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撥開雲煙 1
白嵐緩緩有了意識,只是昏昏沉沉的,若非身感陣陣涼意,恐怕白嵐現在都還在昏迷當中。隨着意識的逐漸清晰,睫毛開始微微顫動,而且還可以聽到有滴答的水聲。
白嵐緩緩睜開了眼睛,環境昏暗,過了好一會兒白嵐眼前的模糊勁兒才逐漸消退,這下白嵐看清了周圍的環境,是一間地牢,白嵐心生疑惑,自己怎會在這裏?片刻過後,白嵐回想起了之前自己跟隨朱家子弟在討伐朱錦雉一族,最後看到了朱庸的法器是六道修羅劍。這麼看來是朱家家主將自己給打暈了。
白嵐走到牢門前,隔着木製柵欄,不管外面有沒有人,只管大聲喊。
「有沒有人啊!來人啊!」
白嵐一連喊了好幾聲,都未能喊來人。沒有來人白嵐便一直喊,堅決要喊到來人為止。此刻白嵐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身上還帶着傷。
「,喊個鬼啊,煩不煩,老實點兒?」
迴音剛落,一個身穿朱家家服的人映入了白嵐的眼帘,手裏還提了一把刀,在怒意的驅使下,掄圓了胳膊,一刀砍在了那柵欄上,其上閃爍的銀光寒冷可怕,驅得白嵐後退兩步,才堪堪躲開。
「吵什麼吵?」那朱家子弟說道。
白嵐雖然心裏很不爽,但是現在白嵐只想着出去,態度自然是要軟和一些。
「兄弟,你們怎麼把我關在這裏了?」白嵐問道,「我是你們朱家的盟友,趕快放我出去。」
那朱家子弟對白嵐朱家盟友的身份不屑一顧,甚至連回答一句都不願意,轉身便離開了,自轉角處不見身影。
正待白嵐再要喊的時候,在轉角處火把的映射下,白嵐看到了兩個身影,隨後便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見過家主。」
「他醒了么?」
「回稟家主,醒了,方才還在一直吵鬧。」
「嗯,本家主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家主。」
映在牆上的影子動了,只在一瞬從短到長。來者正是朱家家主朱庸。
白嵐看到朱庸腦海中自然閃過是朱庸打暈自己的畫面,心裏便不爽,連正眼不都不願意瞧朱庸一下。
「白少俠醒了。」朱庸依舊是那副和善的神情。
「是你將我打暈的,又是你將我關在這地牢裏的。」白嵐看似在問,但是語氣之中質問的味道要更濃一些。
「想必白少俠心中一直有疑問吧?」朱庸說道。
朱庸這麼一提,白嵐倒是立刻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暈倒之前朱庸手上的六道修羅劍上。
「是你?那晚來客來客棧的人是你?」白嵐質問道。
「不錯,正是我。」朱庸說道。
「我已經幫你出去了朱錦雉一族,你為何還要將我關進這地牢之內?」白嵐轉移了話題。
「白少俠所遇到諸多問題的有些答案,現在還不到告訴白少俠的時候。」朱庸道,「不過白少俠現在這個問題的答案,本家住倒是可以現在就告訴你。」
「白少俠可知朱錦雉一族為何會怕冠群芳?」朱庸問道。
是啊,白嵐也一直在好奇這個問題,朱錦雉一族是鳥類是活物,而冠群芳只是把法器,即便是再厲害,也不至於如此。
「為何?」白嵐問道。
「朱錦雉一族雖是動物但卻是火屬性,而冠群芳卻是世間水的源頭所形成的天地靈寶,自然是相剋。」朱庸解釋道。
白嵐聽了朱庸解釋,心中的好奇感登時消退了一半,還以為這背後會藏着什麼故事,原來只是簡單相剋之法,無趣實在是無趣。可世間不就是如此,看似毫不相連的事物,背後都是再尋常不過的天地之法。
「那你們朱家和朱錦雉一族之間又是怎樣的關係?」白嵐問道。
朱庸臉色登時煞白,眼神之中帶着一種極強的殺意,道:「我之前說了,有些問題的答案還未到白少俠知道答案的時候。」
「冠群芳世間僅此一件,這麼強的法器自然是跟着一個修為高強的持有者,而不是跟着白少俠這樣的草包。」朱庸終於轉變了對白嵐的稱呼,少俠到草包,只在一瞬間,白嵐便從天上雲到了腳下泥,諷刺,實在是諷刺。
「所以你想過河拆橋?」白嵐斜挑了一下眉,問道。
「話別說得這麼難聽,本家主實在不忍心看冠群芳埋沒在塵埃當中,實在可惜。」朱庸故作惋惜之態,再白嵐看來實在是噁心。
「看來心惡的並不是朱錦雉一族,而是你們朱家,是你朱庸。」白嵐道,「我身上有和冠群芳的血契,若是血契不解開,你是拿不走冠群芳的。」
「少俠說笑了,本家主既為朱家家主,言行舉止怎不思量妥當?」朱庸道。
白嵐腳下一軟,心中登時沒了底氣,若是方才,白嵐話可以依靠着血契,可現在卻是不能的了。可若是這朱庸在故意嚇自己也未可知呀,至少白嵐心中是這樣想的。
