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曹操的試探
有了崔琰和陳琳的帶頭。
冀州這些降臣們，紛紛毛遂自薦。
而曹操這邊，也是來者不拒。
對於主動投降者，全都授以高官厚祿。
對於之前得罪過自己的人，也是一笑而過。
如此行事，可謂是一舉俘獲了這些河北世家們的心。
有大膽者，更是直接向曹操舉薦起自家的後輩或者朋友。
……
眼看着河北世家們如此歡迎自己，曹操的嘴巴，都沒有合攏過。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
曹操這邊是高興了。
但是荀彧、荀攸這邊，卻是高興不起來。
原因很簡單。
因為曹操之所以能夠崛起，其背後，離不開潁川世家的支持。
可以說，要是沒有潁川世家的支持，就沒有曹操今日。
可是現在，曹操這邊剛剛打敗袁尚，得到了冀州。
勝利的蛋糕還沒有分呢，曹操就開始親近河北世家。
這是什麼意思，是準備過河拆橋嗎？
再聯繫曹操之前對曹植說的話語。
難道說，曹操是準備把自己的政-治中心搬到鄴城來？
曹操若是搬到了鄴城，那麼許都怎麼辦，潁川世家怎麼辦！
想到了這裏，荀彧和荀攸對視一眼，同時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擔憂。
……
時間飛快。
眨眼之間，半天時間已經過去。
等到曹操把這些河北世家安排好之後。
此時的大殿內，只剩下曹操和荀彧等幾個謀士。
“司空，現如今冀州已定，不知司空何日返程回許都！”荀攸徑直開口道。
“返回許都？”
見荀攸說的如此直接，曹操看了一眼荀彧，見荀彧面無表情，隨即道：
“如今冀州初定，還不是回去的時候！”
“現在不是時候，那何時是時候？”荀攸追問道。
“嗯……”
眼看着荀攸沒完沒了了，曹操不禁眉頭皺起，道：
“雖然說，我們現在佔據了冀州，但是青州、幽州、并州，可都在袁紹的兒子和外甥手裏！”
“若是我們此刻退去，豈不是給袁家捲土重來的機會！”
“諸位可都知道，以冀州之眾，若是願意，頃刻之間，就能再得三十萬大軍！”
說完這些話，曹操直接把目光看向荀攸，道：
“文若，你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你應該知道，當下這種情況，我不能退！”
荀彧，乃是曹氏集團的二號人物。
同時，荀彧也是潁川世家的代表。
曹操此刻直接越過荀攸，給荀彧說話，其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至於荀彧，在看到曹操直接點名了自己，先是嘆息一聲，隨即道：
“司空，袁紹的子侄們，都是碌碌無為之輩，不足為慮！”
“反觀許都，乃是天子所在，若是司空長久不回，臣恐有變！”
“呵呵，這個不足為慮，許都乃是潁川郡的中心，縱使有別有用心之人，有你們在，也翻不出什麼浪花！”曹操大笑道。
隨即不等荀彧說話，曹操又看向程昱、郭嘉二人，道：
“仲德和奉孝二人以為呢？”
“這……司空聖明！”程昱和郭嘉二人抱拳道。
“郭奉孝你……”
眼看着郭嘉身為潁川世家，竟然支持曹操，荀攸頓時大怒。
“公達住嘴！”不等荀攸繼續，荀彧當即阻止了荀攸的發作。
一場原本還要即將開始的吵鬧，因為荀彧的剋制，最終消散於無形。
……
至於曹操，眼看着自家只是稍微試探了一下。
就引起如此激烈的反抗。
此事的他，心情也不是很好。
為了進一步試探，曹操突然道：
“今日子桓和子建的事情，想必幾位都看到了！”
“原本對於立嗣一事，我還沒有這個念頭，但是現在，既然諸子都已經長大了，那麼就由不得我不想了，諸位以為，這嗣子一位，該由誰來擔任！”
曹操此話一出。
殿內眾人，紛紛閉上了嘴巴。
良久之後，荀彧開口道：
“此事是司空的家事，我等不便回答！”
“是家事，但也是國事！”曹操道：
“卿等都是我最為信任之人，要是你們都不說，那麼我還能問誰？”
眼看着眾人仍舊沉默不語。
曹操對着身邊的下人耳語了幾句。
隨即，就有丫鬟端來了兩碟糕點，每碟各有五個，放在曹操面前的案几上。
在眾人的疑惑中，曹操笑道：
“左邊這碟綠豆糕，是子桓最愛，右邊這碟紅豆糕，是子建最愛！”
“諸君今天辛苦一天了，先吃些糕點墊墊再回去吧！”
說到這裏，見幾人眼裏還有猶豫之色，曹操笑道：
“這房子有些悶，我先出去溜達一圈兒，諸君吃完之後，就自行離去，不用等我！”
說完這話之後，曹操就離開了大殿。
等到曹操離去。
殿內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終目光都落到了案几上的兩碟糕點上面。
“呵呵，老夫還有急事，就先行離去了，諸位慢用！”
曹操剛走，賈詡直接離開座位，自顧離去，完全沒有管桌上的糕點。
“這老匹夫！”
眼看着賈詡絲毫不給曹操面子，這幾人不由得在心裏暗罵。
不過，罵歸罵，但是荀彧幾人，卻不能效仿賈詡。
畢竟，賈詡現如今，追求的乃是活命，和他們幾人不同。
賈詡可以無視曹操的命令，但是他們卻不能。
沉默，長久的沉默。
半晌過後，程昱率先起身，走到了擺放糕點的案幾面前。
緊接着，荀彧、荀攸、郭嘉三人依次起身。
半個時辰后。
曹操再次回來。
看着案桌上的剩下的糕點后，曹操不由得點了點頭。
“這老匹夫！”
當看見十個糕點，只吃了四個。
不用想，曹操都知道，賈詡沒有選擇。
畢竟，除了賈詡，沒有人會如此不給面子。
對於賈詡，曹操是知道的。
這老頭自從跟了自己，就一直謹小慎微。
尤其是在官渡之戰時，曹丕逼死了張綉之後，賈詡就更謹小慎微了。
“罷了罷了，既然賈詡不願意摻和，那就隨他去吧！”
說完這話，曹操又看到綠豆糕少了三個，而紅豆糕卻少了半個之後。
曹操不禁苦笑道：
“果然，還是奉孝懂我！”
沒錯，那個被咬了一半的紅豆糕，正是郭嘉留下的。
畢竟，以荀彧等人謹慎，是絕對不會在這種大事大非上做出如此輕浮的舉動。
也只是和自己貼心的郭嘉，才會用這種方式告訴自己他的想法。
既然如此，眼下幾人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即，荀彧、荀攸、程昱三人，支持曹丕；
而郭嘉，則是支持曹植。
“看來，子桓在潁川世家中，深得人心啊！”
“不過，以子桓的性格，對於潁川世家，多半是虛與委蛇，步步退讓，而這，卻不符合我曹家的利益！”
“若是只想控制中原的話，一個潁川世家，自然是足夠了，但要想控制整個天下，自然不能任由潁川世家一家獨大！”
“而立嗣之爭，就是一個削弱他們的最好時機……”
“既然潁川世家支持子桓，那麼這河北世家，必須支持子建！”
一念及此，曹操當即下令道：“來人，快去請崔別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