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瘋女人
飯局定在一個舊巷子裏的老宅，那是一個私人餐館，聞宋上一世來過一次，沒什麼人脈都摸不到這裏。
導演姓范，同桌一起吃飯的還有製作人和主編劇，這個編劇在業內是有名有口碑的原創編劇，所以在劇組裏有一定的話語權，選角方面也會參考他的意見。
聞宋來的時候包廂里還沒人，不過安嶼一報名字服務員就帶着他們先去了包廂，還上了一壺茶，是很久違的味道。
安嶼把他走神的表情當做緊張，出聲安撫道：“別緊張，作為一個新人你現在能坐在這裏，已經很優秀了。”
“沒……”聞宋剛要說話，就聽見包廂門被打開，門外的人說說笑笑地走進包廂，看到包廂里的他們愣了一愣，而後反應過來。
聞宋和安嶼也雙雙站起來和他們打招呼。
“文宋吧，真人看着比電視上還好看呢！”說話的人讚美了一番，又轉頭對身邊的人感慨：“你看看現在這年輕人長得，咱們劇組裏已經定了一個好看的了，這又來一個，光看顏值，咱這劇的熱度就爆了吧。”
聞宋捕捉到范導話里的信息，隨後就聽見門外又一陣腳步聲，因為被導演他們擋住視線，聞宋看不太真切來人是誰，只聽見他們寒暄了幾句，聽話音似乎就是他們剛才說的“另一個好看的演員”，而且已經定下了，他現在還是待定。
“行了，別站門口杵着說話了，有什麼話進去邊吃邊說，這一會就上菜了！”
幾個人先後進門，聞宋也看清楚了那個演員的真容，瞬間認出了來人是誰。
是圈裏翻紅的新人，江照，長得清秀好看，氣質也很乾凈。
江照出道的時間其實不短，當年在男團里出道，紅極一時，不過團隊解散后就沒什麼消息了，聞宋前世都沒注意到過這個人，還是因為這一兩年江照在影視圈重新翻紅，還出了幾部好作品，他才注意到這個人，而後就聽鄒玲玲詳細說了有關江照的所有八卦消息。
當時鄒玲玲還說他和江照遲早會遇上，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滴——”
秦時偏頭看向門口方向：“晚了半個小時。”
聞宋快速換好鞋子，往沙發走去坐下，身子一歪往秦時身上靠去，整個人跟沒骨頭似的，和包廂里坐姿挺拔端正的樣子判若兩人。
“這不是多聊了一會，時間上哪能控制得住，不過還是有好消息的！”
秦時嗯了一聲，目光仍落在電視畫面上，右手搭在聞宋肩上下滑，握住他的手捏了捏，沒再說其他。
聞宋卻奇怪起來，拍了拍他：“你怎麼不問我是什麼好消息？”
秦時又把他這隻手一起握住，淡淡道：“早有預料，什麼時候進組？”
聞宋撇了撇嘴，心說沒勁，而後老老實實地說了初步定下的進組日期，突然又想起件事來，用肩懟了秦時一下。
“哎，你知道這次跟我對戲的男演員是誰嗎？”
秦時偏頭看他，提起些興趣：“誰？”
“是江照，最近風頭很盛的青年演員，我之前還跟你說過要去看他的電視劇來着，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能和他一起合作了。”聞宋感慨着，忽然發現秦時的表情不太對，也不能說是不太對，好像是在想什麼事情一樣。
“想什麼呢？”
秦時回過神，唇角微勾，帶了些笑意：“你知道江照是誰嗎？”
聞宋搖搖頭說不知道，但是內心的好奇心已經被秦時勾了起來，秦時從不賣這種關子，這會說起來，背後一定有一個很勁爆的消息在後面等着他。
秦時不語，勾了勾手。
聞宋看了看他的手，十分上道，湊上前去親了一口，不過不是在那張俊臉上，而是在那好看的指尖。
秦時垂眸看他，眸光沉了下去，這個輕貓淡寫的指尖吻，似乎比一個熱吻更勾人。
秦時在沙發上不動聲色地挪動，將聞宋逼到沙發角落無處可逃的地方從，才低頭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
聞宋詫異到沒心思管秦時的小動作，瞪大了眼睛：“江照是顧行州的男朋友？”
“嗯。”秦時沒工夫繼續陪聞宋八卦好友的愛情故事，專心拆解着聞宋的衣服，拆到差不多的時候就把獵物抗回自己的狼窩裏去了。
這一夜，久違的放縱。
第二天出門之前，聞宋對着鏡子照了很久，確定高領毛衣能遮住所有的秦時留下的痕迹，才放心走出門，不由得感慨了一句：“還好現在是冬天。”
秦時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倒也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只是情到濃時忍不住留下的一些痕迹，但他剋制了力道，一天就能淡了，也正是因為知道聞宋這天沒有工作安排他才稍稍放肆了一些。
