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怕相思已相思

第十四章 怕相思已相思

月色溶溶夜,花陰寂寂香。

在月光蕩漾,花陰寂靜的未央宮花園。m.

皇后看完書,作完畫,撫完琴。

獨自一人,倚欄對月望無言的發著呆。

桌上放着兩個酒杯,壺裏的酒還是溫熱着。

她怕相思,可又已相思。

真輪到相思時又沒處辭,眉間還露一絲。

她定了定神,最終下定決心,對站在遠處的裘瑤道:“把小丁子喊過來,陪我喝兩杯。”

皇后的心早前猶如煙雲淡淡。

像秋天的水一樣,沒有太大的波浪,平平靜靜,淡淡如煙。

可他的出現,已激起她心中漣漪波瀾。

塵世幾許。

再高貴的人也像凡人一樣,對人間俗世、紅塵多少都難說再見。

想通后,皇后一灣淺笑,萬種風情。

她溫婉、恬靜、人淡如菊。

容華淡佇,拱雲托月。

白天他和貴妃娘娘玩累了,現在又應付要來見皇后。

等他趕至見到皇后,雙眼痴痴的望着她,畫中人,美如畫。

月再美也比不上她的笑,沒見過她的人自然不會明了。

第一次看到她,他就栽了。

相信只要是男人都會載,除非他就不是正常的男人。

相笑而坐,舉杯盡飲。

她向他敞開點點心扉,把他當成知音......

這一壺酒,足以慰風塵。

平凡的生活,它沾滿了煙火氣息,也充滿了人世間的繁華和坎坷。

在這風塵之中,得到人生中難得一求的知己。

無論是忘年之交還是最合適的年紀遇到最投心的人,都是“人生一知己,足以慰風塵”。

從她眉宇間露出的淡淡憂傷和她對皇上的對話,他略懂她。

枉有一杯醉人酒,也難解半點她心中的世俗愁。

......

臨走前,他拿起桌上的筆,給她留詩一首。

《行香子·述懷》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

酒斟時、須滿十分。

浮名浮利,虛苦勞神。

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

雖抱文章,開口誰親。

且陶陶、樂盡天真。

幾時歸去,作個閑人。

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

他離去后。

她醉眼朦朧拿起他作的詩。

越看越驚。

當然。

不是心驚。

而是震驚!!!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不就是說今晚夜氣清新,塵滓皆無,月光皎潔如銀。

酒斟時、須滿十分:意思值此良辰美景,把酒對月,須盡情享受。

浮名浮利,虛苦勞神:名利都如浮雲變幻無常,徒然勞神費力而已。

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人的一生只不過像快馬馳過縫隙,像擊石迸出一閃即滅的火花,像在夢境中短暫的經歷一樣短暫。

雖抱文章,開口誰親:雖有滿腹才學,可你畢竟還是女流之輩,不便拋頭露面和重用,也無所施展。

且陶陶、樂盡天真:姑且借現實中的歡樂,忘掉人生的種種煩惱。

幾時歸去,作個閑人:何時歸隱田園,就不為國事操勞了。

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云:只要有琴可彈,有酒可飲,賞玩山水,就足夠了。

他把自己酒對月的襟懷意緒,流露的人生苦短、知音難覓的感慨,想擺脫世俗困擾和退隱渴望、出世之意盡數表達,躍然紙上。

而全詞語言暢達,音韻和諧。

形式與內容完美的融合。

並以議論表現出人生感悟,很有哲理。

她知道,這寫的不是文辭,是人生,是感情。

這真乃曠達之作!!!

裘瑤調查的結果,不是說他只是一個從鄰國流浪過來的流浪兒嗎?怎麼會有如此驚天地泣鬼神之神才?

她按捺不住要蹦跳出來的心,趕緊把裘瑤喊了過來。

“問你,你調查小丁子的事是否全部屬實?”

裘瑤不解的回道:“都是從我們自己人口中得到的消息,肯定屬實。”

接着她又一次補充說明:“他前幾年就是從鄰國新朝乞討進入我國。”

“不過我沒告訴你的是,他的頭曾經受過重創,被幾個市井無賴打到痴傻,後來被人賣了六兩銀子才入的宮。”

“他痴傻?你看他像痴傻的人嗎?”

裘瑤申辯道:“我親自調查的,有好幾個人都可作證,千真萬確,說他就像行屍走肉沒有靈魂的人,不然怎麼會被人賣進宮當太監呢!”

皇后疑信參半把丁威寫的詩遞給裘瑤:“你說他像沒靈魂的行屍走肉,這是他所作充滿着靈魂的詩,這怎麼說?”

裘瑤接過,認真的讀了起來,以至於到最後瞪着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這......這......確定這是他作的?”

“廢話,就剛才,我親自看着他所作,筆跡都還未乾!”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未必那一剪沒,還把他剪成大文士?”

“我們是不是撿到寶?過幾天新朝不是要和我們鬥文比武嘛!”

“文,派這傻子去,他這水平,全天下也沒人能超越他吧?更不用說新朝所謂的大文士了。”

“武,如果這次小八木不出面,我就上。”

皇后不滿的道:“還喊人家傻子,他還傻嗎?”

“是是是,他不傻,相反,才華橫溢。這小子還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裘瑤不由的感嘆着。

皇后微紅着臉,白了裘瑤一眼。

“你懂什麼,他這是。”

“山不炫耀高度,一樣巍峨。”

“土不炫耀厚度,一樣承載萬物。”

“海不炫耀寬度,一樣一望無際。”

“他這是低調做人,才是處事大智慧。”

......

裘瑤不滿的打斷她道:“喂!你不會對他有意思吧?”

“你在胡說什麼,他是一個太監。”

“太監?太監又怎麼啦?三年一小檢,五年一大檢,只要不補刀,還不是慢慢能長。”

其實皇后正是打的這主意,心事好像被她說中了一樣,臉頰更加的紅。

“你不要瞎說亂說。”

世間最好的事物,往往並不起眼,但卻能越看越順眼。

更何況順眼的事,那越想越看就越順眼。

他並非刻意藏拙,只是他的行為不是為了奪人眼球,而是讓人舒服。

皇后越想越覺得滿意......

回到寢宮。

準備就寢的皇后,肌膚勝雪,冰潤凝脂。

她穿着薄如輕紗的睡衣,透着一股清香。

上床,甜甜的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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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與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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