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回十二歲
咳咳!
孟不芙閉着眼睛,忍耐着身體因為高燒帶來的酸痛,熟練地伸手向床頭探去,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僅存的睡意在越來越清晰的酸痛感中徹底消散。
“什麼鬼?”罵了一句后,孟不芙坐起身。
下一秒,她的眼睛瞪大――
啥子情況?
她好幾千塊的蠶絲被咋變成了東北大紅被了?
她立刻揉了揉眼睛,嗯,手還好小啊,但……
這不是她的房間啊!
不對!
貼着紅肚兜喜娃娃塑料畫的牆面、灰不拉幾的水泥牆、黃木長桌以及她曾經蓋過很多年的大花紅被面……
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簡直……和她小時候的房間一模一樣啊!
半個小時候后,38歲的孟不芙看着鏡子裏稚嫩的童顏以及還未消散的紅印和痛感,終於意識到這是她小時候的房間和小時候的樣子。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腦海里不斷擴大……
她,居然回到小時候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孟不芙緊握拳頭、激動地發出土撥鼠尖叫。
啊啊啊啊……精華書閣
她居然穿越到小時候了!!!
嘭!
房間門被猛地推開。
“怎麼了?怎麼了?”
闖進來的男人立刻上前摸了摸孟不芙的頭,臉上的擔心一覽無餘。
“好像還燒着,是不是沒退燒?還是去醫院吧!”
焦急又擔憂的聲音讓孟不芙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但她依然認出這是年輕時的父親。
與未來那個佝僂着背的老人不一樣,眼前的男人哪怕是蹲着也挺直了腰板。
“爸……”看着抱起她就要出門的父親,孟不芙下意識掙脫。
孟賀平被女兒的反應搞得一愣,本來就緊鎖的眉心更擠成一坨。
“哪裏不舒服?快告訴爸爸!是不是……”
關心的話語一晃二十多年,再次聽見時孟不芙眼眶猛地一熱……
父親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像現在這樣關心自己,不僅不關心,甚至最後形同陌路。
讓她算一算從哪一年父親開始有改變的吧,嗯……應該是13歲以後吧,后媽嫁過來的那一年,剛開始還好,後來……
她,孟不芙。
藍星上無數平凡人中的一員,若說她跟其他人有什麼不一樣,那大概就是更倒霉一些吧。
打娘胎裏帶着疾病,12歲母親因病去世,一年後父親再娶,而她不僅喜迎后媽,還很快喜提小弟。
因為身體的原因她學習成績一般,讀完中專就開始混社會,後來談了溫柔體貼對象,結果七年後出軌她的“好閨蜜”,她深陷失戀無法自拔,後來在朋友的陪伴下慢慢好轉,直到今天一覺醒來竟然回到了小時候。
雖然還不知道她回到了幾歲,但瞅着父親擔心焦急的神色,這時候她的后媽應該還沒有進門吧。
“我沒事。”發澀的聲音從孟不芙的嗓子裏擠出來,她認真地看着孟父,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只是有點口渴,想喝水。”
如果這是一場短暫的夢,那麼她想喝一杯父親倒的水。
“喝水?”孟賀平一聽,趕緊去客廳倒了杯水送到她手上,期間生怕多耽誤了一秒。
“喝吧,吃完退燒藥后就是會有些口渴,要多喝熱水……”
“嗯。”孟不芙目光有些複雜地接過水杯,聽着父親的嘮叨,悶聲灌了大半杯水。
“爸爸,我喝完了。”
“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孟賀平關心道。
孟不芙搖搖搖頭,輕聲道:“沒有。”
又摸了摸女兒的腦門、手心,孟賀平這才鬆了口氣。
“你再睡一會兒,爸爸就在客廳,要是還有哪裏不舒服就趕緊叫我,知道嗎?”
“知道了。”孟不芙點點頭。
看着父親輕輕掩上房門,孟不芙心雜陳,酸甜苦辣什麼都有。
她已經確定現在後媽並沒有進門,但距離那個女人進門的時間應該也很近了。
想到這,她立刻在房間內尋找關於時間的信息,確定她到底回到幾歲的自己。
“初一,那就是……12歲,嗯……那一年應該是九六年。”
看着課本上寫着初一下半學期課程,她很快推斷出來。
這麼說,還有大約半年她后媽就要嫁給她爸了?
一瞬間,她的情緒又不淡定地翻滾起來。
尤其是想到剛剛父親對她關心的模樣。
后媽對她不算多好,也不算多壞,只是有了弟弟之後,父親的一家三口就不再是她和媽媽,而是后媽和弟弟。
明明曾經是將她捧在手心的父親,最後也慢慢的變得陌生起來。
不過想來也是,一個有可能死在自己前面的病秧子閨女,一個身體健康、能給自己養老送終的兒子,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呼~,或許我天生就是個倒霉鬼吧。”自嘲一句后,孟不芙面色平靜躺回床上,重回小時候的喜悅散了幾分。
她現在的靈魂是38歲,自然不再像12歲的時候脆弱,甚至因為病痛磨練出來的心境很快將自己從對父親複雜的情緒里解救出來。
眼前她更感興趣的是自己為什麼會回到小時候?
難道是老天爺看她太可憐了,終於補償她一回?
但這也不對呀,母親已經離世,父親很快再娶,總不能就為了讓她感受大半年的父愛吧?如果是這樣還不如把她送回去呢,失去后再短暫得到有什麼意思,至少二十多年後科技發達,美食眾多,哪怕沒有家人在身邊她也能過得很好。
想了半天也沒能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回到12歲的孟不芙慢慢地來了睡意,眼皮子開始打架,直到徹底蓋上,夢裏她好像到了一片花田。
花田一層比一層高,種植着許許多多叫不上名來的花草,很香、很漂亮,她沿着田埂一層一層往上爬,直到看見了一棟亭子……
花田裏面種着好多她叫不上名的花卉……
孟賀平進來時,看見的就是女兒安然入睡的模樣,臉上因為發燒的紅暈已經消失。
他摸了摸女兒的額頭,又掩了掩被子,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