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支援
姜雲龍望着吳起保留的五千騎兵，心中不由暗恨對方的謹慎。
要是他把所有兵力都派出去，乞活軍的衝鋒，就會收穫更大的戰果。
但現在，就不得不與他們玩衝刺對攻。
雖然三千騎兵集中了右衛軍高手、齊家、顧家等高手，在高手數量遠超虎豹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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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能減少損失，自然還是減少最好。
尹欣輝部五千步兵是唯一撤退向大營的軍列，他選擇了向大營右邊靠攏。
只要保持站位，不擋在床子弩的前面，是可以藉助床子弩進行反擊的。
虎豹軍也不想與這支軍紀相對嚴明的硬骨頭糾纏，紛紛沖向那些逃跑的士兵。
這讓尹欣輝鬆口氣。
看到那些被殺的戰友，甘州軍很多人破口大罵。
在他們看來，與其被***殺死，還不如就地列隊，與***拚命。
只可惜這樣的戰兵太少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
這種事在軍中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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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戶、千戶、百戶換了，自然十戶、標長等也被打着「叛臣心腹」的名義大量更換。
一群狗拉動的戰車，威力又能強到哪裏去？
到處都是哀嚎聲，到處都是擁擠着闖入大營門口的戰兵。
還有一萬多人的虎豹軍在後面不斷射箭、砍殺。
陳漓竭力組織左衛軍反抗。
但他只能調動這五千人，其他精兵像個無頭的蒼蠅，根本不停指示。
在這一刻，陳漓無比後悔當初同意更換軍官，讓大量經驗豐富的十戶、百戶們離開軍營。
要是他們還在，只怕是重演幾個月前東征軍堅持向前，馳援先鋒三部的場景。
吳起哪裏敢趁勢掩殺？
「明知道猜忌壞事，明知道猜忌壞事，我為什麼同意你們這些蠢貨的更換軍官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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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漓無比暴怒，對自己的決定無比自責。
李山昌墨燃不語，這件事他是強力反對的。
就算是齊玉良等人脫離大瀚，也不應該操之過急。
奈何那些新任指揮使、副將們迫不及待想要一人飛升仙及雞犬。
而且更換一部后，吳起拿下池州城，也讓所有人相信就算是更換了指揮層，也不會影響概念股戰鬥力，然而可以提高他們對大瀚的忠心。
但事實證明，這是扯淡。
朝堂那些人哪裏知道一線指揮軍官的重大作用。
他們是一支軍隊的靈魂，而將領不過是元神首級而已。
陳漓固然英明，但面對整個朝堂，文臣武將的一致訴求，如何能擋住？
所以這件事還真不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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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就怪陳友亮不管這件事，只有他這位大瀚王，才有資格壓下這群新上台的官僚們的貪婪無度。
「放箭！」
眼瞅着虎豹軍推着敗兵靠近大營門口，守衛們忍不住直接動手。
不顧戰友之情，直接啟用了床子弩。
第一波弩箭下，虎豹軍、水師精兵不分敵我，紛紛倒在了大營五百丈前。
陳漓痛苦扭過頭，無法觀看因為高層愚蠢犯錯，結果讓這些戰兵承擔錯誤成本的一幕。
另一方面，虎豹軍也為大瀚方面的毒辣感到幾分敬畏。
可吳起沒有下令撤退，他們也不敢逃離。
床子弩的破空聲，嚇壞了更多的逃兵，以至於自相殘殺與踐踏範圍進一步擴大。
隨着很多士兵慌不擇路，乾脆運氣於刀，全力劈砍柵欄，妄圖擴大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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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陳漓想好對策，就聽見大營內傳來廝殺聲。
原來第一批逃入大營中的逃兵，擔心被秋後算賬，這批人殺了很多督戰隊，為了保命，這群人乾脆打開了后營，試圖逃走。
結果一頭撞上早就安排好的虎豹軍騎兵刀下。
他們哪敢與虎豹軍交手，所以狼狽逃入大營，卻沒有堵住缺口，任由三千虎豹軍從后營入口沖入營內。
團山大營，完蛋了！
雖然只有三千騎兵，但他們的出現和突擊，直接讓這裏的大瀚軍隊徹底瓦解。
無數人翻過營寨，逃離而去。
外面的戰兵也紛紛潰逃，不再試圖集結。
「殿下，快走！」
李山昌拉扯着陳漓的戰馬，在左衛軍的護衛下，直接衝刺突擊，準備殺出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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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起不願意為了陳漓一個人，丟棄更大的戰功。
準確說他的目標是鄂州，在陳漓與殺傷大瀚有生力量之間，他選擇後者。
沒有了大量精銳戰兵，陳漓不過是一個失去心志的小宗師而已。
