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如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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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醫帶着藥箱，在玲瓏的指引下進來，朝着蕭寒凝行禮，問：「蕭小姐哪裏不舒服？」

「不是我！」蕭寒凝連忙起身，看向了少年，聲音急切：「是他，他傷得太重了。」

太醫與玲瓏的目光同時看向了少年，紛紛一愣，那表情活像生吞了一個雞蛋。

「小小小小姐？！」玲瓏被嚇出了口吃，顫顫巍巍的手指指向了少年：「那東西那麼臟，你你你你怎麼能……能放在床上呢！」

那東西？

蕭寒凝儼然對這個稱呼產生了反感。

沈太醫更是惱火：「蕭小姐，老夫是皇家御用的太醫，今日有幸隨端王殿下一起出來。你居然讓皇家御醫給一個下賤的奴隸看病？！

你……你這是在大材小用，侮辱皇家御醫！」

說實在的，要不是蕭寒凝是慕鴻軒的未婚妻——沈太醫此刻還不知道蕭寒凝「休夫」一事兒——他都不屑搭理這個傻子！

「若是讓太醫院的人知曉老夫給一個下賤的奴隸看病，讓老夫以後怎麼在太醫院立——」

「廢話那麼多！」一口「皇家御醫」，一個「下賤的奴隸」，搞得你有多高貴一樣！蕭寒凝懶得浪費時間，從腰間將一塊令牌摸了出來，「啪」的一聲甩了床頭的矮桌上：「你到底治不治？」

沈太醫連忙跪下：「……治。」

他還能說不治嗎？

少年的傷勢之重，蕭寒凝原以為沈太醫需要「大展拳腳」，故而從床邊站起，給對方騰出來位置。

但沒想到，屈服於蕭寒凝Yin威的沈太醫卻是目光粗略地掃過了少年身上的傷口，淡道：「去拿一塊燒紅的烙鐵過來。」

蕭寒凝滿頭問號：「？？？要烙鐵做甚？」

「少年中了箭傷，若是強行取出會導致失血而亡。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沈太醫姑且與蕭寒凝解釋了一番，道：「將箭頭拔出之後，用燒紅的烙鐵往傷口上一燙，這樣能阻止血液噴濺，同時，高溫也能讓傷口不會感染。」

蕭寒凝：「！！！」

說的啥玩意兒？

玲瓏聽懂了，轉身便走：「奴婢現在就去找烙鐵。」

「不許去！」蕭寒凝震驚了全家！

虧這太醫能一本正經地說出如此殘酷的治療方法！

虧這丫鬟還真信了！

「他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犯人！一個烙鐵下去，會死的！即使不死……這，這也太疼了！」蕭寒凝忍不住吼了出來：「我說，你不是太醫嗎？你就這樣子給聖上治病的？用烙鐵？」

沈太醫與玲瓏詫異地望着她，就像看待一個異類。

「小姐，」玲瓏很認真地提醒道：「他是個奴隸。」

「所以呢？」蕭寒凝的聲音理所當然。

「所以……」玲瓏的聲音一卡：「所以剛剛的治療沒問題呀，總不能給他用上好的葯吧？對吧？」

玲瓏徵求的目光看向了沈太醫。

沈太醫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少年醜陋不堪的臉上，道：「這種模樣的奴隸，不值幾個錢，若是用上好的藥材，就虧大了。」

奴隸本就是主子財產的一部分，若是「壞了」，「修理」所需的費用太高，那扔了便是。

反正，奴隸並非唯一，要取代他們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蕭寒凝的嘴角一抽，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事實證明，三觀不同，最為致命。

經過剛剛沈太醫的那番話，蕭寒凝已經再也無法將少年交給對方處理了。

萬一他把少年做成了烤肉怎麼辦？

「行了行了，」蕭寒凝現在沒有時間喂他們喝「人人生而平等」之類的雞湯，道：「還是我自己來吧，沈太醫去開藥，玲瓏去熬藥！」

頓了頓，她補充道：「注意，所有的藥材我都要用最好的！我有錢，醫藥費我都會付！聽到沒？」

沈太醫莫名鬆了一口氣。

幸好不用給這下賤的奴隸治療，名聲算是保住了。

不過，聞言不如見面，這蕭寒凝果然是個傻子。

她居然親自給一個卑賤的奴隸治療？

圖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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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3章會有些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