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越是玩弄計謀,就越會發現人類的能力是有極限…
莎士比亞說過,善與惡的區別,在於行為的本身,而不是身份與地位。
【Chosen_one(天選之人)】
是天選,也是唯一。
1、宿命論。
2、行動補正,一切發展皆隨汝所願。
這是刻印在他靈魂深處的,被女神挖掘出來的,書寫在【恩惠】上的,也無疑是能讓所有人都艷羨的超強技能。
但命運所有的饋贈,早已暗中標好了價碼,所有的事都有兩面性。
希卡利終於有所明悟。
【天選之人】技能的效果是根據內心的祈願來實現的,但它很有可能會造成你不願意接受的結果來實現,亦如某個被污染的邪惡小聖杯。
不覺得太過巧合了嗎?
他想要找到灶門炭治郎,富岡義勇就很普通的找到了他;他想要一個能釣出鬼之始祖的餌食,灶門彌豆子就成了惡鬼。
也會有本來就應該如此的想法,畢竟這是正常軌跡,沒有希卡利的介入也會照常發生。
可如果把時間提前了卻依舊變成了這副慘狀呢?一切看似順利,可都是用灶門一家升天換來的。
明明他可以改變這一悲慘遭遇,卻因為內心下意識地所想,為了將未來變的可控,導致灶門一家慘遭毒手。
嘴上說著要打出完美結局,可實際上自己卻做出這種事,甚至還在利用他人的善良與溫柔。
我可真是個嘴上說著冠冕堂皇之詞,實際上內在卻是個無可救藥的人渣啊。
希卡利越發低沉。
現在的他已經陷入了思想的漩渦,自身的善與惡在不斷交融吞噬,身上的陰暗氣息不斷向外發散,逐漸佔據主導地位,哪怕在深夜中也能看到籠罩在他四周實質性的黑影。
要是再沒有人來開解他,恐怕他很快就會走向自我毀滅了。
“這麼晚了,你在這裏幹什麼呢?”
溫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希卡利轉頭看去,發現一隻絕美的蝴蝶從月空中飄然落下。
錯了,不是蝴蝶,是人。
輕聲喊出她的名字。
“忍。”
“怎麼了,臉色蒼白的痛苦模樣,是晚飯沒吃飽還是說吃壞肚子了。沒關係,你都可以和是醫師的我說,絕對會幫你治好的啦。”蝴蝶忍捂嘴輕笑。
希卡利吐槽道:“你確定是治好而不是加重嗎?”
“撒,誰知道呢?要不你試試好了。”
蝴蝶忍的調侃並沒有讓他恢復過來。
希卡利抬頭,看着天上的明月。
惡鬼依舊在禍亂人間,自己卻假借大義實則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算計隊友,而且對象還是那麼耿直、溫柔的少年。
內心的罪惡感更重了。
蝴蝶忍緩緩來到他身邊坐下:“說吧,你怎麼了,要是想家了可以隨時和我哭訴哦。”
“才不是呢。”
兩人相處時間不斷,經常在一起的希卡利自然知道她隱藏起來的小惡魔性格,同時他也早已經免疫了。
沉默了一下。
“只是……覺得自己做錯了一件事而已。”
“做錯了一件事?”
希卡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吶,忍,為了達成目的選擇犧牲他人的利益是能夠被原諒的嗎?哪怕他人本來就有着同樣的目的,這麼做也是可以的嗎?”
“……你是在說灶門炭治郎的事吧。”
“暴露了?”
“因為你的情緒在他到來后就變的很奇怪啊。
”
“是嗎。”
蝴蝶忍一語中的。
擅長隱藏自身情緒波動的她,在探查別人情緒方面可是一把好手。再加上希卡利白天說過的話,稍微推想一下就猜到了。
“然後,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這麼困擾。”
蝴蝶忍關心的詢問讓希卡利很感動,在她溫柔的安慰下內心想要傾訴的慾望愈發強烈。
“我,好像害死了灶門炭治郎的家人……”
“不對,不是你。”
“嗯?”
“殺害灶門炭治郎家人的兇手是惡鬼,準確的說是鬼舞辻無慘,而不是你。這一點可別搞錯了。”蝴蝶忍似乎從根源上就把問題給解決了。
但希卡利卻不是這個意思。
是他的技能,是他的天賦,是他具有兩面性的行動補正!
雖不是實際兇手,但至少也是幫凶。
“不對不對,是鬼舞辻無慘。是它懼怕日之呼吸法才會去殘害灶門一家,也是它的惡趣味才將灶門彌豆子變成了惡鬼,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姐姐曾說過,如果事與願違,就相信上天一定另有安排,所有失去的,都會以另一種方式歸來。
如果你真的有那份能力的話,如果它真的會按照你的祈願來實現的話。
我想,現在的這種結果一定是最優解,而且我敢保證它絕對是正向的,是你的能力才讓灶門兄妹活下來。
因為,你就是這樣的人啊。你的本性永遠都是善,而不是惡。”
沒有動人心魄的演講。
也沒有聲情並茂的心靈雞湯。
蝴蝶忍的聲音溫柔舒緩,在清冷的夜空中緩緩傳來。
但就是平淡中充斥着對希卡利無條件的信任,一點一點的把他從自我懷疑的泥潭中拖拽出來,讓他重新煥發神采。
“……謝謝你,忍。”
希卡利輕聲道謝。
“不用客氣,希卡利。”
蝴蝶忍溫柔回答。
相顧無言,坐在屋頂抬頭望月。
兩人的距離無形中拉近,心與心的交流遠比身與身的交流要更讓人滿足,內心的空虛被完全填滿,自我懷疑也不翼而飛。
希卡利從思想漩渦中走了出來,但他也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實在太弱小了。
要是自己的實力達到繼國緣一的高度,或者比其更強,那他何必束手束腳又費心費力的謀划,力爭將一切都變的可控?
“人的能力是有極限的。我從短暫的人生中學到了一件事——越是玩弄計謀,就越會發現人類的能力是有極限的,除非超越人類!”
“你說什麼?”
“我不做人類了!忍!”
?
當我打出問號的時候,不是我有問題而是我覺得你有問題,蝴蝶忍已經搞不懂希卡利在說什麼糊塗話了。
不過,她聽懂了一句。
“不做人類了?那麼你的意思是說要當惡鬼,是這個意思嗎?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我提前砍了你也是可以的吧。”
蝴蝶忍按着腰間的日輪刀上。
她笑眯眯地臉上蒙上一層陰影,二者結合在明月的照射下實在太過可怖,再加上大有一言不合抽刀就砍的架勢,希卡利當場嚇的一激靈,腿都有些軟了。
“開玩笑!我開玩笑的,忍!”
好不容易求饒過後才將故意想要藉此機會砍他的蝴蝶忍。
希卡利趕忙解釋道:“只是覺得我現在太弱了,根本無法面對鬼舞辻無慘。所以,我要離開鬼殺隊。”
“離開鬼殺隊?”
“啊!為了順利的討伐惡鬼,我也要努力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