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十二章:小妾房琪一語破難關
“朱御史,我有個主意,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朱春旺循聲轉頭一看,原來是隨行的刑部侍郎賈代化。
他面色一沉,大聲道,“賈侍郎,事情都火燒眉毛了,你就別掖着藏着了。你有好主意,當然應該說出來聽聽。”
賈代化遙望着遠方,手指着遠處的炊煙,“你看,這褒水東岸,就是褒城縣。雖然我們的營帳距離梁州城最近,但是,如今吳王李恪拒不認罪,城門緊鎖,我們誰也進不去。”
朱春旺聽后,一雙老鼠眼滴溜溜一轉,馬上豎起拇指,暗嘆道,高,高家莊的高。
他就像溺水者抓住一根稻草,急急喊道,“賈侍郎的意思,我懂,梁州城進不了,咱就捨近求遠,去褒城縣城。救人,一刻鐘也不能耽擱。”
賈代化不失時機的點頭微笑,“朱御史,這可是你的好主意。”
“好好,老弟啊,你可是及時雨啊。”朱春旺看着天色還早,急急下令道,“傳令下去,帶着太尉,去褒城縣。”
探馬早已將朱春旺等人來褒城縣衙駐紮的消息報告給甄士隱。
褒城縣令甄士隱生性膽小怕事,心中沒啥主意,遇到大事小事決策,都要回家問問老婆。
俏麗的邢倪,一聽京城的官員們要來褒城暫住,忙忙精心打扮一番,塗脂抹粉,把頭髮重新盤起來,將鮮艷的裙服熨了又熨。
打扮完畢,她看着身邊就像小學生一樣的老公,心裏暗罵,“無用的東西。這件事,當然要熱情接待了。”
她笑逐顏開道,“你傻啊!這些大臣平時請都請不到褒城來,如今是來求助的,我們還愣着幹啥。趕緊的出城迎接,高規格接待就是了。”
既然老婆發話,甄士隱二話不說,忙忙領着捕頭趙大海等三班衙役出城十里,站在褒城縣的通衢御道的兩側,迎着凜冽的二月春風,翹首以待。
朱春旺、賈代化等人,用馬車載着長孫無忌,徐徐朝着褒城方向而來,行至城南著名的都城南庄,遠遠看見身子綠袍的甄士隱領着一群衙役站在兩側的道旁等着。
朱春旺就像遇見救星,督促着隨行人員,加快腳步。
半個時辰后,朱春旺的隊伍和甄士隱這幫子吏胥們見了面。
甄士隱和朱春旺二人簡單的互相施禮,寒暄幾句,就匆匆回府。
來到縣衙,眾人把長孫無忌從馬車上抬下來,放在縣衙的行軍床上,此時,他面色灰暗,呼吸微弱,已經不能說話。
御醫孫心智沒有採取任何救護措施,只是用白毛巾,敷在他的頭上,讓血水慢慢浸透。
甄士隱一看太尉受傷了,沒等朱春旺介紹經過,不由人,心裏馬上緊張起來。
他之所以高度緊張,不是因為長孫無忌受傷而緊張,而是怕長孫無忌會死掉。
按道理來說,長孫無忌是在梁州城外受的傷,與褒城縣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但是,甄士隱緊張的真正原因,他怕長孫無忌會在褒城縣的衙門裏死去。
讀書人的思維,邏輯感很強。
他左想右想,還是放心不下。你想想看,太尉在大營里死,與褒城縣半毛錢關係也沒有,但是,要是在褒城縣死去,甄士隱的罪可就大了。
不是說皇權大於天,而是這屬地管轄的責任,甄士隱脫不了干係。
既然人來了,就是來求助的。
你一個屬地的縣令,首先就要想辦法救治傷員。
你就得動用縣城一切醫療力量,花費再多的錢,也得救活太尉。
說到做到。
甄士隱把想法又給老婆邢倪說了,邢倪當機立斷,吩咐道,“老公,你也別耽誤了。趕緊的去找郎中來。”
可恨的是,褒城縣大小診所的郎中都來了,也是跟孫心智一個屌樣子,望着太尉的頭顱乾瞪眼。
尼瑪!
開玩笑嘛。
這可是當朝的太尉。這腦袋可不是羊頭或者狗頭。
瑪德,治死人,誰敢擔當?
郎中們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下手。
甄士隱几乎要給他們下跪了。
這些江湖游醫,還是大眼瞪小眼,沒人上前,他們都是一個心思,縣令就是給我叩頭,那也沒用。
一個白鬍子郎中提着藥箱趕緊的轉身就走,甄士隱一把拉住他,“王醫師,這裏你年齡最高,從醫時間最長,你不能先走,快想法救救太尉,我給你很多的錢。”
白鬍子眼睛一瞪,“甄縣令,不是老夫推辭。這醫術高低與年齡大小無關,與從醫時間長短也沒關聯。”
他抬起衣袖抹抹嘴角邊的口水,結巴道,“開開,開什麼玩笑。你就是給再多的錢,我也不能下手。”
他掙脫甄士隱的手,拔腿就跑。
也該合當有事,對面突然竄出一條狗來,就和白鬍子相撞一下,他躲閃不及,身子往後一仰,藥箱散落一地。
費了好大勁,這才爬起來。
還有幾個郎中,門都沒敢進,一聽說是傷到腦子了,嚇得直接竄了。
朱春旺等人一籌莫展。
當他看見所有郎中都跑了的時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哭了。
“嗚嗚,我的娘。太尉啊,你也是命該如此啊。”
“眾愛卿都儘力了。這裏離京城又遠,把你運到京城,人未到,恐怕你就玩完了。”
“我的娘啊,這可怎麼辦?”
哭也沒用。
甄士隱又一次來到後院找老婆邢倪,邢倪一聽,一開始也很詫異,瑪德,這些郎中都是庸醫嗎,不都是具有從醫的經驗嗎,不都是持有從業資格證書嗎。
還有隨行的御醫,那御醫孫心智不是孫思貌的本家弟弟嗎。
為啥他也不敢下手救治。
再說了,京城頂尖的醫學專家都無法下手,這褒城縣,也就無人了。
“老爺,水開了。”
這時小妾房琪走進來,看見夫妻二人愁眉苦臉,一問,便笑道,“老爺,奶奶,這還不容易。活人還能讓尿憋死。路,就在腳下。”
邢倪馬上問道,“死丫頭,奶奶我就急死了,你還笑。有屁就放唄。”
房琪“嗤嗤”掩口而笑,“奶奶,你到忘了。這老爺也不能忘啊。難道是好了傷疤忘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