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光與暗，善與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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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往往把做的有利於自己利益的事看作是善，把有妨於自己利益的事看作是惡。
這是人的天性，也是與生俱來的雙標。
希卡利也從不掩藏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問你一個問題。”
“嗯？”
“對你而言，善與惡的評判標準是什麼？”
“當然是對我有利的一面就是善啦，這一點你也是一樣的吧？嘻嘻嘻……”
“呵。”
希卡利發出不屑的冷笑聲。
誠然。
在微笑看來，自己綁架人質是為了賺取贖金，對自己是善，對人質是惡；希卡利殺掉人質拯救皇女大人，對史黛拉來說是善，對人質就是惡。
但有一個大前提。
那就是希卡利絕不會像這些罪犯一樣，高舉定製新秩序的旗號對無辜的民眾宣洩自己暴力。
“所以我才說，我們不是一樣的人啊。”
“不，我們就是一樣的。”
微笑不給希卡利撇清關係的機會。
那可惡的眼神，以及莫名其妙的認同感，希卡利無比厭惡。
既然語言說不通，那就只能靠武力了。
【大法官之環】
效果是左手的戒指把一切攻擊吸收，右手的戒指會把吸收的攻擊釋放。
相當強大的能力。
不過打敗他的方法也很簡單。
第一種是以遠超他動態視力的攻擊速度，在他來不及反應的霎那間解決戰鬥，是最簡單最粗暴也最穩妥的方法。
第二種則是用遠超微笑自身能夠承受的攻擊強度，
強行突破大法官之環的界限從而對他造成有效打擊。
至於第三種……
希卡利緩步上前，微笑舉起手槍毫不客氣地開槍。
不過他所有的子彈全都穿透過去，根本無法造成傷害，就連阻礙希卡利前進的腳步都做不到。
“嘻嘻嘻，果然是這樣嗎？”
微笑的表情更加扭曲，笑得有些癲狂。
他已經能預料到希卡利會走過來，然後扭斷他的脖子，就和他那些被獻祭的部下們一樣。
“不過單憑這樣就想打敗我，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能成為信徒可不單單因為有固有靈裝，更重要的是臨場反應。
微笑是多次死裏逃生的罪犯，遇到過各種各樣的敵人，近身格鬥也不在話下。
想要扭斷我的脖子就要實體化。
而那個瞬間就是反擊的機會！
微笑臉上的刺青扭成一團：“嘻嘻嘻，臭小鬼，別把我看扁了！戰鬥才剛剛開始！”
“不，已經結束了。”
希卡利的右手浮現出一抹黑色的光團，直愣愣地拍了過去。
微笑明顯停頓了一下，但下一刻嘴角露出驚喜的笑容。
“愚蠢！我的左手能夠吸收一切攻擊，不管是什麼類型的攻擊在我的左手面前都毫無作用，尤其還是這麼緩慢的攻擊……你大意了啊！”
伸出左手，抓向希卡利的右手。
試圖吸收黑色光團。
他成功了。
卻招來了自己的死亡。
“之前的話奉還給你。連對手的能力都不知道就胡亂觸碰，可是很危險的啊。”
“……什麼？！”
黑色的光團並沒有被左手吸收，反而以此為基點，一點點地向上攀附。
“怎、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微笑驚恐的大喊大叫。
他是知道自己固有靈裝的能力的，是絕對可以吸收一切能量和攻擊的。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不好用了？
希卡利冷冷的看着他，卻還是好心地解釋說明：“難道你沒發現嗎？從剛才開始，戰場中就只有你和我了啊。”
“……哈？！”
微笑慌亂的四處巡視，確實是希卡利說的那樣。
不知何時倒在地上的人全部消失不見了。
是自己太專註戰鬥了嗎？
可到底是什麼時候？
“一開始的時候。”
好似看出微笑的疑惑，希卡利很是惡劣地打擊他道：“從一開始，你的敗北就已經註定了，所以我才說我和你們不是一類的人啊。”
“什……？！”
微笑的表情帶着明顯的不可置信。
他短暫的想了一下，瞪大眼睛張大嘴巴。
什麼解決掉累贅，什麼先幹掉部下，全部都是假的。
從一開始就是！
如果沒有了人質且真的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話，這些伐刀者怎麼可能不實行正義的圍毆？
所以他從最初就掉進了希卡利的陷阱！
全部都是他的佈局！
“臭小鬼，你算計我？！”
微笑發出憋屈的怒吼聲。
