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房自暴
“盧三娘,你不要臉的下作胚子,你給我出來,”阿奶盧老太曾氏那蒼老又熟悉的聲音自院子外傳來,盧春蘭坐在床上,聽到這聲音,經歷再多也過不了這個坎,心裏打了個突。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雖然還沒想好怎麼面對,努力站起來穿衣,還沒整理好衣服,外面盧老太又開始罵起來:“盧三娘,你個不要臉的,你不要以為你躲在裏面裝死就沒人知道你是個破爛貨,竟然做出這樣下賤事,缺男人自己找去,竟然敢勾引未來姐夫,不要臉的腌臢東西。”
盧老太那道聲音讓盧春蘭打心底害怕,引起了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下意識顫抖一下,牽動了頭上的傷口,頭痛欲裂,發出痛苦的聲音:“嘶。”
院子外盧老太見越來越多的人圍上來,心裏得意,罵的更起勁,看了一眼村裡人轉頭繼續對着屋裏罵:“我們盧家好好的人家,往上數幾代都是正經人家,如今竟然出了這麼個東西,還敢起那惡毒的心思,誣賴我們家讀書郞,我看你們是活膩了,”盧老太大概是罵累了,停了一下,“盧三娘,有本事你躲在裏面一輩子別出來,出來老娘就拉你浸豬籠,丟人現眼的下作東西。”
盧老太喘着大氣,罵的越來越難聽,村裡人都知道盧老太曾氏是一個偏心大房,偏到咯吱窩的老太太,見慣不怪。對於盧老太顛三倒四的話,村裡人也理出一些八卦信息,盧春蘭勾引盧春妹的未婚夫婿,盧春蘭誣賴盧春生,具體什麼事又不清楚倒是陳香蓮和袁秋娘在從群里宣揚開來。
“好了,娘,您也別生氣,氣壞了身子,那豈不是三娘的過錯。再說了三娘那孩子以前也是個好的,只是可能二弟與弟妹忙,沒精力照顧三娘,這不才變了個樣,”大伯母曾大妮是阿奶的親侄女,曾大虎的親姑姑,在一旁變着樣的數落盧小鵬夫妻倆不會教孩子,看了看周圍的村裡人,臉上露出違心的笑,“娘,為了盧家的家風,大不了您再受累點,將三娘帶回大房與春妹作伴,您再好好教教她就是了,犯不着在這裏生氣。”
“何娣,你個掃把星,不孝東西,你婆婆上門,你還躲在裏面裝死,”盧老太原本就知道盧三娘沒醒,這會兒被曾大妮提醒,才想起要找小兒媳何娣的麻煩,看了一眼地下有點濕,考慮了一下還是不坐到地上嚎,免得弄髒衣服,“我命苦啊,自打何娣那個不臉的東西嫁進來,鬧得老二與我們老兩口離心,還敢攛掇老二分家,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日。這麼些年老二被何娣那個賤婦把持着,不給我們老兩口養老錢我也認了。還將我們盧家孫女教的這樣不要臉,我可怎麼對的起盧家的列祖列宗。”
盧春蘭終於收拾好,雖然害怕,但是還是要面對,手放在房門的把手,準備開門。
“喲,盧家嫂子,你在這幹嘛呢?”鄰居劉奶奶聽到盧曾氏婆媳二人已經開始拍打着盧小鵬家的門板,不得不從牆上探頭過來說,“你們家老二帶着盧春旭上山打獵去了,你二媳婦剛才去田裏,這會兒大人都不在家。”
“什麼?”盧老太婆媳二人對望一眼,敢情自己在這裏罵了這麼久,浪費了口水,婆媳二人各自有着算計。
“娘,準備吃飯了,”劉奶奶的兒媳劉玲嬸聽到自己婆婆仗義出言,怕惹了盧老太不快,轉而賴上自家,趕緊將婆婆叫回來,“娘,這事咱們管不得。”
盧老太一家子在村裡臭名昭著,慣會撒潑耍賴,要是賴上了想甩都甩不掉,不刮下一層皮不鬆口,誰沾上誰倒霉。有這麼個娘,村裡人都同情盧小鵬一家子,可是沒人敢出面替他們家主持公道,就連里正都怕盧家大房,只能睜隻眼閉隻眼,為了村裏的太平,還勸說盧小鵬一家,怎麼說也是親娘,多擔待點。
