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語速輕緩
丁威耷拉着頭，空着雙手回到住地。
李公公看着出走半天，空着雙手回來的他，滿臉不悅的問：“怎麼了？”
“剛才給皇後娘娘搓背，差點被砍了。”
“沒時間給你買酒，這銀子您拿去。”說完，掏出碎銀遞給李德勝。
李公公也不客氣，伸手接過遞上來的碎銀，皮笑肉不笑慢悠悠道“你小子命大，給皇后搓背都還能活着回來。”
丁威身子一震，不解的問道“未必給皇后搓背都的死？”
李公公暗想，你小子啊，根本不懂宮廷鬥爭。
娘娘之間的爭鬥，暗潮洶湧，誰是誰的人，只要一被發現，給你穿小鞋是小，惹她人不高興，隨便找個理由死。
看這小子機靈懂事，也孝敬自己的份上，還的再叮囑清楚，讓他多活幾日，多孝敬自己幾天。
他背負着雙手，踱着步，深深的嘆了口氣。
“小丁子啊！你想不想多活幾日？”
死太監，問這麼弱智的問題，誰他媽不想活着。
在這秀色可餐的皇宮，當然是活的越久越好。
想歸想，但還的要這老蔭比指點迷津。
“師父，傾聽教誨！”
“要想活的更久，你就不能參與任何一方勢力。”
“師父，你能否講清楚一點，這到底是幾方勢力啊？你教誨我要聽主子的話，這又叫我不要參與任何一方勢力，萬一主子要我做這做那，我能拒絕？這不就等於參與了其中一方嗎?”
李公公深吸了口氣，看了眼丁威“去雜役司吧！不然，伺候其中任何一個娘娘，你都危險。”說完搖了搖頭，又自言自語“長這麼俊，做什麼太監，去雜役司也會被其她娘娘發現要走，只能靠自己的造化了。”
聽完李公公的話，丁威嚇的汗毛倒豎。
馬勒戈壁，這麼兇險，你們鬥來鬥去，拉扯上我們這些太監幹什麼。
看來，只有讓‘下’身強大起來，硬拉她們幾個下水才有出頭之日。
不然，她們的爭鬥，說不定哪天自己就被砍頭了。
翌日中午。
李公公喊來丁威“晚上你隨我公務。”
“是，師父。”
“師父，今晚公務是做什麼？雖然交代說不該問的不能問，但是，不問清楚，萬一做錯可要殺頭，挨罵總比殺頭強。
李公公本想呵斥他一番，想了想“馱妃太監昨晚蹬了腿，你身板好，補缺頂替。”
“把身子洗乾淨，換上乾淨衣服。”
“是，師父。”
丁威忍住好奇追問“師父，馱妃太監是啥公務？”
“馱妃馱妃，就是背馱着妃子，”李公公不耐煩中又擔心他第一次把事情搞砸，只好耐着性子解釋“皇上吃過晚膳，就會翻牌，翻到哪個嬪妃，你就的負責給嬪妃寬衣解帶，嬪妃衣物脫光后，裹上大毯子，馱到皇上寢宮，等皇上嗨咻嗨咻完，你再把嬪妃馱回。”
草，幫她人寬衣解帶還不是自己最擅長最拿手的絕活。
但想想馱着一個光溜溜的女人跑來跑去，心裏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不好意思。
“師父，馱妃太監地位高不高？”
李公公老臉的不高興，撇了撇嘴“以後你就知道了，不過，責任重大。”
“你要負責把妃子的身子裹好，不能受風寒，更不能吹風着涼。”
“步子不要邁大，身板要穩，還不能把敬事房總管拉的太遠。”
“回妃子寢宮，還要善後。”
丁威一頭暈，原來這工作還不是那麼簡單。
妃子受風寒自己有責。
步子不能邁的太大，那萬一腳步一滑摔倒，又是自己的責任。
還他媽的要幫忙善後。
這......這。
“師父，啥是善後？”
李公公詭秘一笑“自己悟。”
“師父，你就明講，做的好，得賞賜，好孝敬您。”
李公公點了點頭“那些妃子都是妙齡，被寵幸后，智慧大開，興趣漸濃。”
“皇上日忙夜忙，總有英雄氣短疲憊之時。”
“你把妃子馱回寢宮，她身心依然燥熱難耐，這時候你就要幫她去火，也稱敗火，待妃子火熄、安靜下來，你才能悄悄離開。”
“肝火不去，妃子堵在心頭，性情就會暴躁不安。”
“瞧你不順眼時，輕則抽嘴巴，重則掉腦袋。”
丁威伸了伸舌頭，敢情這行當風險性極高啊。
不要說拿賞賜，就是一個不小心或她不小心，也會被她幹掉。
李公公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不由的輕蔑笑了笑。
“去休息休息，休息好把身子洗乾淨。”
......
夜還未黑透。
丁威有點緊張又有點興奮的跟着李公公去往御膳房。
“師父，敬事房總管是哪位公公啊？”
“你這不是廢話嘛！”李公公停住腳步瞪了他一眼。
丁威愣了愣，忽然明白過來。“師父，原來你才是敬事房總管啊！！！”丁威讚歎着“怪不得你白天不公務。”丁威對這老太監隱藏身份心裏沒責備，還多了一絲對他的敬重。
能混到敬事房總管，不簡單。
來到御膳房。
李公公安排丁威站在門外等候，自己進到膳房，微微躬身站在用膳皇帝老兒身旁侍立着。
透過窗。
丁威瞧見膳房黃袍在身的男人，乾瘦的身子，蒼白的臉，稀疏的鬍鬚，一臉倦容，年齡五十幾歲。
這就是所謂的雄帝？丁威大失所望。
這麼一個老男人，何來的雄？
還雄帝，我呸！還不如我‘威弟’。
這後宮佳麗，他能照顧的了嗎？真是辜負了深宮中娘娘。
好白菜都被豬拱了，丁威想不出更多的詞來表達心中的憤懣。
晚膳完。
該到皇帝頭疼的時候，他此刻需要克服選擇困難症，解決當頭晚上在哪裏住的問題。
李公公雙手托着一個大銀盤，銀盤上放着數個綠頭牌，上面寫着嬪妃們的名稱。
雄帝掃了一眼，想想馬上就要做羞羞的事，不知他心中是否老鹿亂撞，他伸出枯槁一樣的手，隨便拿起一個牌子放於托盤。
李公公把牌子翻轉過來，語速輕緩、傳遞清晰“皇上，今晚鄭貴妃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