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蛇樹科技
鈴鈴鈴。
蘇久安的手機再次響起，寂靜的街道上只有蘇久安的手機鈴聲在回蕩，屏幕上顯示的是“老婆”。
沒等楊芸說話，蘇久安就開口道：“喂，老婆，我今晚加班，要晚點才能回去。”
誰知手機里傳來一陣怒吼。
“蘇久安，加班加班，你就知道加班。你女兒差點被綁架了，現在就在醫院裏，你愛來不來！”
嘟嘟嘟.....
楊芸乾脆地掛斷了電話，剩下蘇久安在電話的另一頭沉默。
醫院裏，蘇晴已經醒了過來，楊芸陪在床邊，蘇晴的四個姐妹們也都醒了，在各自家長的陪同下。
而陳言則是蘇晴醒了之後，又裝睡了半個小時。
醒來之後，陳言表現出一副弱雞的模樣，但為了維持嘴炮王者的形象，底氣十足地喊了一句，“來，我要打十個！蘇晴，你快跑，別管我。”
陳言承認，這句話里有大部分虛偽的成分。不過，自己這個隱形的救命恩人是假不了的。
要是沒有自己，蘇晴現在躺在的不是醫院，而是某個集裝箱裏了。
“哼，文學家，你是在夢裏打十個吧？”蘇晴鄙夷道，“沒挨幾下就倒下，就知道打打嘴炮。”
“沒禮貌，怎麼說話呢？”楊芸打了一下蘇晴的手臂。
“楊姐，我還是病號呢？你怎麼能對我下黑手？”
“你還病號，我看你生龍活虎的勁頭，早就好出院了。”楊芸說完，又對着陳言噓寒問暖。
“小陳，你的父母呢？”
“他們去世了。”
“抱歉。我的意思，你發生了這樣的事，你家裏有沒有什麼親人......”
“楊姐，沒事的。這都是小事，我自己能夠處理。”陳言表現得很平靜，但這份平靜卻讓楊芸更加心疼。
這麼小的孩子出了這樣的事，沒有一個人關心。
“小陳，待會兒楊姐帶你回家。”
“謝謝楊姐。”
蘇晴吃着香蕉，問道：“媽，是警察救的我們嗎？”
“不然呢？你以為你這三腳貓的功夫能夠幹什麼？以後遇上事了，趕緊跑。你媽給你生的兩條腿管什麼用呢？別學你爸，見着事就往上沖.......”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的耳朵都要起繭了。”
“你還不耐煩了。你們父女倆一個個的都不讓我省心.....”
陳言看着一旁病床上母女兩人的拌嘴，嘴角劃過一絲笑容。
這正是當初陳言願意站在無數人的身前與變種殊死一搏的初心。讓那些無數人活下去，而不是冰冷地躺在停屍間。
警察的詢問在醫院裏就進行了，陳言倒是想提供一些線索。可是，蘇晴這張小碎嘴子嘚吧嘚吧，根本不給其他人任何插嘴的機會。
當然，蘇晴講的都是些報仇雪恨的廢話。
“你們其他人還有沒有要補充的？”詢問的警察小哥就差沒說，你們講點有用的。
蘇晴又想開口，蘇久安突然出現了，接過了記錄本掃了一眼，皺皺眉頭。“怎麼都是蘇晴說的。”
這話讓蘇晴不開心了。
“蘇哥，你瞧不起誰呢！”
蘇久安深沉的目光掃過六個人，有意無意地在陳言身上停了一剎那。
“辛苦了，你先回去吧。”蘇久安對着詢問的警察說道。
就在這時陳言開口說道：“我記得他們帶頭的人是一個小黃毛。”
隨即，蘇晴一拍大腿，說道：“對對對，蘇哥，就是那個可惡的小黃毛。我的熊貓眼就是他揍的。”
熊貓眼.......陳言扭頭向右邊的蘇晴看去，因為蘇晴那隻熊貓眼也是在右眼，要是蘇晴不轉頭，陳言根本看不着。
“笑，笑你個頭啊！”蘇晴朝着陳言罵道。
“抱歉，沒忍住。”
陳言說完，更加放肆地大笑起來。這一陣笑聲也讓附近的一片人笑了。
楊芸一邊笑，一邊攔住要和陳言你死我活的蘇晴。
深夜，陳言站在醫院的天台上，明亮的眼睛像是夜空上的星辰。
蘇久安安慰了蘇晴幾句，又離開了。今晚，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在離開之前，蘇久安留給陳言的眼神讓陳言開始回憶今晚的行為。
他認出我來了？
應該沒有，不過還是要小心。怎麼租個房子也能遇見？
磐城燈火輝煌下的陰暗永遠不會消失，有光就會有影子，這都是無法避免的。除非光足夠熾烈。
“玖，查到那些人的身份了嗎？”
“飛車黨類似於黑狗幫的一個小幫派，多是在深夜搶劫，向商戶收取保護費，暴力催債。現在那些人正在皇庭ktv。”
在小黃毛離開后，陳言就讓玖一直跟蹤對方的行動。對於隱形在網絡之中的玖而言，是永遠不會被人發現的。
一個個監控攝像都玖的眼睛。
“飛車黨也做起來了綁架的生意，是不是越界了？”
按理說，飛車黨的“業務範圍”所觸及的法律沒有到極其嚴重的地步，但是綁架，這事往嚴重了說，可以判處死刑。
陳言並不知道人口失蹤的案子，所以也聯想不到黑狗幫拐賣人口的事。
“今晚，在第五區各個街道的監控下，飛車黨的人同時出現。雖然沒有做出違法犯罪的舉動，但可以推測在監控后的飛車黨並不簡單。”
“第五區派出所能夠推測出來嗎？”
“不清楚。”
陳言又沉默了，“你說，我該插手嗎？”
“按照2030年新頒佈的《軍人休假管理條例》第11條第1點，軍人在休假期間有義務責任幫助人民群眾。”
“呵，你還真是......算了，你說的也沒錯，從某個角度來說，我也是軍人。給第五區派出所發一封郵件，告訴他們線索。”
“收到，長官。”
鈴鈴鈴。
“喂，楊姐。”
“小陳，你去哪兒了？”
“哦，楊姐，我在廁所呢。”
“好，那你快點回來。你現在可是病人，不能亂跑。”
“好好，我馬上就完事了。”
陳言掛完電話，臉上浮現出笑容。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
“蘇隊，黃毛那些人在皇庭ktv。”
“你怎麼知道的？”
“噥，郵件。”
蘇久安看着電腦屏幕上的郵件，腦海中突然冒出兩個字——雷鋒。
......