「贏了，陳漓左衛軍，不過如此！」
一名萬戶仰天大笑。
他身邊親兵趕緊陪笑，其餘人也都隨之而笑。
遠處的吳起沒有笑，在這場戰爭沒有結束之前，那自然不算贏。
哪怕是拿下江城，在他眼裏沒有徹底擊潰大瀚的所有軍隊，那還是輸。
因為大瀚輸得起，他們哪怕輸了十幾次，但人力的雄厚，足夠他們捲土重來。
可戎狄不行，他們死一次，丟掉上萬人，就足夠傷筋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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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看到這一幕的各個留守千戶，也只能幹笑兩聲。
但笑聲未落，卻聞得後方戰線那裏齊齊發一聲喊，然後便是密集的尖嘯之聲，再就是慘叫聲、嘶鳴聲、鑼鼓聲、喊殺聲、歡呼聲迭次而發。
最後收尾的，則是一束整齊的呼嘯破空之聲。
這群人駭然回頭，就看到三千乞活軍快速衝擊過來。
這不怪他們沒看到，此刻他們的目光被前方大營所吸引，被陳漓逃跑所吸引。
戰場上，虎豹軍的馬蹄聲，與大瀚軍的哀嚎聲交織在一起。
而他們的心思，被徹底打垮團山大營所佔據，所以渾然忘記了這附近還有一支騎兵，儘管這支騎兵應該被四千虎豹軍看守才是。
不用戰鬥經驗多麼豐富，這些***軍官也意識到了是怎麼一回事，因為道路上毫無遮蔽，身後草地的慘像一覽無餘，甚至都有克敵硬弓的弩矢直接飛到了距離他們不過幾十步的地方。
「分散，轉彎！」後方千戶尖叫道，但很快沒了聲音。
他被姜雲龍直接盯上后，一箭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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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兵的先發優勢比后發更重要。
尤其是很多虎豹軍連弓箭都沒拿起來，更是背對着大營，如何躲得過後方的偷襲。
在姜雲龍、姜鴻飛、齊玉良等高手的帶領下，五千騎兵直接被衝垮。
吳起狼狽不堪逃離戰場，不是他膽小，而是事不可為。
亂象持續了片刻，眼看着後方的主力混亂不堪，前方虎豹軍因為戰功不願意擅自退卻整隊，又挨了一輪乞活軍的弩矢之後，前方參戰的虎豹軍軍官如夢初醒——後面指揮官很可能被第一時間狙殺了。
「姜雲龍在此，鍔州豪傑可敢與我一起殺***！」
姜雲龍暴喝一聲，聲音覆蓋了整個戰場。
隨即一股更大的聲音響起來。
「我敢！」
無數的團山大營基層戰兵們響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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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前被軍官坑死，但自身沒有太墮落。
畢竟發財陞官，是那些軍官，他們依舊是苦哈哈。
依舊是保持着昔日大江幫反戎義士的勇氣。
隨即，姜雲龍躍馬向前，讓人吹動號角，算是臨時接管了指揮，方才讓前線的混亂稍停，反攻立即開始。
聽見姜雲龍的口號，虎豹軍一片混亂。
吳起那邊也吹響了撤軍的號角。
此刻虎豹軍在與大瀚團山大營糾纏，很難組織起有效的反攻。
跟重要的是姜雲龍也放棄了追殺他的準備，而是以殺死更多的虎豹軍為目標。
這個時候，撤退進入彭澤縣城，重新組織軍隊才是最好的辦法。
虎豹軍士卒倉促退下整備，數以百計的傷員轉身逃串，哀嚎聲遍佈四面，很多萬戶、千戶及以下，諸將看的目瞪口呆之餘，卻又忍不住齊齊去看那遠離的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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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了，趕緊跑吧，再不跑就完蛋了。
「殺！」
「兄弟們，殺***，姜將軍來了！」
無數大瀚戰兵吶喊着，嘶吼着。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跟歡呼雀躍的大瀚軍不同，虎豹軍早已經從剛剛那前後騎兵齊射窺視到了這絕對是一支精銳部隊。
聽見是姜雲龍率部來支援后，紛紛掉頭離開。
他們可忘記幾個月前，這支騎兵在外圍使用弓弩驅趕他們的場景。
可沒忘記那個沖在最前面的少年將軍，勢不可擋。
一刀刀斬殺千戶、萬戶的可怕場景。
隨即乞活軍金戈亮矛，如箭離弦，穿破煙塵滾滾，自西向東，當身而來，恰如霹靂弦驚。如此這般，但還是個人，又如何能當此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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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一里之外的吳起，恨恨看着前方的戰場。
原本攻入大營內的虎豹軍此刻複製了之前大瀚軍的場景，瘋狂試圖逃離大營，結果被營內戰兵追殺。
而大營外的騎兵運氣好一點，四條腿畢竟比兩條腿快。
可他們交戰了半個時辰，早已人困馬乏。
如何比得上養精蓄銳而來的乞活軍，數百人紛紛落馬，慘死沙場。
而那個沖在最前面的少年，速度驚人。
每次出刀，必然帶走二十幾人的性命，以至於所到之處，儘是虎豹軍瘋狂哭喊求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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