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前來接應方城的人來了,只是令他自己都想不到會是他

第40章 前來接應方城的人來了,只是令他自己都想不到會是他

明永受傷

方城默默地站在窗戶外面,只聽見明永大師說話了:“常山,當你把那些東西交給我,我就已經打開看過了,汪兆銘是想把你往死里推,那些東西不是你能把控得住的。”

這個時候前來靜安寺的人就是許常山。

只聽許常山幾乎用着哭腔對明永和尚說道:“二哥,當初我把那些東西交給你,根本就沒想過會拿回來,如果汪精衛的人來取,我自然會讓他們向你取;如果汪精衛的政權倒了,我就當什麼也沒見過。可是……”

“你就不擔心這些東西給你二哥帶來災禍嗎?!”文重月沒等許常山開口,一聲叱喝,嚇得許常山有些哆嗦,也沒敢往下說了。

“你倒好,燙手山芋丟給你二哥,從未想過無論是軍統還是76號找來,他們會怎麼對待你魯二哥!”文重月的氣還沒有消,語氣越來越嚴厲。

“阿彌陀佛!”明永大師唱了一聲,說道:“常山,你難道真的不清楚那些東西的內容?明永身死事小,那些東西要是落入居心叵測之人手中,我華夏將遭受千年不遇的浩劫。”

“我們當初四人跪地插香,不就是為了給我們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家出一份力,盡一份心嗎?現在你的妻兒老小被人控制,讓你回來討要這份東西,即使你拿了回去,你和你的妻兒老小能活嗎?”文重月越說越激動,方城在窗戶外面甚至能聽到他木拐杵地的聲響。

“我現在不也是走投無路,沒有辦法了嘛,我從長利號上好不容易逃下船,一個人划著小船漂流了一夜才到香港,我認為到了香港就安全了,沒有想到青幫的人早就在香港將我的一家老小控制住了,我一到家,就看到他們用槍頂着他們的頭。”許常山耷拉着腦袋,輕聲地說道。

“他們用我一家老小的命威脅我,甚至將我老婆的手指剁了幾根,我都扛住了,可是他們要將我兒子的腳砍斷,我沒有辦法,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我只能說了出來。”方城能聽到許常山語氣里的哭腔。

許常山抱着頭蹲在地上。

“常山,既然你一家老小被控制住了,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明永和尚問了一句。

“第二天夜裏,看管我一家的三個青幫成員多喝了兩杯酒,居然睡著了,我就帶着老婆孩子偷偷摸摸地跑了出來,我將他們安頓在香港的一個漁村裡,自己連夜乘坐偷渡客的船跑了回來。我知道他們遲早會找到我的家人,我只能拿着那些東西去找軍統。”許常山蹲在地上慢慢地說。

窗外的方城頓時一驚,他知道許常山上當了。

“哎,你白當了十多年的警察局局長!”文重月搖了搖頭。

明永和尚倒是很鎮靜,偏過頭來對文重月說道:“看來你們要趕緊離開了,說不定人家已經跟着來了。”

蹲在地上的許常山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他是被青幫的人故意放出來的,說不定對方一直派人偷偷地跟着他。

故意

窗戶外面的方城警覺地看了看四周,沒有人。他決定進去將他們三人帶走,說不定跟着許常山的人就在靜安寺門口。

方城剛要推門,突然聽到裏面傳來許常山的一聲爆喝:“魯藏海,你趕緊把東西交出來,我一家老小全靠它活命了!”

許常山內心崩潰了,當他得知自己被故意放出來,就知道自己藏的一家老小肯定還是被青幫所控制,自己家人的性命危在旦夕,唯一能救他們的就是汪兆銘留下的那份文件。

只聽到一聲沉悶的槍響,方城一個健步推門進去,只見到許常山手裏拿着一把左輪手槍,槍口還冒着煙,明永大師的腹部中槍,歪倒在地,鮮血正慢慢地從他的袈裟上沁出來。

文重月大喝一聲:“許常山,你要幹什麼!”

兩眼冒着凶光的許常山又將槍口對準文重月,就在那一剎那之間,方城飛跨過去,一手將許常山舉槍的胳膊一推,許常山的槍響了,一顆子彈打在了牆上的菩薩畫像上。

方城另外一隻手靈活地抓住許常山握槍的手腕,兩根手指扣住許常山的拇指和食指,讓他無法再次開槍,再反過手來一把奪過許常山的槍,並一個掃腿將許常山整個人踹到床角邊上。

方城一隻手舉槍對着癱倒在地的許常山,一邊蹲下身來,用另外一隻手摸摸了躺在地上的明永大師,他還有氣,許常山的這一槍沒有擊中要害。

文重月看到方城突然出現,沒有覺得驚訝,他艱難地站起身來,踉蹌地跑到明永和尚面前,輕輕地喚了他兩聲。

明永的臉色蒼白,艱難地睜開雙眼,用顫抖地聲音對文重月說道:“不要怪常山,他也是沒有辦法,和方施主商量一下,如何救得了他的家人。”

許常山被方城踹了那一腳,受傷着實不輕,這個時候的他似乎情緒冷靜了下來,他從地上爬了過來,握着明永和尚的手說道:“二哥,我沒有想開槍的,我只是想嚇唬嚇唬你,你可千萬不能死啊!……”

方城把明永大師身上的袈裟扯開,看了看他的傷口,必須趕緊送醫院,雖然槍傷不致命,如果不儘快止血,很可能會導致失血過多而死。

方城低聲對文重月說道:“現在很緊迫,明永大師必須送醫院,跟蹤許常山的人估計就守在靜安寺門口,不知道有沒有後門?”