希卡利抬起頭，把頭髮上撩，眼神就像是看蟲子一樣：“別搞錯了，憑你還不配被我算計，我不過是為了讓你得到嚴厲的懲罰而已。”
“嘻嘻嘻，是想要殺了我嗎？”
這個時候微笑反而一點也不緊張了。
並不是認為自己不會死。
他清楚的明白，雖然這一切是假的，但剛才希卡利的殺意毫無疑問是真的。
但他無所畏懼。
甚至臨終前他還說出：“種子已經發芽，如果能讓你成長的話，就算殺掉我也沒關係。”
“沒想到你還是狂熱分子。不過讓你失望了，我是絕對不會被黑暗吞噬的。”希卡利不為所動。
“嘻嘻嘻，讓我們拭目以待，我會在地獄守望你的。”
“遺憾的是，你絕對下不了地獄。”
“——？！”
還不等微笑反應過來，圍繞在希卡利周身的黑色光團驟然變大，然後從中間對半分裂開來，上面整齊分裂開的鋸齒好似怪獸的牙齒。
微笑面帶驚恐，下意識地就轉身逃跑。
“沒用的。被我標記以後，你哪裏也逃不掉。”
黑色的光球緩慢消失不見，下一秒又出現在微笑的頭頂，張開嘴巴，一口將他吞噬殆盡。
然後發出嘎巴、嘎巴的咀嚼聲。
異常滲人。
打敗他的第三種方法，就是從靈魂上進行有效打擊。
“讓我重視的人受到如此屈辱，可不單單是死亡能夠抵消的，你的靈魂就成為我的養分吧。還有你的惡，我也一併接受了。”
希卡利面無表情地看着光團，感受着靈魂力逐漸充盈變的茁壯。
一同增長的，還有內心的惡欲。
“嗝——”
黑色的光團在完全吞噬掉微笑后，發出滿足的飽嗝聲。
光芒一閃再次縮小成巴掌大小，圍繞着希卡利的周身緩慢運動。
除了暗澹的黑色光團變的更加凝實了一點外，與之前別無一般。
弱小無助的模樣好似剛才大發神威的不是它。
危機徹底解決。
希卡利撤去領域。
站在他不遠的微笑渾身沒用任何傷處，但他就是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裏，眼睛沒有焦距無比渙散。
希卡利知道。
這個信徒只是一個軀殼，內在的靈魂已經徹底消散了。
走上前，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卻沒有半點反應。
“希卡利！”
史黛拉連忙跑過來：“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他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就不動了？”
皇女大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希卡利出現的那一刻，一抹暗澹的黑色侵染她的視線，沒等有什麼動作，再畫面一轉她就出來了。
之後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希卡利上前，一腳踹翻罪犯。
還有其他武裝分子，全部都倒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生死不知。
事情發生的太快，割裂感十足，她有點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希卡利對她笑了笑：“沒事了，已經解決了，他的靈魂已經消散了。”
並沒有過多的解釋。
史黛拉嘴巴張了張。
看她樣子明顯還想再問些什麼，只是現在希卡利給人的感覺很不好，沒敢再開口詢問緣由。
不知為何，總覺得希卡利和之前有些許的不同。
可到底哪裏不同，她又說不上來。
“哇啊——哇啊——媽媽——！”
“好了好了，不怕不怕。”
男孩的哭聲和孕婦母親的安慰聲驚醒了她。
希卡利對史黛拉說道：“有什麼疑問等回去后再說，現在還是安撫下受驚的人質吧。”
“嗯。”史黛拉點點頭。
她跑向混亂的人群，和其他人一起安撫受驚的人質。
直到發現有一個罪犯隱藏在人質群中，不過當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和其他武裝分子一樣，不省人事了。
藏在三樓的兩人在危機解除后也跑過來匯合。
希卡利只是消除了他們的魔力，並不是讓他們受傷到無法行動。
短暫的歇息過後就能恢復行動力。
只是沒有戰鬥力而已。
一見面，黑鐵一輝緊張地對他說道：“希卡利，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和史黛拉一樣的關心話語。
倒不如說，關心他人的話語都是相似的。
沒有無視黑鐵一輝的好心，希卡利對他搖搖頭。
“我沒事。”
“真的嗎？”
一旁的有棲院不相信，選擇上手來回撫摸希卡利的身體進行確認。