朱庸似乎也看出了白嵐不相信自己的話,便補充道:「本家主向來不糊弄人,天下之大,任何事情都不止一種方法。」
朱庸做事一向是周密,做事就要做絕,現在前來就是為了告訴白嵐要取走冠群芳,身體上的傷害只在一瞬,哪有心理上的傷害來得有趣,在死亡之前陷入恐懼之中豈不是折磨人的好辦法。
難得的一縷眼光從牆上那個小得可憐的窗戶上照射/進來,落在白嵐的臉上,白嵐睫毛微顫。隨後只聽是鐵鏈落地的聲音,隨後便是兩個朱家子弟走了進來,不分白嵐醒沒醒,端着一碗似湯藥的東西胡亂地給白嵐灌了下去,如昨天一般動作粗俗。
等白嵐再次醒來時已經不再事地牢了,而是朱家的絞刑場。朱家的所有子弟都來了,烏泱泱的,將寬廣的絞刑場圍得是水泄不通,而白嵐就在最中央的絞刑台上,雙手被鐵鏈給鎖住,動彈不得,本想着使用靈力,卻不想竟然調出靈力,白嵐甚是不解,這才突然感到身體好似棉花糖一般,鬆軟無力。
「我這是怎麼了?」白嵐疑惑喃喃道,下一刻白嵐看到了一物。
冠群芳,竟然是冠群芳。
正當白嵐還在疑惑冠群芳為何不在自己手中時,只見朱庸緩緩上前,對着在場朱家子弟說道:「本家主好意本請白少俠相助,一同討伐朱錦雉一族,卻不曾想在除掉朱錦雉一族之後,此子竟然殺了紅眼,我朱家數名子弟皆慘死在此子手上,然我身為朱家家主,怎可任由他人欺壓我朱家,所以今日特在此處對此子實行絞殺。」
白嵐聽到朱庸對自己的「判刑」,愣住了,這是什麼子虛烏有的罪名,看來在自己暈倒之後又發生了很多事情,但在白嵐看來更多的還是朱庸想要殺人滅口,搶奪冠群芳,畢竟之前自己看到了朱家對朱錦雉一族的所作所為。
「你胡說!我根本沒有殺朱家子弟!」白嵐大喊。
可朱家子弟又怎麼可能聽白嵐辯解,此時朱歡櫻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道:「我親眼所見,就是此人濫殺無辜,若不是爹爹阻止,恐怕就連我都要遭殃。」
有了朱歡櫻的作證,朱家子弟是不信也信了,白嵐也憤怒至極,表面上的修真世家竟然是這般……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絞殺場上朱家子弟異口同聲地大喊着,一聲壓過一聲。
朱庸見此情景心中也是暗喜,踏風而上,來到白嵐面前,揚手雙指之間夾着一根纖細的銀針,只在片刻,銀針便從白嵐的指甲縫中鑽入了白嵐的身體。十指連心,那種疼痛別人又怎會知曉。
與此同時朱庸手中化出靈力,靈力變換,在白嵐腳下和頭頂各出現了一道法印,法印由着極強的吸力。
銀針隨着白嵐的血液和靜脈快速遊走,不知為何,白嵐體內並未護體靈力相抵,人有銀針在白嵐體內遊走,似一條兇猛的蛇在蠶食着白嵐的靈力,那兩道法印也在不斷向外吸白嵐體內的靈力,法印之強,直教白嵐覺得骨肉筋血在緩慢地分開。
「啊——」
白嵐實在是忍受不住,大喊了出來,只見在白嵐的叫喊聲中,渾身驟然閃現一道靈光,隨後便是一道法印出現在了白嵐面前,隨後一旁的冠群芳也有了微微的顫動,並且越來越激烈,最後終於飛了起來,不斷在白嵐身邊環繞。.
朱庸驅動靈力加註了靈力,白嵐登時臉色緋紅,青筋暴起,還伴隨着一陣一陣不規律的抽搐,而冠群芳此刻也在不斷地從白嵐體內吸收靈力以求自保。
那血契法印上出現了細微的裂紋,朱庸見狀甚是歡喜,喃喃自語道:「成了,成了,就快成了。」變換手訣,靈力的夾住的更加大了,僅僅是殘餘之力,便形成了強大的颶風,將周圍的樹木卷得似飛還飛,讓在場的朱家子弟唯有手拉着手才堪堪立穩身形。
片刻之後,那颶風驟然停了,原因並不是朱庸破開了白嵐與冠群芳的血契。
朱家子弟對這驟然的變化深感奇怪,又是剎那間,朱家子弟皆紛紛下跪,雙手撐地,只感覺身上有座山似的,這種感覺就連朱庸也清晰地感受到了,不得不收手自保。
「好強大的威壓!」
「啊——」人群之中有人驟然喊了起來,見狀者皆四處散開,只見那人在不斷地跳躍着,上下翻滾着,如耍猴一般。
「燙!」
「燙!」
「救我!」
「救我——」
四聲過後,那人渾身似光一般極為明亮,又在一瞬間散開,化作點點星光,唯有一朵空中火蓮,頃刻間又作星光消散,一點落在了白嵐的臉上,眼眸之中似被這星光重新點燃,有光在裏面。
「老匹夫!本王的人你也敢動!」不見來者何人卻先聞其聲。
「朱家主,你這做可不仗義!你這樣做是向將我置於何地?」依舊是不見其人先問其聲。但這個聲音與方才的那個聲音不同,不是一個人發出來的,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