聯合派出三百六十五名劍下下山，參與扶龍，逐鹿中原，藉助戰場兵戈以及重新凝聚龍氣，了解當年的天地大因果。」
「他們選擇的目標，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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