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撿粟子
小丫頭很聰明，她只是說了一遍，她馬上就注意着了，小心翼翼地一個一個將菱角摘下來，再小心地放進被方竹放躺下的背簍里。
“娘，靈兒可以的。”
方竹心頭一片柔軟，抬手輕揉了揉她的頭，便轉身繼續去扯菱角了。
婆媳兩人手腳很快，便將靠近這岸邊的一片都扯了上來，滿滿一背簍的菱角。
柳李氏還想再扯，被方竹阻止了。
菱角確實是能吃飽肚子，但吃起來卻很麻煩，不可能真的一直都吃它。
就這一背簍，她都計劃着煮熟后，明天背到鎮上去試試能不能賣出去，賺些銅錢換些米糧也好。
再者，還有一個背簍，她打算挖些藥材背到鎮上去換些錢。
“行，娘都聽你的。”柳李氏的臉上一直都有笑容，婆媳兩人的關係親近了很多。
得了一背簍的菱角，方竹才有心情開始打量着四周的環境，想就近尋些藥材挖好。
地榆，厚朴。
方竹埋頭挖藥材挖得不亦樂乎，小靈兒跟在她身邊幫忙撿藥材，不時還奶聲奶氣地說兩句討好的話，逗得方竹心情很愉悅。
柳李氏還在那邊扯菱角，既然方竹說這個還能賣，她便想着多弄些。
“娘，這個哥哥好奇怪啊，長了好多刺刺呢。”
方竹手中的動作頓住，哥哥長刺刺？
她抬頭順着靈兒的目光看過去，卻發現小丫頭正用腳踢着一個毛刺刺的果實過來。
方竹猛地抬頭張望，果然在不遠處一棵高大的樹上，長滿了這種毛刺刺的果實，不少已經掉落了下來。
“娘，快過來，不要扯菱角了。快過來。”
方竹丟下手裏的鋤頭，蹲下身子用彎刀輕輕敲開靈兒踢過來的毛刺果，露出裏面的粟子。
“哇，娘好厲害啊！”小靈兒雙眼炯炯地看着方竹，這樣的娘親她太愛了。
“還是我們的靈兒厲害，竟然給我們家又找到了一種食物。”方竹摟着她，笑着親了一下，這孩子，太招人疼愛了。
靈兒呆傻地看着娘親的背影，抬起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雙眼越來越晶亮。
娘竟然親她了！
娘竟然親了她！
娘真的親了她！
“娘，我來幫忙！”反應過來，靈兒小跑着跟上方竹，嘴角上的笑快要裂到耳邊了。
柳李氏不舍地放過了那些菱角，走過來問道：“竹啊，又有什麼好吃的了？”
“娘，這個果實回去煮熟了也很好吃的。”
方竹頭也不回地在地上撿那些完全成熟掉落地上的粟子，有些掉下來未開裂，有些已經裂開了。
婆孫三人很快便將地上的析粟撿乾淨了，有大半背簍，再加上之前方竹挖的藥材，裝滿背簍。
得了這兩種能吃的，也不枉這一趟山上之行了。
至於之前柳李氏無意中挖到的何首烏，方竹現在也不急了，明天到鎮上去的時候，先把家裏那一大塊拿去試探價格。
撿到粟子，方竹不由得多打量了下這密林里的樹木，應該不止這一棵粟子。
不過這附近已經沒有了，她現在又餓又累，也沒有心思再去轉悠了。
“娘，我們下山。”方竹心滿意足，發現這大山裡遍地都是寶，她開始對在這異世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好咧！”柳李氏似乎也拋下了心結，蹲下去背起滿滿一背簍的菱角，把那只有大半粟子的留給方竹。
方竹也沒有說什麼禮讓的話，而是過去幫忙扶起來。
柳李氏長年做農活，力氣要比她好得多。
柳李氏背起菱角后，一手拿起鋤頭，一手要去抱靈兒。
“奶，靈兒走。”靈兒不要柳李氏抱，奶奶身上背着那麼多東西，她感覺很重的樣子。
“娘，鋤頭給我支撐，我怕我走不下去。”女兒都那麼懂事了，方竹自然也不能真的什麼都讓柳李氏拿了。
柳李氏看着她背着背簍後有些站不穩的樣子，也就沒有拒絕，把鋤頭給她，讓她在後面走，然後她自己拉着靈兒走前面去了。
本來就餓，又加上還背着大半背簍的粟子，在下山的時候，方竹的雙腳打擺子得厲害，要不是用鋤頭支撐着，只怕她真的會滾下去。
戰戰兢兢地總算到了山腳底下，方竹感覺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秀氣的額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臉色慘白，彷彿隨時都會倒下去一樣。
“竹啊，你沒事吧？趕緊先歇會。”柳李氏回頭看到她的樣子，擔心不已：“你先在這裏歇會，我回去后再過來接你。”
“娘，喝水。”方靈兒自己也在顫抖，但還是拿着竹筒里的水送到方竹面前，仰着小腦袋擔憂地看着她。
方竹撐着鋤頭站在那裏緩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伸手揉了揉靈兒的頭髮，這才接過竹筒仰頭倒了兩口水，感覺舒服了不少。
再抬頭，柳李氏已經背着菱角快要走出山坳了。
方竹無比嫌棄這具身體，卻沒有時間在這裏面感慨，她不可能真的在這裏等柳李氏來接她。
關鍵是四周都是山，此時沒有什麼人，就她與小靈兒母女兩個，她心裏有點發怵。
“娘，你有沒有舒服一點？”靈兒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澄亮的大眼睛裏閃過擔心。
“嗯，娘已經沒事了。我們走吧。”方竹把鋤頭放到肩膀上，然後一手牽着靈兒的小手往外面走去。
路過那間茅草屋的時候，她鬼使神差地瞄了兩眼，見那裏關上了門，心底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等方竹拉着靈兒慢慢走出山坳的時候，遠遠地便看到自家門前圍了不少人，似乎在看什麼熱鬧。
此時已經接近傍晚時分了，按理說大家都要在家裏忙活着做飯等活兒，怎麼有空湊到她家門前看熱鬧？
還是說，那個渣男又回來了？
想到此，方竹忍不住加快了腳步，靈兒緊緊地抓着她的一根手指，拚命地邁動小短腿。
娘親走得好快，她快要跟不上了。
但她不敢說話，她感覺此刻的娘親有些怕怕的。
她雖然沒有看到娘親的臉色，但莫名的就是感覺到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