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牛牛
陳宜和楊氏這兩個歡喜冤家。陳宜天生就是心大的，就算是楊氏故意暗戳戳給陳瑞開小灶不給她好吃的，她也不會特意去和長輩鬧，因為她知道她在陳瑞面前說，陳瑞肯定會留給她那份的，有好吃的了誰管從哪拿的。
楊氏又不會說不準陳瑞分給陳宜了，而且每次給陳瑞開小灶的時候，都是讓他在陳宜也能經過的地方吃的，給的量也大，以陳瑞的胃口肯定也吃不下那許多，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可能真的說針對曾孫女不給吃。
只是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着的，陳瑞跟着他們老兩口自然是更愛着點，有時候給陳瑞不給陳宜就是為了氣着陳宜玩，但是陳宜心態好，反而是楊氏被她弄得心態爆炸。
隨着時光的流逝，這一年真按照陳家的法子足量用了的人家，田地的穗子都是沉甸甸的，等各自算下來產量，才是真正嚇人的。
可能是田地少有用發酵糞水這種氮肥的，地里產出量尤其的高，原來地里能產一石的，用足了肥水竟然能有兩石，直接就是翻了一倍啊。之前有幾家有些媳婦，還在嘟囔着陳家讓他們家前期買牛借牛糞的，費時費力費工夫，看到這產量了，則是滿嘴的陳家是個好人家，什麼事都想着自己。
關家是村長家，也是村中大姓，天下哪有不漏風的牆，這產量高的嚇人了，再倔的老古板也得說著陳家的法子值得一試了。索性陳旺拜託關家，在村中祠堂那邊將村裡每一戶的戶主都聚起來，說道說道這法子。
等着村中傳開了這話，前頭沒蹭到陳家給方子的人家都有些激動。雖然陳家之前說過會將法子公佈出來，但是沒到手終究不是太放心的，都在期盼明天早上的祠堂開會。
點名是戶主而不是男丁，確是因為村中有幾例特殊情況，孤兒寡母孩子小的，或者立了女戶的，關家治村嚴謹，村裡雖然閑言碎語多，男丁多的人家有底氣有些也好佔便宜，但是也沒什麼真的吃絕戶財的人品差的人在，喊着他們一起，也是給村裡一個警示，這也是村裏的人，有些人收收自己的心。
陳旺年紀輩分大，本來也應該是他去的，但是覺得為了表現出是陳萬「想」的法子，就讓着陳萬給村裏的人說了。
等着陳萬和大家說明白了方法，引得好些人有些驚訝，因為早就有人發現牲畜的排泄物對田地肥力有幫助，但是自從丁家前面真大面積施用了，反而容易長草長蟲倒苗子，莊稼長得確實不醜，但是費的神也更多了，得不償失。
村裏頭有神神叨叨的人說這是稻子娘娘嫌棄腌臢物，才故意不讓長好的。雖然大家都說不信這些人的胡言亂語的，但還是引得後面家裏有牲畜的，都讓牲畜將糞便拉在村裡那片果林那邊了，倒是讓那邊果樹長得十分不錯。
只是聽說加點黃豆粉，再密封起來就能有那麼好的肥田效果了，大家都有些不信。但是看着關家聽陳萬沒什麼臉色變化的，也就知道法子應該就是之前關家用的，陳萬沒亂說。
自從陳瑞第一次說肥田法子已經兩年了，就算陳萬一開始沒想到怎麼解釋，但是這都過去了這麼許久了，老早就已經想好的說辭。
「大家，先靜靜，聽我說道說道。」本來祠堂屋內，烏泱泱都在下頭各自商量的人都靜下來聽陳萬說了。
「大家也都知道，這法子是我聽一個游商偶然說的，一開始我也不信，只是家中田地確實有些不好，才勉力試試。後來發現確實有效，我覺得和丁家用的法子不一致的就是密封蓋起來了。
咱們人雜糧，牛也吃些蟲子草的，萬一不消化排出來的，咱們還給直接用了，可不得把髒東西給苗害了啊。這密封啊，悶着，把有些髒東西熱死了，加上黃豆粉多香，一部分髒東西光顧着吃豆粉自己反而沉下去了，這髒東西也就不吃我們的苗了。」陳萬緩緩說出自己的理解。
雖然錯漏百出，但是確實有着不懂科學的普通農民的樸素理解，但是確實好像也有點道理，祠堂的人都信服了，都準備回家大幹一場呢，就算不是每家每戶都有牛，但是總有熟識的人家，大不了聯合著一起，前頭有了好幾個人的成功的結果，想要田地增產的心容不得他們再拖下去了。
雖然同義村不算特別富庶的村子，但是一頭牛不過也是十多兩，一戶人家狠不下心，幾個熟悉的分着養牛豈不是好得很，或者找家裏頭有牛的親朋勻點牛糞試試。
這麼多單買牛生意可是開心死了牛倌了，他自從上次手忙腳亂尋摸牛的事情后，覺得陳家這法子有搞頭的很，這次只是幾頭牛就忙的他不停打轉了，等着後面同義村那麼多人找他，他豈不是看着銀錢從自己身邊溜了？
自從那次后，就把賺到的銀錢轉手就花了出去，找新的牛源了，皇天不負苦心人啊，牛倌開的價錢不錯，周邊縣城的養牛的幾乎人家他原先家裏頭也有關係，更遠一點的他也憑着家裏都能認識認識的，大家也信他，願意讓他做個中介。
牛倌猜想的果真沒錯，等他真的把牛源定下來了，這波同義村的大量買牛的農戶就來了，這可讓牛倌賺了個肚圓，開張吃三年啊。
同義村大大小小的人家，有的是幾戶合在一起牽了牛，以後一起花用，有的是花了自己攢着許久的銀錢，自家單獨牽頭牛回來，以後沒什麼麻煩事，有些則是想着往村裡親朋那邊借點牛糞，自己就不買了。
不過這十來頭牛往村裡一牽，看着整個同義村就不一樣了，就讓人覺得村裏有一種生機活力。
只是牛牽了回來，大部分還不大，家裏當得寶似的，先養養幾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能連親生的孩兒都沒得這個寶貝金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