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黃夕顏的過去
從酒店出來后,趙河生便馬不停蹄的趕往浦東,在距離股票證券交易所不遠的地方重新開了間房,等他放好東西步入交易所大門時,已經是上午十點。
黃夕顏滿臉興奮的跟在他屁股後頭,好奇道:“黑小子,你還會炒股?你這次過來不會就是為了干這個吧。”
兩個如此年輕的面孔出現在這裏實在是過於吸引眼球,無奈之下趙河生拉着她來到門口長椅上坐下,叮囑道:“老老實實在這裏坐着別四處亂跑,一會兒結束以後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黃夕顏不滿道:“可我也想炒股啊。”
趙河生敲了她一個板栗沒好氣道:“你願意炒就炒去,反正不準跟着我。”
黃夕顏立馬反駁道:“那不行,不跟着你我怎麼炒?我又不會。”
趙河生嘆了口氣耐下性子問道:“你又不缺錢,學我炒股幹嘛?”
黃夕顏揚了揚拳頭一本正經道:“我的錢基本都是我哥給的,現在想憑自己的本事賺。”
其實錢對於她來說還真就只是一個數字,不是因為她們家很有錢,而是因為她除了這趟去山海市在趙河生身上花了三萬塊錢外,從小到大幾乎沒親手花過一分錢。只是她一想到能靠自己賺到錢,心裏就莫名覺得很高興。
趙河生深深吐出一口氣,朝她攤開手道:“你現在有多少家當,都給我。”
黃夕顏從錢包里取出兩張銀行卡遞給他,說道:“這張之前取了三萬塊給你,裏頭還有九十七萬,另外這張應該有……”她低下頭算了算,嘀咕道:“從我哥工作開始每個月給我轉一萬,到現在應該有差不多一百二十多萬了。”
真是個小富婆啊。
趙河生敲了她一個板栗笑道:“我現在能幫你做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十年後起碼能讓你這兩百多萬翻五十倍,你做不做?”
兩百多萬翻五十倍就是……一千多萬!
黃夕顏心裏默默算了算,隨後兩眼放光急道:“做做做,密碼是我生日,88……”
趙河生一把捂住她的嘴,狠狠敲了她兩個板栗無語道:“你能不能長點心眼,銀行卡密碼告訴我幹什麼?”
黃夕顏委屈道:“人家相信你還有錯?”
“我們才認識幾天你就相信我?”趙河生白了她一眼道:“以後出門在外自己多長點心,不是運氣那麼好回回都能遇見好人的。”
“哦。”顧海棠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趙河生也懶得跟她多費口舌,直截了當道:“我一會兒帶你去開個戶,然後幫你挑一隻白馬股,完事兒以後你什麼也別管,也別出手,反正你又不缺錢花,等以後要是哪天你們家破產了再出手,聽明白沒有?”
黃夕顏撇撇嘴道:“我好歹是個准大學生,這有什麼聽不懂的?”
趙河生呵呵一笑,站起身道:“走吧,開完戶買完股票你回酒店等我,一會兒我完事兒就來找你。”
黃夕顏拉着他不解道:“你不跟我一起買白馬股嗎?”
趙河生搖頭道:“那個太慢了,我等不及,走吧,別磨蹭了,再耽擱一會兒就閉市了。”
黃夕顏大腦瘋狂運轉,而後笑吟吟道:“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幫我拿一百萬買白馬股,再拿一百萬跟你一起買,白馬黑馬紅馬綠馬買什麼都行,反正隨便你怎麼處置。”
趙河生也不知道她是一直就這麼沒心沒肺還是真就那麼相信自己,不過看在她人還算不錯,加上給了自己三萬塊本金的份上,還是願意幫她賺點零花錢的。
“你自己想清楚了,高回報相對應的就是高風險,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賺錢,虧了可就是虧了。”趙河生敲了她一個板栗問道。
黃夕顏點點頭道:“嗯,虧了也沒事,反正我也不缺錢花,你放心大膽的買就是。
趙河生不由得笑了笑,帶着她一起去開了戶,幫她買了250手茅台股票,然後便將她趕回了酒店。
一百多萬捏在手裏,趙河生倒也沒有太大的心境起伏,觀察完幾隻預備股的漲跌趨勢后,他用黃夕顏的一百萬買了兩隻最近暴跌,未來半個月反彈力度最大的股票,然後又用自己的三萬塊買入了四隻股票。
之所以不拿她的錢和自己一起買,是因為接下來這段時間,他的操作風險會很大,稍有不慎便會把褲衩輸光。
回到酒店時時間已經接近中午,兩人一起在樓下吃了碗面,趙河生就回房間睡起了午覺。
黃夕顏氣呼呼的坐在床邊直勾勾盯着他,趙河生無奈道:“姑奶奶,下午我還要去一趟,等晚上再去逛行不行?”