明永大師睜開眼睛,看了看方城,說道:“靜安寺的後門就在大雄寶殿的背後,你們幾個先走,不用管我。”

文重月想了片刻,似乎下定了決心,對方城說道:“送佛送到西,還請方老弟將我二弟藏海送往醫院,我在此處拖住來人。”

方城剛要說話,明永和尚又開口了,說:“文大哥的脾氣我們是知道的,既然他不想走,那就讓常山背着我從後門走,讓方施主留下來保護、照應文大哥,方施主覺得如何?”

方城想了想,這也是個辦法,讓許常山帶着明永離開,自己留下,他也想看看到底誰在背後一直跟着許常山,到底是軍統的人還是中統的人。

明永和尚看到方城不說話,知道他是默認了,轉過頭來對許常山說道:“常山,你可願意送送二哥?”

許常山的眼裏噙滿了淚水,一把將明永大師抱了起來放在禪床上,吃力地將他背在背上,輕聲地說了一句:“二哥,你給我指路,我背着你出去,咱們先上醫院。”

文重月渾濁的雙眼似乎有些濕潤,輕輕地點了點頭,微微有些顫抖地嘴唇張開,對着許常山說道:“常山,好好地把你二哥送到醫院去,去法國人開的教會醫院,我回去找你們的。你的家人我們會盡量想辦法的。”

許常山回頭對文重月看了一眼,咬着牙背着明永大師走出了禪室。

想不到的人

過了半刻,文重月重重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喃喃地說道,“該來的總會來,方老弟,你走吧。”

方城輕輕地走了過去,站在文重月的邊上,好似自言自語,又好似在回答文重月,說道:“該結束了,也該揭開謎底了。”

文重月有些疑惑,抬起頭來看着方城,眼裏似乎有很多的不解。

方城從兜里掏出香煙,點了一支,狠狠地抽了一口,慢慢地說道:“許常山既然已經在香港被控制,並且交代了他把東西交給了明永大師,為何對方還要將許常山放回來呢?這很不符合常理,對方完全可以直接派人把明永大師抓捕就是了。”

文重月皺着眉頭,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方城繼續說道:“對方如此動作,只有兩種解釋,一是即使抓捕了明永大師,也得不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二是他們認定東西已經不在明永大師手中,想讓許常山回來探大師的底,打探大師將東西交給了誰。”

文重月頓時明白了,眼神變得清澈,方城的確不簡單,他能將一件看似簡單的事情里找出背後的邏輯來,此人的心思之縝密,世所罕見。

方城又抽了一口煙,說道:“其實對方能夠大致判斷明永將東西交給了誰,只有你文老先生和我。那天晚上偷襲你們的人是萬從宗,但是他並沒有死。他雖然沒有最後得知明永將東西交給了誰,他絕對能想到是我在背後襲擊了他。”

“也只有我和你文老先生能帶走明永和尚交予的東西。”方城說道。

文重月聽到這裏,捋了捋下巴下的鬍子,說:“這不可能啊,東西交給你沒兩天啊,遠在香港的許常山怎麼會提前被他們放回來呢?難道他們未卜先知?”

方城嘆了一口氣,緩緩地從嘴裏吐出一口煙圈,對着窗戶說道:“文老先生,窗外的人就想聽到您說這一句話。”

文重月有些駭然,怎麼?窗外還有人?

這個時候,窗外傳來一個人低沉的聲音,“想不到方副廳長還是如此的睿智,既然知道窗外有人,為何又逼老先生說出實情?”

方城笑了笑,說道:“你到底還是來了,其實你早就來了,你一直在暗中盯着我們。只是,如果我不逼老先生說出東西交給了我,你們會放過文老先生,明永大師和許常山嗎?有些事情,不一定殺了人才能解決的。”

“方廳長到底是菩薩心腸,既然你一身扛了,我們自然也不會為難其他三位,這會許常山背着明永和尚已經到了醫院了吧,你放心他們都不會死,因為現在的他們對我已經沒有任何的價值的。倒是你,方副廳長,寶刀在你手中,汪兆銘的文件在你手中,長利號上的黃金馬上就到碼頭,你是什麼打算呢?”窗外的人還是一副淡定的語氣,說得氣定閑神。

“難道你真的不知道皇太極寶刀的秘密嗎?”方城有些答非所問,他繼續說道:“我一路從東北盛京到了上海,身邊既有軍統的特務,又有軍統的特務,甚至連青幫的人都時時盯着我,你認為我會玩出什麼花樣來?”

“你這個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太聰明!”窗外的人嘆了一口氣,說道。

方城沒有說話,他實在不想和窗外的那個老對手多說話,言多必失,對方是個極難對付的敵人。

“你認為我是你的敵人,對吧?”窗外的人又說話了,方城心裏一愣,難道他是……

“如果不是我及早趕來,就在你制服許常山的那一瞬間,估計萬從宗已經打算開槍了!”窗外的人還是不緊不慢地說道。

方城一聽,心裏頓時一驚,原來萬從宗根本沒死,就是他負責在上海跟蹤許常山,既然萬從宗剛剛被窗外這個人殺了,說明今天早上延安那份電報的內容是真實的。

想不到,真的令人想不到,延安總部居然布了一個如此精巧的局!

方城不由得笑了起來,對窗外的人說:“想不到最後來接應我的人是你!”

“你應該想到的!”窗外的人說完這句話,故意留下腳步聲,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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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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