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回門
棲陵與皇城相聚較為遠些,雖時不時的也有會官員到此,可終究沒見過如此聲勢浩大的皇家儀仗,所以當龍辰羽等人一踏入棲陵城,消息便一時間傳開了。待儀仗到達冷玉山莊之時,冷凡玉親攜山莊之人到門外迎接。雖然對與龍碧昕而言,她們之間的情義大可不必如此,可水若青卻告訴她禮終是不可廢的,就算只是做給外人看的,也必須要做。
“大姐,我不想呆在那個地方。”一踏入廳堂之中,龍碧昕便拉着水若青的手說道,那種無奈的表情極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可她的委屈水若青又怎會不知,只是事事又豈能盡如人意。
“碧昕,你現在的身份比起往日已是不同,切不可再胡言亂語。”
“可是大姐,我。。。。。。。“碧昕的話尚未說完,就已被白心凝打斷。
”碧昕,不可胡鬧。”看着龍碧昕的樣子,水若青其實也是心有不忍的。他走到龍辰羽的身邊。
“王爺,昕公主自幼長在江湖,不懂得收斂性子,日後在宮中還請王爺多加照看。”
“昕兒是本王的妹妹,這個是自然。”
“那就多謝王爺了。”
“若說謝,本王還是應該多謝莊主,這多年來替本王照顧舍妹。”
“王爺客氣了。”
。。。。。。。。。
在忙完龍碧昕的事後,詩夢也着實鬆了口氣,再加上那幾日又是連着噩夢纏身,所以凌夜寒這才允許詩夢回莫府休養幾天,在天龍王朝,嫁出去的女兒就如同潑出去的水,出嫁之後亦沒有回門之禮儀,除非得到夫家的恩准才可回家探望,凌夜寒這一決定也着實另詩夢詫異不少,他為何這樣做,是為了博取她的好感嗎?哼,果然,男人為了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其實她還是要感謝這些日子做的噩夢,若不是它們,她似乎差點忘記了當日的恥辱。那段生不死的日子,她永遠也不想再回去。莫府與落寒山莊相聚不是很遠,再加上這次凌夜寒命人備了不少禮物,所以路上的度自然也是很慢。
一大清早,落寒山莊門前一批浩浩蕩蕩的隊伍已然出,七月的天本是極熱的,可在落寒山莊的馬車內似乎並沒有感覺到這一不適。寬大的紫檀木馬車內,淡淡的荷香中夾雜着薄荷,令人神清氣爽。窗口的紗帳也是用極好的幽藍色冰絲織成的,晨風吹在紗幔上也會感覺陣陣清涼。馬車中間的方桌上,一壺上等的紅梅雪酒擺在正中間,用來盛酒的玉壺也是雪玉雕成的。這些都是其次,令人嘆為觀止的是這馬車所有的木板上都有夾層,若是在熱天之時可在夾層中的鐵箱中存冰,這樣坐在馬車中的人便也不覺得熱了。
詩夢看了一眼慵懶躺軟榻上的凌夜寒,眯着的雙眼看不出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不可否認,眼前的這個男子確實是江湖上少有的美男子,單憑那一雙眼睛,便不知要迷倒多少人,另詩夢不解得是,明明一雙極美的桃花眼,可不知為何那眼裏總是散着令人寒透徹骨的冷意,絕美的弧度將他的輪廓彷如刻化一般。
“我的樣子當真如此讓你不捨得離眼嗎?”
“我只是在想堂堂落寒山莊的少莊主屈尊到我莫家,意欲何為?”
“看來本少主長得倒是更容易讓人誤會。”說著凌夜寒修長的玉手端起桌上的玉樽遞給詩夢。“怎麼,不陪我喝兩杯嗎?”