黃夕顏雙手環在胸前,板著臉道:“那我們現在來簽訂協議,你保證以後每天除了去交易所以外的所有時間都聽我指揮,這樣的話我就不煩你。”
“憑什麼?”趙河生難以置信道:“老子辛辛苦苦幫你賺錢,還得跟條狗似的讓你使喚,你想什麼呢?”
黃夕顏反駁道:“黑小子,你別血口噴人,我又不會讓你幹什麼壞事,是你之前答應要陪我逛的,我這不過是督促你執行而已,還說什麼把你當狗使喚,你衣服和內褲都是我幫你洗的,你還這麼冤枉我!”
趙河生扭頭看了眼陽台上晾曬的衣物,耳根子有些發燙,勾了勾眉弓嘀咕道:“我又沒請你幫我洗,你自己洗的可別賴我。”
黃夕顏小臉一黑,拍了他一巴掌怒道:“好心當做驢肝肺!明天你把內褲給我洗了!”
趙河生自知理虧,撓撓頭道:“行了行了,我答應你總行了吧。”
“說話不算話的人是小狗,拉勾。”黃夕顏聞言表情立馬陰轉晴,笑眯着眼睛,臉上露出兩顆淺淺的梨渦,朝他伸出了小拇指。
“先別著急。”趙河生拍開她的手,說道:“我可以陪你去逛,但是你不準無理取鬧,晚上不準爬到我床上來,白天我去交易所的時候也不準跟着我,老老實實在酒店裏待着,除了我以外任何人敲門都不準開。”
“沒問題沒問題。”黃夕顏心裏暖洋洋的,勾住他的手指笑吟吟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下午剛開市,趙河生便出手了自己手頭上所有的股票,然後挑了兩隻全倉買入,等到閉市前將其清倉后再次挑選了一隻全倉買入。
而截止閉市前,黃夕顏的那兩隻股票,一隻漲了四個點,一隻漲了六個點,而這還僅僅只是個開始。依上一世的信息來看,未來兩周內,這兩隻股票會以平均每天八個點的速度飛速上漲。
接下來的十天,趙河生始終保持高空走繩的風格,就這麼一直快買快出,雖說有幾次選擇失誤導致高買低賣,可相對於三萬塊的本金來說,依舊賺了個盆滿缽滿。等到第十天閉市時,他的賬戶里已經有四十七萬塊,足足翻了十多倍。
而這十天下來,黃夕顏和他也差不多逛遍了浦東的每條大街小巷,吃遍了各種美食。
“黑小子,你覺得剛剛這部電影怎麼樣?”晚上兩人從電影院出來,黃夕顏表情嚴肅的看着他問道。
“還行吧。”趙河生敷衍了一句,其實他剛才全程打着瞌睡,連電影叫什麼都不知道,只記得裏頭有個女的胸賊大。
黃夕顏背着手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那種胸大的、腿長的、臉尖尖的狐狸精?”
趙河生一頭霧水,疑惑道:“為什麼這麼問?”
黃夕顏撅着嘴道:“你別管我為什麼這麼問,反正你回答我是或不是就行了。”
“吃槍葯了?”趙河生敲了她一個板栗,隨口答道:“我就喜歡漂亮的,胸大不大、腿長不長、臉尖不尖都無所謂,只要漂亮就行。”
黃夕顏立馬問道:“那你告訴我剛剛那部電影裏的女主角漂不漂亮?”
