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吳巡加入
“賢少!”
次日,吳賢一出房門,吳巡便看到早早站在院中。
“文少都給你說了?”
吳巡,面凈無須,配合一身素色青衣,光從外面長相上來看,不知道還以為這是哪家的少爺。
“少爺都和我說了,讓我以後跟着您!”吳巡體面的笑了笑,卻沒有半點緊張。
“那你是怎麼想的?”
吳巡的事情,吳文昨天就說過了,對於這位的加入,吳賢的態度是排斥也不接受,全看吳巡自己。
不過在總體上,吳巡這個人是有才的,可用的,且能託付重任。
家生子……
吳巡已是,第六代都有了,並且從第四代開始,吳家就已與吳巡父親吳天解了奴籍,同時將二房老太太的婢女下嫁,其母更是在太鶴鎮上人稱“梁夫人”!
一個曾今的奴僕之妻能稱上一句“夫人”,換別家那是翻了天的事。
“……”吳巡抬起頭,“感情上我不想離開文哥兒,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聞言,吳賢點了點頭。
一事不忠,百事不用,人心經不起試探,也沒辦法試探,但整體上吳家的家生子還是極為忠誠的。
“那你能做什麼,或者說有什麼特長?”
人都站在這裏,送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了。
昨天的事涉及很多,家族在轉型,無力照應吳賢,可洞頭商會家族顯然也不想放手。
甭管說的多好聽,洞頭商會做主還是吳家人,內里缺個自家人,這算怎麼一回事嘛?
將吳巡送過來,就是吳家的態度。
“數算,族裏的賬本兩年前就已經開始接觸,多的不說,賬本上的問題還是能看出來的!”
好傢夥!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吳家四房方頭,十數家老,下手是真的快准狠,人沒多少,卻直接佔下最關鍵一角。
這既是在幫吳賢,同時也在牽着一根繩。
換了別人,沒有個繼承權,這繩子就是枷鎖,真讓吳巡幹了可就不好跑了,可吳家日後也是吳賢,那這個位置就沒問題。
吳賢不說話,吳巡知道這還不夠,“還有物價,泉州的,江西的,南洋的,我心裏多少都有數,同時我手下有一個班子,可快速反饋!”
“這個班子……”
物價這一塊,溫州路的吳賢讓人開始做了,但方國珍以來一切亂套,沒個半年一年的時間根本穩不下來,加上有心人炒作,這裏面的來去可就大了。
吳家這個時候將吳巡送來,作用不言而喻。
“班子我只能帶走一半,剩下的文哥兒還要培養,不過下半年揚州的三房要撤回來的,到時候幾個老掌柜,賢少想要的話,可以分一兩個!”吳巡人乾淨,心思也直接。
當然這是對內的,對外誰不知道吳家的吳巡是個焉壞的種,吳文早些年干過的事情,有大半就是吳巡出手斷的后。
“回去準備,準備,三天之後我們就要離開,婆娘孩子可以帶可以不帶,畢竟青田到瑞安沒多遠!”
年初十三了,之前是想着在洞頭過元宵,可當下的架勢,他敢在元宵前走人,族人不依,父母不允,妹妹也要扎刺,乾脆就是十六走,順江而下十七也就能到了。
“不需要三天,明日我就已經先走,溫州城亂,很多東西都要重新調查一遍!”吳巡冷聲冷語,像是個沒感情的機器。
“具體你自己做主!”
吳賢笑了笑,穿過院門直接消失在後院。
“沒錢了!”
瞰江樓上,再次將核算的結果看了一遍,秦世安不由捏了捏太陽穴。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溫州城內物價三日一變一動,事態平穩不下來,老百姓都拽着手中的錢銀過日子。
黃包車,那是什麼……三……太造作了,多搶賣兩斤米不好嗎?
唯一財源斷絕,又要搶購稻米,縱然有魚獲撐着,可人不能不吃米啊!
看着捏頭的秦世安,游慶也是頭大,“經過這段時間的搶購,米糧已經能撐到四月,王家的船隊三月底可以到,這樣咱們就能支應到六月,可就算這樣,距離秋收還有三個月……這半年,米價低不下來!”
“四千多張嘴啊,一鎮人口!”
頭大!
是真的頭大啊,斷糧不是鬧着玩的!
“如今跑來溫州的行商,就是來賺筆快錢,他們根本不在乎往後,就想着割現在這一波,短時間低不下來!
那邊的海商,也多是怎麼想的,看他們現在卸船的價格,可都等着割血吃肉呢!”覺本苦笑了一番。
人血饅頭,字只有四字,可內里的東西多了。
溫州是什麼地方,富戶雲集,客商如雲,中戶遍地,滿城都是浮財。
沒遭難也就罷了,如今遭了難,誰不想狠狠的下手一波?
說是打劫都不為過!
“當下的情況,沒個一兩年根本恢復不起來,前天的那場械鬥,說到底就是為了求活!”
一想到發生在初九爆發出一場械鬥,在場所有的皮面都狠狠抽了一波。
血腥械鬥緣由也很簡單!
招工!
洞頭商會將去年徵發,開年要回鄉的百姓,全數招入了商會,這裏差不多一千四百多人。
招人的緣由很簡單,就是商會圖剩事。
半年合作,又有之前溫州保衛戰的情分,彼此之間算是知根知底,加上長遠的考慮,商會都想將這些人收編成自己人。
可事不是這個事!
各朝各代,徭役徵召是有規矩,不是說你想招就能招,元朝再不做人那也只是局部,局限。
若非吳賢承諾,解決用工口糧的問題,去歲那場徵召徭役就發動不了,實乃是瑞安在過去百年已經被天災,人禍,霍霍慘了,百姓的日子苦,距離暴動也就一步之遙。
可就算怎麼搞了,真到魚獲碼頭幹活,也都是一批沒背景,沒跟腳的個農,什麼都不是,官面是來添數的,私底下都是被坑。
這人啊,見不得人好!
半年前本以為是慘事,誰能想到讓這一千四百多號人,換了一個活法,且還是在被方國珍霍霍后的溫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