在某個陰暗的地底，一棵深深紮根在岩層之中的大樹，在樹頂的上方一道紅色的光芒垂落，如銀河傾瀉。
樹枝搖曳，樹影婆娑，輕輕一晃，便如湖面一樣滌盪出猩紅光輝。一條條紋理纏繞在樹榦，更像是一條條細長的小蛇攀附在上面。
在樹根底部，堆積着無數的骷髏頭，大的小的，有些早已經泛白。
這一切都顯得無比的恐怖和詭異。
噔噔噔。
在黑暗處腳步聲傳來，一個修長乾瘦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到大樹前。
乾瘦的男人雙手交叉胸前，手掌緊緊貼着胸口，微微低下頭，嘴裏輕輕念叨着什麼，陰森的感覺像是惡魔在低語。
“崇高的星虹之主，為了偉大事業，我願意奉獻我的生命。”
“三天之後，蛇樹將會復蘇，十年的潛伏，必然會有收穫，請星虹之主護佑我等。磐城，這將是我等偉大事業的第一步。”
身後的黑暗之中，傳來一聲聲山呼海嘯一般的嘶吼。
而地底下黑暗無人可知。
乾瘦的男人褪去黑袍，換上一身乾淨筆挺的西服，帶上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整個人沒有了地底下的陰森謙卑，渾身反而透露出上位者的氣息。
“周總，總警司白警官還在會議室里等候。”
周野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是凌晨1點，他沒有想到白若水還在等他，從8點一直到凌晨1點，足足5個小時。
“好，我這就過去。”
三十三層樓的會議室里，白若水坐在轉椅上，面對巨大的玻璃，居高臨下地欣賞着整個磐城的輝煌夜景。這一刻，白若水彷彿是這個城市的主宰，在俯視這個美好的人間。
可是，今晚到底會發生什麼呢？
“抱歉抱歉，白警官久等了。實在是公司事情太多，本該是我去拜訪白警官的，反倒是讓白警官等了這麼久。”
周野一進門笑着道歉。
白若水轉過轉椅，平靜地看着周野，“的確應該道歉。”
周野一愣，要是一般人遇見這事，定會大方地說一句——沒關係。今天卻是遇見了一個另類。我這是客氣話，你沒聽出來嗎？
“白警官，今晚突然找我有什麼事嗎？”周野問道。
白若水打量了周野一眼，輕笑道：“本來是有事的，現在沒有了。周總是咱們磐城的大名人，十年來捐助了許多的孤兒院，救濟所。但最近世道不太平，聽說孤兒院又一些小朋友失蹤了。”
周野金色眼鏡的鏡片上閃過一絲光芒，“是是是，這是我們工作的失職，我一定會督促保安們做好工作，不過，失蹤的小朋友們還是請白警官多幫忙。”
白若水淡淡道：“是，這也是我們的責任。”
“好，那白警官辛苦了，還專門為了這件事跑一趟。”
“這是我的工作。”
三分鐘后，白若水站在大廈的樓下，抬頭望去。作為磐城最高的建築物，磐城大廈是政府出資建設的辦公樓，裏面有無數的公司存在。而租住在三十三樓的是一家科技公司——蛇樹科技。
白若水每次行動並不會無的放矢，在馬慶磊的案件中幾起販賣人口的案子背後都有蛇樹科技的影子。雖然蛇樹科技和馬慶磊幾家皮包公司的資金往來都以項目的名義，但在白若水調查之後，這些項目都是的空殼子。
今晚的線報是白若水給的蘇久安，但她也不能確保真實性。於是，她來了蛇樹科技。
目的很簡單。只是盯着周野而已，有了一點線索，白若水也能夠揪出幕後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