“哪個是女主角?”趙河生反問道。
黃夕顏以為他在逗自己,踩了他一腳罵道:“你要死啊,就那個一直穿條小背心,袒胸露乳那個。”
趙河生白了她一眼,想了想答道:“還行吧,不過她臉上應該動過刀子,我不喜歡。”
黃夕顏狐疑道:“真不喜歡?”
“我吃飽了撐的騙你幹嘛?”趙河生揪住她的耳朵,疑惑道:“你問這些幹什麼?難不成那電影是你老子投資的,那女主角是你老子養的情婦?”
這年頭,電影人最喜歡的投資者就是山西的煤老闆,而那些煤老闆也最喜歡去投資電影。只要答應他們女主角的人選,那接下來可以說就是你想怎麼拍就怎麼拍,賺不賺錢那都是小事,只要把女主角哄開心了就行。
黃夕顏是山西的,家裏巨有錢,人又還傻乎乎的,看起來也沒什麼見識,所以趙河生自然而然的認為他爹應該是個煤老闆。
果不其然,黃夕顏的反應證實了他的想法,就見她瞪大這眼睛,嘴巴微張,愣了半天才驚訝道:“這你都知道,你怎麼這麼聰明啊黑小子,你該不是會特異功能吧?”
趙河生啞然失笑,揉了揉她的耳朵問道:“所以你剛才才問我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黃夕顏嗯了一聲,表情有些憤怒道:“那女的去年過年的時候去過我家,她手段厲害的很,要不是我哥攔着差一點就成我后媽了,我很討厭她,更討厭黃天河。”
還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趙河生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還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黃夕顏白了他一眼,背着手面向他,邊倒着走邊緩緩道:“我媽在我六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在那之前我們家一直都很窮,我印象里她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每天起早貪黑的揉麵糰掙錢養家。黃天河整夜整夜的不着家,有時候過年都不回來吃年夜飯,我媽病倒的那段時間,一直都是我哥在照料着,我年紀小又幫不上什麼忙,一直到她去世,黃天河前前後後加起來總共才看過她三回。”
“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討厭他,掙那麼多錢有什麼用?能把我媽的命換回來嗎?所以我從六歲開始就不挨着他住,一直都在我姥姥家。十歲生日那天,姥姥給我買了蛋糕和小裙子,結果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他在外面的仇家就找上了門,姥姥為了救我被他們開車壓斷了腿,永遠都站不起來了,所以我更加討厭他了,掙那麼多錢有什麼用?能換回我姥姥的兩條腿嗎?”
“後來我上初中了,因為腦瓜子笨,成績一直都不好,他就跑到學校來指着我們老師的鼻子破口大罵,說他們不配為人師表,連他黃天河的女兒都能教成這樣。學校裏頭有男生和我多說幾句話,他就去威脅別人,搞得我在學校一個朋友也沒有,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轉學,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病?”
“他掙了幾個錢就覺得自己是上流社會的人,住的是歐式別墅,抽的是雪茄喝的是香檳,學別人打高爾夫,聽一些自己屁都不懂的歌劇。他自己樂意這樣我無話可說,可他非得變着法兒的折磨我幹嘛?讓二叔他們必須叫我大小姐,逼着我去學鋼琴跳芭蕾,花十幾萬請老師教我說法語,黑小子,你說他腦子是不是有病?”
“現在在山西老家走在外面,別人都會指着我羨慕的說那是黃天河的女兒,可我稀罕當他黃天河的女兒嗎?他今天有幾十個億幾百個億又怎麼樣,我爸早在我媽去世那天就死了。”
黃夕顏一口氣講完,低下頭長長吐出一口氣,沉默良久後仰起頭看向趙河生笑呵呵道:“從來沒人聽我說這些,你是第一個,怎麼樣?夠意思吧,我把第一次都給你了,你不表示表示跟我親個嘴啥的?”
趙河生注視着她的眼睛,抬手揪了揪她的耳邊,然後一把將她攬進懷裏,輕聲道:“想哭就哭吧,裝什麼相。”
黃夕顏聞言嘴巴一癟,立馬哇的一聲號啕大哭起來,雙手死死摟住他的腰,嘴裏咿咿呀呀的聽不真切。
趙河生輕輕拍着她的背,板著臉道:“不準把鼻涕抹在我衣服上!哭快點,再晚一會兒宵夜都沒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