伸手接過玉樽,樽內艷紅色的液體映入詩夢的眼帘,細細的品了一口。
“如此佳釀的紅梅雪,只怕是也只有在落寒山莊才能喝到。”
“你倒是品酒的同道中人。“
“若我不曾記錯,紅梅雪乃是冬日山間清泉冰上的雪水及隆冬綻放的紅梅所釀而成,釀成之後須放在陰寒之地儲藏,年份越長,紅梅與雪水方能融合,才為紅梅雪之上品。”
“這酒雖好,可是知曉的人卻不多,你怎麼知道的”
“如此好酒,你既釀的出來,我只是知道又有何奇怪的?”聽見詩夢的回答,凌夜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此時無事,彈曲子助興吧。”
聽見他的話,詩夢沒說什麼,隨手將旁邊的古琴抱起,那琴上雕的是百鳥朝鳳,詩夢隨手一波動,悅耳的聲音從琴上出,聽音色詩夢便知此琴不差。遂即手指輕動,一陣陣動聽的琴聲從車內傳出。
待到達莫府之時,莫夫人早已駐足多時,見此,詩夢心中微顫,按理說,他與凌夜寒屬晚輩,到莫府時,必然是由他們前去拜見長輩,可莫夫人竟不顧身份駐足於此,怎能讓她心中無謂。
從車上下來,詩夢走到莫夫人的身邊柔聲問道
“娘,怎麼不在府內等着。”
“娘想早日見到我的婉兒。”莫夫人輕撫着詩夢的絲,眼裏有說不出的暖意。
“夜寒見過岳母。”凌夜寒俯身抱拳道。
“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多禮了。”說著同詩夢,凌夜寒走了進去。
進去后,待詩夢與凌夜寒見過莫遠,莫夫人便將詩夢拉走了,獨留下莫遠與凌夜寒,對於這個女婿,莫遠自是十分滿意,想必他定有許多話要說。詩夢也不管其他,只是與莫夫人去了府中的後花園內。從回來到離開都不曾見二娘與夕白,只聽娘說,二娘身體抱恙,在房內休息。
“婉兒,在落寒山莊可受什麼委屈。”
“娘多心了,夫君待清婉很好。”
“那就好”
“娘呢?可曾有何煩心之事。”
“傻孩子,娘怎麼會有什麼煩心事呢?”莫夫人的話未說完,只聽得莫夫人身旁的雲兒急忙開口。
“夫人,為什麼不告訴大小姐,二夫人她。。。。。。”
“雲兒。。。。。。”莫夫人開口呵斥住雲兒。她的話雖被打斷,但詩夢又怎麼什麼猜不到,何況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雲兒,你先下去吧。”詩夢開口將雲兒支走。看着雲兒離開的背影,詩夢方才開口。
“娘,清婉帶你離開可好?”聽見詩夢的話,莫夫人輕輕搖了搖頭。
”婉兒,娘自加入莫家的那刻起,就沒想過離開。”
“為何?”
“雖然你爹他負了我,可我卻不能違背自己的心。”
“娘在這裏並不開心,清婉帶你到別的地方。”
“婉兒,你不懂,有些時候愛這個東西是只要看着你愛的人開心,你就足矣。”
“可爹違背了你們的承諾,是他先負心薄倖的。”
“我的婉兒聰明絕頂,可對於愛這東西,你卻是不懂。”
不懂,她怎會不懂,當日他也曾對另一個愛的刻骨銘心的人無怨無悔的付出,可當一切都被揭破的那一刻,她依舊妄想的是他的一句話,只要他一句話,她便相信,可最後換來的卻是他的嘲笑和羞辱,她心裏明白,當她再也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那個人連騙都懶得騙她,那一刻,她不但恨他,更恨的還是自己,若不是自己給了他機會,他又怎可以如此傷她,所以從那以後她選擇在也不相信任何人。
聽見莫夫人的話,詩夢不再說什麼,她心裏很清楚,若一個人當真的刻骨銘心愛着另一個人的時候,再多說什麼都是無意的,也罷,給她一點時間。事後想想,若當時知道這將會是最後一次見到莫夫人,她怎麼也不會如此縱容她的。莫夫人不知道,她的離去帶給詩夢的卻是無盡的傷痛。
詩夢本欲和莫夫人離開此地,不經意間只見一抹黑影朝此走來。待走至兩人面前時。凌夜寒方才開口。
“岳母。”莫夫人微笑着點點頭。
凌夜寒上前一步,輕輕將詩夢拉入懷中。柔聲說道。
“落寒山莊傳來消息,辰王與昕公主要前來,你在此好好陪陪岳母,我先回去準備。”
詩夢輕輕點點頭,莫夫人轉頭看着極為恩愛的兩人,微笑着道。
”夜寒要走了,想必你夫妻定有什麼話要說,娘累了,就先回去了。“言畢便轉身離去。
“這莫府中,恐怕只有你弟弟才能挑起我的興趣了。”看見莫夫人離開,凌夜寒也懶得裝一個賢婿,直接露出了那一副邪魅的樣子。
“你見過夕白了。”
“來的時候遇見的,若不是要回去,我倒是願意和他好好喝兩杯。”
“那時只怕二娘定會將你碎屍萬段的。”
“呵,只要這天下能殺的了我的人還沒出生呢?”凌夜寒不屑的勾起一抹笑容。
詩夢很清楚,若是夕白當真挑起了凌夜寒的興趣,那麼他一定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凌夜寒還會把他當成一件玩物,玩弄於股掌之中。不知為何,她此刻竟不願夕白落入這趟渾水中。
“想知道他對我說了什麼嗎?”凌夜寒湊近問道。
“與我何干?”
“他說你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親人。“凌夜寒不顧詩夢的冷淡,繼續說道。
說完,他轉身離去,詩夢看見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的這一抹弧度讓詩夢頓時心慌了一下,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只知道一個很不好的預感正在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