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嗎
見到蘇子未進來，還穿着剛才領獎那身西裝，蘇爸爸眼中劃過一絲意外的驚喜。王悅從椅子上站起來，驚訝道：“子未！你不是在紅毯夜嗎？怎麼……”
“我領完獎了，沒什麼事，就先回來了。”蘇子未扯了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哦……獎盃在後台，靈靈應該會幫我收走……那個……”
蘇爸爸太了解蘇子未了。
他眸色很快沉了下來。
“子未，過來，坐。”蘇爸拍了拍床邊。蘇子未嗯了一聲，走過去坐了下來。
“你剛才……在看頒獎典禮么？”蘇子未看向他那還穿着病服的父親。心中實在有太多的疑問，可是一時之間，他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蘇爸看向自己的兒子，“以前你跑龍套的時候，我知道你很辛苦。我和你王姨總是勸阻你，是因為我們不想看你那麼辛苦。可漸漸，你成功了，你成為你想成為的演員了。那之後，我和王姨再也沒有阻止過你，對不對？”
“嗯。”蘇子未點頭。
蘇爸動了動嘴，思考了一下，又說道：“但演員可以有各種各樣的發展，並不是一定要在引力才能成功成名……我覺得，你可以選擇更好的……”
“所以你見到賀昱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他家和我媽的死亡有關了，是嗎？”蘇子未毫不避諱的說出了這句話。
他太想，太想知道當年真正的真相了。哪怕賀昱承認，他也想從自己父親，這個當事人口中，聽到當年的事到底是什麼樣的。
蘇爸微微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兒子會這麼問。坐在一旁的王悅也很驚訝，儘管她是知道這件事的，但這麼多年蘇子未對這件事閉口不提，卻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忽然開口提及。
蘇子未強忍着情緒，問道：“爸，如果我沒記錯，當年撞死我媽的不是謝玉嗎？如果我沒記錯，當時在法庭上，那個叫謝玉的女人不是當場認罪說自己酒駕了嗎？”
蘇爸眉頭一緊，眸色晦暗不明：“謝玉只是個頂包的。真正撞死你媽的是賀氏企業的千金，賀雯。”
“爸，你明明知道那是頂包，為什麼當時同意了判決？！”蘇子未站起了身，更多的疑問當即想問出，可站起的一剎那，他忽然一怔。仟仟尛哾
看着老爸那張因為手術明顯有些疲憊衰老的臉，張了張嘴，後面的指責卻不知道如何再說出口了。
蘇爸的神色淡了下去，語氣中透露着濃濃的無奈：“當時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謝玉只是被賀家推出來頂包的，我一定不會就此罷休！那是你媽去世后的六年後，謝玉從牢裏出來了，我才知道原來不是她。”
整個病房裏瀰漫著一種讓人難以言喻的壓抑，連在一旁聽着這事的王悅也不禁流下眼淚。
蘇爸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賀氏的勢力太龐大了，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可以抗衡的。賀雯肇事後，當天就被賀家送出國了，國內的警察手伸不到外國，賀家辦事迅速，找了因為需要錢的謝玉頂罪。當時我只是傷心過了頭，根本沒有發現其中的不對。比如……沒有讓我看監控，比如……我根本沒想到穿着那麼簡陋的謝玉怎麼可能是開着瑪莎拉蒂的兇手……”
蘇子未垂眸，拳頭卻緊緊地攥着。后槽牙咬的嘎吱嘎吱響時，他的憤怒被蘇爸發現了。
“我在直播里看到賀雯了。”他對蘇子未說，“但是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已經不可能翻案了。兒子，你不要做傻事……只要你……你從引力離職，我就滿足了。”
蘇子未沉默了一陣，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很快，他抿了抿嘴，對着父親承諾道：“我會辭職的。一個引力，不會阻止我的前途。”
這麼多年了，他沒辦法再去找賀雯報仇，甚至無法跟她對峙。
他唯一能傷害到的只有賀昱。
但他唯一不想傷害的就是賀昱。
這樣下去，他也只會無法再面對賀昱。
或許此時，將來乃至更久的以後，他們變成那個形同陌路的陌生人，是對彼此都最好的成全。
離開了醫院，蘇子未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雨已經停了，只是夜空不再能看到星星。蘇子未從現場逃出來時什麼都沒有帶，只有口袋裏的一部手機。他疲憊地拿出手機，看到了童樺三十六個電話和無數的信息轟炸。
但賀昱沒找他。
蘇子未站在路邊耐心地回了童樺的信息之後，便把手機關了機。
這天晚上，蘇子未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他那抽屜，拿出了那張白色的面具。
之前他失憶了，忘記了這抽屜里還放着警示這一切的這張面具。
在古墓之中，棺材裏的那張面具和這張面具一模一樣。
梅思德島的原住民，棺槨之中的面具……蘇子未顫抖的舉起手，將面具戴在臉上……
還能看到那片白色的幻境嗎？
可是，無事發生。
蘇子未把面具從臉上拿下，又再次戴上。
他閉上眼，想着能再次看到和賀昱、韓意或者是陸斬風長得一樣的那個“神明”。可是這張面具就像是仿造的一樣，戴上以後沒有任何效果。
“你不是還會給我頒發任務的嗎！怎麼現在沒有反應了！？”蘇子未大喊一聲，將面具用力扔在地上，差點砸到了在一旁趴着的麥旋風，“你能不能告訴我，我這麼長時間經歷的，都是些什麼啊！”
情緒到達頂點的蘇子未撕心裂肺的喊出聲，將晚上那些壓抑的情緒統統脫口喊出。他崩潰的坐在地上，那張慘白的面具無動於衷地靜靜置於地面之上，只是面具的眼角處，被蘇子未摔出了一道細小的裂痕。
“到底，這一切都是什麼呀……”蘇子未抱着雙膝將頭埋入，“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
混亂的記憶，多重的人生，母親死亡的真相，帶給蘇子未的打擊實在太大了，他甚至無法分辨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甚至，他多希望他現在經歷的一切也都是假的。
就在這時，小喜忠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它用腦袋貼了貼蘇子未的小腿，又繞着他蹭了兩下，似乎在安慰他。
“小喜忠……”蘇子未眼淚婆裟地一把撈起這隻三花小貓，“只有你懂我，還知道來安慰我……你說，為什麼我每次穿的劇本都能看到你？在毒祭里，唐夜訣也看到你了……你是上天來守護我的天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