如果是之前的希卡利，肯定會嫌棄的甩開他的手，然後連忙逃走與有棲院拉開距離。
可現在的希卡利沒有反抗，而是默默地接受。
並且直直的看着他。
有棲院被希卡利看的有點發毛，他也覺得希卡利現在有些不太對勁，停下亂來的手並捂住胸口。
“討厭啦，這麼火熱的看着人家，都讓人家害羞了。”
“……”
“好了好了，人家承認自己錯了。要是知道希卡利你那麼厲害，人家肯定不攔着你。”
“下不為例。”
希卡利並沒有太計較，而是選擇原諒了他。
畢竟那個時候有棲院的選擇沒有錯，而且還是最優解，等待時機發起偷襲是最好的辦法。
只是希卡利太衝動，選擇硬剛而已。
“唔。”
希卡利忍不住捂住額頭，發出痛苦的呻吟。
突然發作讓有棲院和黑鐵一輝緊張萬分，連忙上前查看希卡利的狀態。
“希卡利？”
“沒事吧！”
他們的聲音同時引起史黛拉的注意。
胡亂關心的皇女大人也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希卡利！”
“我沒事。”
他搖搖頭，對黑鐵一輝和有棲院說道：“抱歉，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
“好的，之後就交給我們了。”黑鐵一輝點點頭，又對攙扶着他的皇女大人說道：“史黛拉同學，希卡利就拜託給你了。”
“我會的。”
簡短的告別後，兩人先一步離開。
剩下的就是安撫人質等待救援，然後接受審問。
這些全程參與其中的黑鐵一輝都能做，自然就不需要希卡利留在這裏。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沉默、壓抑。
氣氛相當不妙。
回到宿舍，同樣沒有說話。
希卡利躺在床鋪上，沉沉睡去。
————
固有靈裝，是靈魂具現化的武器。
和《地錯》的技能一樣，是人內心本質的顯現。
但是，為什麼是黑白兩色的光團？
希卡利很疑惑。
是因為兩個靈魂的原因嗎？
他有所猜測。
不過至少他知道，白色代表善良，黑色代表邪惡。
按理來說，作為一個接受過現代教育，時刻被真善美包圍的現代人，白色的光團理應是【阿光】的靈魂具現化才對。
……諷刺的是，完全相反。
開玩笑的吧？！
為什麼被侮辱毆打了14年的人，靈魂的具現化是善良的一方啊？
你是那魯托嗎，混蛋？！
當他在內心破口大罵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自己的本性，同時也明白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
他是一個在獲得力量后，就會變的相當不妙的人。
所以才會竭盡全力地遏制自己的慾望，防止墮落到黑暗那一方，哪怕是守序邪惡也不行。
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
如果為了變強肆意使用【絕影】，毫無疑問他會產生自我懷疑，導致內心崩潰從而死的更快。
而解決的辦法是……
“好重。”
一股綿軟卻沉重的感覺壓的希卡利有些喘不過氣。
睜開雙眼。
因為是仰視的關係，希卡利看到了絕妙的風景。
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動。
在發福利這一塊，還得是你啊，皇女大人。
希卡利忍不住出聲：“你在幹什麼呢，皇女大人喲。”
“唔意——”
史黛拉頓時一驚，從脖頸到額頭全部被染紅。
慌忙間想要起身離開，在腦袋即將觸碰到房頂的時候卻被希卡利一把抓住，壓在身下。
在她耳邊輕聲吐息。
“我是那種與其總是偷偷摸摸的品嘗一點，不如大大方方的一次性吃到飽的人。皇女大人，要和我試試更激進的遊戲嗎？”
“不、不要……”
“遺憾，這可由不得你了。”
希卡利嘴角帶着壞笑，緩緩靠近史黛拉的脖頸。
溫熱的吐息讓皇女大人的脖頸也染上誘人的粉紅色。
眼角帶着點點淚珠，內心卻產生某種騷動。
可當她滿懷期待的時候，希卡利的手指彈向她的額頭。
“好疼！”
“笨蛋。明天就是選拔戰了，難道皇女大人是想要動彈不得嗎？”
“唔……！”
皇女大人臉漲的通紅，為自己剛才的胡思亂想感到無比羞怯。
“好了，你就好好反省一下吧，我去趟校長室。”
“校長室？”
“啊，和學院長彙報這次事件的經過……還有一點小事想要問問。”
希卡利整理下衣服。
轉頭對鼓着嘴巴的皇女大人說道：“乖乖等我回來，很快的。”
“好，一路順風。”
擺擺手，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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