“讓,讓,”何娣原本在田野鬆土,看到小兒子過來,又聽到村裡人過來叫自己,說婆婆來二房鬧,顧不得鋤頭上的泥土,扛着就往回跑,還讓小兒子避着點。老遠聽到婆婆那尖酸刻薄的話,拔開人群往自家走。
“娘,大嫂,你們過來道歉的嗎,春生那小子自己傷了人怎麼沒來?”何娣自從知道盧春生污衊閨女名聲,心裏已經恨死大房一家子。
“你個破爛東西說什麼呢,”盧老太看到何娣,眼裏冒着濃濃的恨,都是這個女人教唆老二忤逆自己,現在還敢攀扯寶貝孫子。
“弟妹,這關我們春生什麼事?”曾大妮一聽,慌了,急着將盧春生摘除出來,臉上露出不太自然的假笑。
自從盧春蘭受傷后,何娣想法變了,自己的退讓不會得到大房的親情,反而會讓他們得寸進尺,現在正面對上大房一家已經不再像以往那樣畏縮。
“娘,大嫂,看來春生還沒跟你們說實話啊,”何娣嗤笑出聲。
“什麼實話,現在說的是你生的賠錢貨勾引未來姐夫,”盧老太看着小兒媳不再害怕自己,反而敢嘲笑自己,又看到大兒媳眼裏的畏縮,心裏猜想着事情可能有變,用眼角晲了一眼大兒媳,轉而對着何娣端着婆婆的架子,心裏想的是不能聳,至於自家的事,事後回家慢慢再算。
曾大妮看何娣的樣子,心想壞事了,二房可能知道曾大虎撒謊事誤導兒子的事,那兒子推盧春蘭掉入溪里一事就不能輕易揭過,早知道不過來鬧了。
原本還想藉著盧春蘭沒醒,二房不知道,還能迷惑眾人,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也不知道二房從哪裏知道的,不是說盧春蘭還沒醒嗎?那是誰告訴他們的。
原來那日曾大妮的弟弟曾有為帶兒子曾大虎來山溝村與盧春妹議親,曾大虎經過村口看到一身粉色棉衣的盧春蘭在溪邊與蘇嘉乾說話,不時嬌羞的低下頭,那俏模樣鬧的曾大虎心痒痒地。
曾大虎心裏記恨着之前盧春蘭拒絕自己的事,在盧大鵬家看到剛從書院回來的盧春生,心裏生出一個念頭,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毀了。
他跟盧春生說,“表弟,你三姐約我去溪邊有事相商,你看,我現在正跟你二姐議親,又礙於親戚關係不好拒絕,能不能請你代為赴約,幫忙轉達拒絕的意思。”
聽完曾大虎的話,盧春生蹭的冒起火,平日裏爺奶看不慣二叔家,說了不少二房的壞話,導致盧春生也不喜歡二房。曾大虎的一番話無疑是點着了盧春生心底的火,以為盧春蘭要搶自己的姐夫,氣的急匆匆往溪邊去,準備羞辱盧春蘭一番。
盧春生看到盧春蘭獨自一人坐在石頭上,捂嘴淺笑,一臉賤樣,再想到曾大虎剛才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他原本只是想上前放狠話,警告盧春蘭離曾大虎遠點,誰知盧春蘭正好站起來,原本準備拍盧春蘭的手,鬼使神差往前推了一把。
盧春蘭還未從剛才的柔情蜜意中反應過來,看到身後突然出現的盧春生,嚇了一跳,睜大雙眼。盧春蘭受驚嚇的表情讓盧春生誤會成勾引曾大虎被發現后心虛的表現,阿奶說的沒錯,盧春蘭就是下賤的賠錢貨,就該好好教訓一番,憑什麼二叔一家都寵着她。
盧春蘭還沒來的及說話就從高處掉落溪里,冰冷的溪水浸透棉衣,刺骨的寒意撞擊着她的肌膚,冷。溪水湧進張開的嘴讓她失去聲音,頭撞到溪水裏的石頭,痛,瞬間失去知覺。
一抹鮮紅隨着溪流飄散開,盧春生嚇得後退幾步,摔坐在地,心裏害怕,四處張望,看到周圍沒人,站起來踉蹌後退,路上被草絆着,摔了一跤,擦破褲子膝蓋,路上被大堂伯盧大發攔住,盧春生當時只剩下害怕,與盧大發辯解幾句后慌亂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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