“緊張嗎？”
聞宋系安全帶的手頓了頓，而後像是沒事人似的抬頭笑了笑：“這有什麼好緊張的，我心裏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嗎？”
秦時偏頭目光靜靜地盯着他看了一會，直把人看的險些破功，才開口：“你有我。”
聞宋臉上掛着的笑意淡了下來，緩緩點頭，垂眸嗯了一聲：“我知道，你是我身邊最重要的人，只是和文總相處的時候，心裏還是升起了一些妄念，人啊，還真是貪心，有一個你已經是世界上最好的事了，卻還是在某些時候期望擁有更多，期望在擁有愛情的同時，也能擁有親情。”
秦時道：“萬般皆是命，順其自然就好，強求不來。”
“我會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出檢測結果，不出意外的話，二十四小時之後，我們就能知道你是不是文家的孩子了。”文錦如說道。
聞宋看着玻璃牆后忙碌的醫務人員，又打量了一下比一般公立三甲醫院更精緻的裝修及設施，明白了文錦如為什麼帶他們來私人醫院做檢查了。
這所私人醫院恐怕和文家的產業息息相關，也有可能就是文家出資建造的，否則文錦如左右不了DNA檢測進度，沒想到電視劇里私人醫院的劇情有朝一日居然會發生在他身上，這種感覺還是很奇妙的。
不過，比起在私人醫院走後門這件事，他和豪門世家做DNA檢測才是最奇妙的事。
聞宋收起腦海中亂七八糟不着調的思緒，點了點頭：“好，那……沒什麼別的事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等您的消息通知。”
目光從文錦如身上略過，聞宋只能盡量忽視她眼中的期待，好像認定檢測結果會是她心中希望的那樣，他無法想像到了出結果的那天，文錦如會怎麼樣，還有文瀾這個小姑娘……
今天的DNA檢測是文瀾陪着文錦如來的，老爺子並沒有出面，這件事他作為文家家主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聞宋猜想或許是因為這樣的場景，在過去的十幾年裏出現過太多次了，她們不想讓老爺子承受失望，只等最後出結果的時候再通知。
“等等！”文錦如叫住準備走的聞宋，眼裏帶着希冀：“如果你們等下沒什麼事的話，能一起吃個飯嗎？”
聞宋看了秦時一眼，秦時沒說話，是將決定權交給他。
念及上次就沒一起吃飯，之後的檢測結果又……吃一頓飯也沒什麼，就當是最後的安慰吧。
聞宋猶豫着點了點頭：“好。”
文瀾也面露喜色，當即舉手道：“我知道仁信醫院附近有家環境和味道都很不錯的餐廳，我來定位子，現在趕過去時間剛剛好。”
幾人都沒什麼意見，稱作電梯往一樓去，等電梯停下，他們走出電梯時，才發覺還沒到一樓，正要重新按電梯的時候，就聽見前方走廊一陣喧鬧動靜傳來，隨後就看見幾個護士追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往這邊跑。
聞宋和秦時下意識拉了拉口罩，儘管這是文氏集團旗下的醫院，但以他們公眾人物身份的特殊，還有今天他們來醫院做DNA檢查的事，都不適宜暴露人前供人討論。
“我兒子呢？我要我兒子！”
“你們把我兒子帶到哪去了？我要見他！”
聽她說話和行為舉止，似乎是個精神失常的患者。
眾人不打算理會，直到那女人再度開口時，聞宋和秦時就雙雙停下了腳步，面露驚詫。
“斯年！斯年你在哪？你為什麼不出來見媽媽？”
“斯年你聽話，快出來，馬上鋼琴老師就要來給你上課了！”
文瀾和文錦如注意到他們的神情變化，試探詢問：“是……認識的人嗎？”
秦時沒出聲，墨色眼裏也看不出情緒如何。
聞宋此時的心情也十分複雜，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時女人似是注意到了電梯口站着的一行人，掙開醫護人員拉住她的手，朝着電梯口衝去，拉着人就問：“你看到我兒子了嗎？我兒子叫斯年，他今年八歲，他很乖的，你看到他了嗎？”
被抓住詢問的正是秦時，他垂眸看着拉着他手臂的女人，面無表情，只是在想，這好像是她第一次這麼拉着他。
近距離看着，文家母女也認出了女人的身份，十分震驚。
“華……華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