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好狠的懲罰
隨着星光點點,結界也漸漸消失。
慕天策也如瘋了般衝過來,他試圖想要伸手捉住點點星光,而那星星點點就像是和他捉迷藏一樣,他的手伸向哪,光點就飛到另外的方向:“不,你不能這樣,你這是連讓我收集你元神的機會都不給嗎?”
顏君逸也嘗試這麼做:“對,一定還可以的。以前我可以,現在我一樣可以。”
“不是的,以前你可以,現在你不可以了。”月夕的聲音空靈的傳來,“她選擇這麼做就是要永遠消失。從此她只活在你們的記憶中,讓你們的心裏永遠都留着一塊不會癒合的傷口,只要想起,就會讓你們痛不欲生。”
一聲長嘆后,月夕的聲音越來越輕:“她獲得了解脫,而我們或許將守着無盡的孤獨,真是好狠的懲罰,不愧是遠古上神。”
他的聲音隨着點點星光一起消失了。
噬魂崖瞬間黑如深淵,也將顏君逸和慕天策的思緒帶回了很久很久之前。
那時候噬魂崖還是樹木茂盛鮮花遍山野,小橋流水,群鳥聚集,靈獸各居其所。
無人能破的結界守護着這崖中的一切。
當時的慕天策還是這噬魂崖最厲害的上古靈獸,只是它被貶在此,心中一直帶有怨念,大家都不敢靠近他。
雖然他生得俊朗,不少小靈獸都會偷偷看他。
步月歌有一天難得出關巡山就瞧見了這位難得可以化成人形的上古靈獸,她故意逗他:“挺好看一人,總是扳着張臉,似是這裏誰欠了你。看你長得還不錯,不如還是變成靈獸給我當坐騎吧。”
當年的慕天策心高氣傲,看步月歌周身散發的靈氣一般般,以為她也是不知道什麼靈獸變的,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只是冷哼一聲就將她推出了自己的領地。
可步月歌只是輕輕一揮手指就直接用紅蓮業火將慕天策自己畫的領地給燒了。
這一下可把慕天策惹惱了:“你是誰?竟然敢燒我的地盤?”
“何時准你們自己劃地盤了?”步月歌突然變成山一般高大,卻很快隱去了身形,只是她的聲音會從四面八方傳來。
慕天策又氣又急,自己折騰許久愣是沒有打到步月歌分毫,累得他最後都現了原形。
“哎呦,這不是我丟了的小靈獸嗎,原來是你。”
“你到底是誰?”慕天策吼完大口喘着氣,正好一條小狐狸摸索着竄過,小狐狸沖他呲牙,還嘲笑他:“你連她都不知道,怎麼在這裏待這麼久的?她是這裏的主人。”
“胡說,我來此快三百年,從未聽說這裏有什麼主人。”
小狐狸撇嘴:“那是因為你見識短,我師父才閉關出來好嗎?她老人家一閉關都是一千年起,你三百年叫喚什麼?”
突然崖中動蕩,鳥獸到處逃竄。
慕天策也感知到不對勁,他剛才為了打步月歌消耗了不少力氣,現在居然跑都跑不動了。
就在這時,突然一塊巨石砸下,換作平時他只要輕鬆一跳就可躲開,如今竟然只能眼睜睜看着動彈不得。
小狐狸急着跳:“你倒是動一下啊。”
當他以為自己就這麼被石頭砸死時,兩眼一閉準備等死。
卻聽到步月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怎麼就剩了這點本事,想當年你逃跑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能找個厲害的師父,早知如此,我還不如捉你回來。”
慕天策看着自己竟然被步月歌隨意提着,頓時臉就紅了:“你放開我。”
“喔。”步月歌竟然真的將他放開,“啊……”慕天策大喊着快速往下跌落,他以為步月歌會來救他,誰知道她就這麼看着他往下落。
直到重重跌在地上,全身骨頭快要碎了個徹底。
巨大的疼痛讓他頓時昏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就看到步月歌那雙漂亮又清亮的眼睛望着他:“怎麼,是不是又要對我說放開你?”
“你”
“小東西真是調皮,我救了你不說謝謝還兇巴巴。我這噬魂崖可不收兇巴巴的小東西。”步月歌說著手指尖便流光溢彩,像是在彈琴一般,沒一會兒慕天策就感覺自己周身輕鬆許多。
強大的真氣在自己體內流竄,這……這是神識!“你?”
“為了救你,給了你一些我不用的神識。你不用謝,我給的純屬是我多餘的。”步月歌說著打了個哈欠,“白靈犀,看着他,要是四十九天內他敢到處亂跑直接打斷他的腿就是。為師出去轉一圈。”
慕天策回想到這唇角帶着微笑,他突然抓起顏君逸:“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步月歌她什麼事都不會有。如果不是因為你,她和我們生活在這噬魂崖不知道多開心!”
顏君逸任由被慕天策一拳拳打下去,他沒有還手。
他覺得慕天策說得對。
如果當初他沒讓她傷心到絕望,如果當初他愛她一人也愛眾生,會不會有不同的解決辦法?
然而這一切都太遲了。
月夕說得沒錯,她的懲罰真的特別狠。
可這就是她。
她步月歌從來就是敢愛敢恨的上神,她從來就與眾神不同。
他認識她的時候,她說自己從不信什麼眾生平等,更不信什麼人間真愛,但是她願意為了他相信一次。
可是就是這樣一次,她將全部的信任都給了他,他卻負了她。
他也不想,他什麼都不能說。
慕天策見他不還手,儼然一塊木頭一般任由自己打,反而停了下來。
“從現在開始,我西域不再歡迎你。”慕天策晃着離開。
顏君逸後來昏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眼神空洞面無表情。
沐雲瞧着他這樣子急得喊他:“你還好嗎?”
“我在哪?”
“我在噬魂崖找到你就帶回了北域,因為現在西域將我們趕了出來。我現在還犯愁步月歌交給我的那些店鋪怎麼辦呢。”沐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絲毫沒有避諱地提起步月歌。
顏君逸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眼睛裏閃過一絲光亮又很快消失,他緩緩坐了起來:“我現在在哪?”
“我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